‘女’孩躺在急救推車上,正在打點滴,還在昏‘迷’不醒,上半身的白‘色’羽絨服也髒兮兮的,下半身蓋了一個白‘色’‘牀’單。
“怎麼了?”我昨天就見過這個‘女’孩,多了一句嘴,問急診科的護士小王。
小王嘆了口氣:“江醫生,你自己看吧。”
我掀開‘牀’單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女’孩下身不着寸縷,鮮血淋漓,像是被硬生生進入,已經撕裂了。
媽的,真是畜生!
看到這幅慘狀,我狠狠的罵了一句,讓小王連忙送去救治。
通過各項檢查之後,‘女’孩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昏‘迷’沒有醒來。
我以爲這只是普通的犯罪事件,但是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先是兩個‘女’孩,然後是五個,一個星期過去,受害者已經有了四十人之多。
越來越多這樣的事情在江州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發生了。
我坐在師傅老趙的店裡吃飯看電視,本地電視臺也一直在播放這個新聞,並且重金懸賞這個兇手,市民罵聲一片,但是一直沒消息,這個兇手就像是一個隱形人一樣,突然出現,突然又消失。
我越想越不對勁,把那天看到‘女’孩背後有個青‘色’影子的事情告訴了老趙。
老趙聽了之後大吃一驚,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一見老趙着急了,連忙說自己也看得不夠真切,有可能是看‘花’了。
老趙皺着眉頭擺了擺手:“不會的,你是天生過‘陰’體質,不用開眼也能看到煞氣,是決計不會看錯的。”
我問老趙到底怎麼回事,老趙嘆了口氣,用抹布擦了擦手,讓我跟着他進了後面那間供奉祖師的房間,老趙恭敬的給祖師爺上了一炷香,說道: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你是不是看到青‘色’的光?
恩,爲什麼我以前只能看到黑‘色’的煞氣?
老趙嘆了口氣說,那就錯不了了,並不是所有的髒東西都是黑‘色’的煞氣,以前聽師傅還在世的時候說過一次,這世上還有一種青頭鬼,百年難得一遇,沒想到還真讓他碰上了。
什麼是青頭鬼?我問道,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但凡身體強健有生育能力卻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並且在陽壽未盡的情況下自殺而亡的人,都將受到生命法則的懲罰。這種懲罰相當的嚴厲,就是死後變成青頭鬼。
青頭鬼不能投胎,只能留在‘陰’間不得輪迴。
想要輪迴,只有在死後破了七七四十九個處‘女’之身,吸取這些處‘女’的‘精’血解開禁制,所以你看到的那一抹青光,應該就是青頭鬼,他們只會跟着處子,伺機而動。
聽了老趙說的話,我結合在醫院的‘女’病人,還有之前的新聞,心裡有些愧疚,如果當時就一直跟着那個‘女’高中生,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老趙嘆了口氣說,這就是天道,前世債今生還,誰也逃不掉,你也不必自責。
這些‘女’孩有錯嗎?爲什麼前世的錯,今生來還,這該死的天道。我罵了兩句。
老趙說你也知道了,天道幾乎無法改變,作爲地師,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要儘快找出這個青頭鬼,不能讓他去害下一個人。
受害者已經有四十多個了,目前來看,儘管找出這個青頭鬼,纔是正事。
雖然江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也有幾百萬人,要想找到這個青頭鬼談何容易?
老趙琢磨了一會說,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動手開始找,雖然不能非常‘精’確,但哪怕找到一個大概的位置,能儘量縮小範圍,對我們也是有利的。
恩,我點了點頭,開始幫老趙準備東西。
準備好之後,老趙淨手焚香,示意我離法壇遠一點,我知道他多半是要施術了,就站在一邊靜靜看着。
老趙看了看牆上掛錶的時間,在法壇前站定,凝神靜氣,右手大拇指揑至無名指指根,前面老趙給我講過,這個叫做指決,想要術能夠有用,必須有經文配合熟練的指決才能生效。
現在表上的時間是晚上一點,按古時候的計時法,是丑時,所以老趙現在掐的這個指決叫醜指
只見老趙低喝一聲,嘴裡念道:“下有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各方安位,守備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急急如律令!”
老趙口中唸唸有詞的同時,手指間的指決不停掐變,每一個指決都乾淨利落,速度極快,我看的是眼‘花’繚‘亂’,等他念到最後一句,手剛好也掐好最後一個指決,他用這指決,往法壇上一張黃符紙上一指,我只覺得房間內無風自動,這些風像從地下涌上來一樣,把老趙和我的頭髮吹向了房間的頂棚。
只見老趙把法壇上那張黃紙迅速疊成了一隻紙蛙。
這隻紙蛙除了是黃紙疊成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但是隨後老趙的動作讓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老趙低喝一聲:“開!”,那隻紙蛙就像活了一般,從法壇上跳了下來,朝着‘門’外跳去。
“走。”老趙拿上桃木劍,又拿了些糯米黃符,在那隻青蛙剛跳出‘門’外的時候,跑了出去,我見到連忙跟了出去。
那紙蛙似乎有方向,在前面一個勁的蹦,要不是這會已經凌晨一點多,夜裡靜極了,路上除了零星還在跑夜車的司機沒什麼行人,恐怕看到這隻活蹦‘亂’跳的紙青蛙還以爲是見鬼了。
我跟在後面,越瞧那紙蛙越驚奇,但是看着老趙冷着臉嚴肅的樣子,我只好忍着不問。
見那隻紙蛙還在跳動,離醫院越來越遠,老趙鬆了一口氣,這纔跟我講這是什麼‘門’道。
原來在剛纔法壇前,老趙唸的是請神咒,請的是土地神邸,一切地面上的東西,想要尋找,就可以藉助這股力量找到,這是‘陰’陽先生的不傳之秘。
這紙蛙就像仙人指路的路引子一樣,正在帶着我們找那隻被青頭鬼附身的人。
我暗暗稱奇,如果不是五弊三缺,我很想跟老趙學一些真正的道‘門’本事。
這紙蛙帶着我們越走越遠,走了可能有十公里,到了一個地方纔停了下來。
這是在一個小區‘門’口,紙蛙被小區的電動‘門’擋住,原地跳動不前。
就是這裡了。老趙說完,他把桃木劍放進布袋裡藏起來,又給‘門’口保安遞了根菸,說晚上喝酒回來晚了,保安也沒多問,就開了‘門’,那紙蛙又朝着小區裡面跳去。
晚上安靜極了,小區裡的燈光昏暗。
那紙蛙帶着我們尋找那隻青頭鬼,距離越近,我心裡越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蹦蹦直跳。
就在我以爲那紙蛙能幫我們找到的時候,說來也奇了,一陣冷風吹過,天上就飄起瓢潑大雨來。
老趙低聲說,壞了。
什麼壞了,我剛疑‘惑’,就見那隻紙蛙被大雨一淋,好像失去了作用,在雨水中變成了一灘稀爛的黃紙。
怎麼會突然下雨呢,真是邪‘門’了?我說道。
老趙在雨中被淋了個通透,無奈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天。
這就是天道,哪怕是去救人,它也會阻止你。
我看了看天,罵了兩句,和老趙在一個樓梯口躲雨。
現在怎麼辦,那紙蛙還能用嗎?我問道。
老趙苦笑,說這種術不能經常使用,以他師傅的道行,一年也只能用兩次,用的次數越多發生作用的機率越低,所以一年內,這術恐怕無法再成功了。
一年後,那青頭鬼恐怕早已經禍害完‘女’人,投胎轉世了。
不過,這紙蛙把我們帶到這裡,離那東西也就不遠了,青頭鬼只吸取成年處子的‘精’血,我們在這守兩天,肯定能找到。老趙說道。
我琢磨了一下也是,現在這社會,到了成年,還能保持處‘女’之身的概率幾乎爲零,既然到了這個小區,那麼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初冬的雨下在身上,我和老趙凍的直哆嗦,我倆正裹着衣服在樓‘門’口‘抽’煙取暖,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不遠處。
燈光昏暗,我看不太清,等到人走近了,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我纔看清楚,沒想到在這裡還碰到熟人。
一個‘女’孩,懷裡抱着一個紙袋子,打着一把‘花’傘亭亭‘玉’立走了過來。
居然是李冰研?
沒想到她在這個小區住?這麼晚了纔回來,也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
要是讓她看到我在這和老趙鬼鬼祟祟的,會不會產生什麼誤會?
我連忙把臉背對着她轉過去,低頭‘抽’煙,心裡琢磨光線這麼暗,最好別認出來我。
說來也巧了,李冰研朝着我和老趙所在的單元‘門’口,走了過來。
可能是看到有兩個男人這麼晚了還在外面站着,李冰研有點害怕,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不會這麼巧吧,這個小區有這麼多棟樓房,又有這麼多房子,她偏偏就住這個單元?
李冰研走過來之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和老趙。
我連忙轉過身躲着李冰研,李冰研沒看清我的臉,她剛拉開單元‘門’,我朝後瞥了一眼。
雖然只有一眼,天空中一個響雷,藉着閃電的光,我看到了一抹青光跟在李冰研身後,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