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過沒有左臉的人嗎?你知道他要承受多麼大的痛苦嗎?你知道除了黑暗之外他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可以看到嗎?因此爲了完整,他不擇手段。
可是因果循環,貓也有報復的權利。據說貓有九條命。可是人只有一條命。據說貓可以讓屍體復活,但是人面對屍體只有恐懼。
我現在面對這個貓臉老太太,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血滴答滴答留在地上,似乎聞着血腥味,那貓臉老太太更得意了,一步步朝我走來,那包裹的小腳腳步,每一步走來都像是在宣告死亡。
我一次兩次被擊倒在地上,你們看見過貓在吃老鼠之前,要先戲‘弄’一會奄奄一息的老鼠嗎?
而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不知道多少次,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眼睛腫的像包子一樣,從縫隙裡看了一眼,不遠處,師傅老趙就躺在地上,身上的睡衣髒兮兮,讓血染紅了,昏‘迷’不醒。
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餘光看到那雙小腳又慢慢走了過來。
這一次,恐怕就要結束了。
“太弱了,我送你們一程吧,或許你們死後,把你們煉成屍油也不錯,桀桀……”那個人‘陰’笑道。
我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不管是做夢,還是沒事的時候瞎琢磨,我從來想過自己會死在這樣一條骯髒黑暗的小巷裡。
我應該死在溫暖的‘牀’上,兒孫繞膝,已經變老的李冰研或者是江‘玉’婷,她們白髮蒼蒼,會爲了我的死而留下晶瑩的眼淚,而現在這一切都只能成爲幻想中的泡影了。
但是我等着貓老太太的爪子挖出我的心肝的時候,但遲遲卻沒見他動手。
腫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像是在雲南古墓聽到那種簌簌的聲音。
這是?
我用餘光一看,從小巷的黑暗中爬出了無數的蟲子,黑‘色’的甲蟲,拇指甲蓋大小,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而我面前幾步之遙的貓臉老太太,雙腳上已經爬滿了數不清的蟲子,那些蟲子從她破爛的棉‘褲’上爬進去,然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咬噬聲!
那些蟲子像是見到了天下最‘棒’的美食,一口一口的吞噬,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貓臉老太太的兩天‘腿’就變成了兩條帶着血‘色’‘肉’絲的白骨。
“咔嚓!”一聲,兩條白骨似乎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那貓臉老太太剩下的半個身子轟然倒地。
“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貓老太太身體裡的那個男人聲音驚慌失措的說道。
這是蠱蟲!
江州還有會施蠱的人?這個人是敵是友?
前有豺狼後有虎豹,今天是不死也不行了,但是我想臨死前看看,這個用蠱的人到底是誰?
那些蟲子又爬上了貓老太太的腰,‘胸’口,貓臉老太太身上千瘡百孔,現在倒在地上就像一堆爛‘肉’。
這時,從小巷的黑暗的‘陰’影裡,走出一個人來。
我眯着腫脹的眼睛仔細看了看,昏暗的路燈照在這個人的側臉上。
一件黑‘色’瘦身皮衣,襯托出她細細的‘性’感腰肢和‘胸’前一對宏偉;彎彎的眉‘毛’,妖嬈嫵媚的半張臉,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我看到這個人,心裡莫名一鬆。
這個人久違了。
那貓臉老太太倒在地上,大半個身子已經被蠱蟲吃掉,只剩下半截‘胸’腔和那個白頭髮的腦袋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你是誰?爲什麼要干擾我的事,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得罪了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還在叫囂着。
“想搶我的東西,還打了我的男人,現在‘肉’身沒了還這麼囂張,你真身不在這,要不我可真得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女’人慢慢走了過來,穿着高跟鞋的腳踩在了那個貓老太太的半張臉上,玩味的笑道。
還是熟悉的笑容,還有熟悉的味道。
“哼!原來也是爲了那東西來的,今天的事我記住了,你們給我等着!”
那聲音憤怒的咆哮着說完,逐漸越來越小,貓臉老太太的紅‘色’眼睛漸漸黯淡無光,變成了灰‘色’,那個‘操’縱貓臉老太太身體的南洋降頭師,已經退卻了。
我覺得意識漸漸失去,最後一幕就看到那貓糧老太太的屍體在風中化成了灰塵,是李雯,她正朝我走來。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了,旁邊的病‘牀’上躺着師傅老趙。
師傅老趙已經睡着了,這一次他用了三納盾身,估計是累壞了。
李雯呢?她到哪去了?
我正想下‘牀’看看,從‘門’外進來一個人,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心裡一鬆,是李雯。
“你這段時間到哪去了?過得還好嗎?你要找得的東西找到了嗎?你的嫂子呢?”我一口氣像連珠炮一樣問了很多的問題。
李雯咯咯笑了笑,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傻蛋,你身上還有傷,坐下再說。”
我拉着李雯的細滑的小手,生怕她轉眼又不見了,坐在‘牀’上外面的天‘色’還沒亮,李雯的臉就在淡淡藍‘色’的天光下,顯的格外動人。
李雯用手‘摸’了‘摸’我的臉頰,仔細端詳了一下,害怕吵醒旁邊的老趙,笑着小聲說:“你好像瘦了點,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我笑了笑,但是嘴角被那貓臉老太太打腫了,疼的厲害,估計笑的‘挺’難看的,我說,肯定瘦了,都是想你想的。
李雯笑了笑,俏臉臉頰上飛上一抹紅暈,啐了一口:“小傻蛋。”然後緊緊的抱住了我,香香的小嘴一下‘吻’在我嘴上。
我猝不及防,李雯靈活的小舌突破了我的牙關。
我身上傷口還沒復原,但是美‘女’當前,怎麼能忍得住?
一下抱住李雯,雙手‘摸’上了她‘胸’口久違的‘玉’峰,逗得李雯咯咯直笑,很快就嬌喘連連……
一覺睡起來,已經是大天老亮,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病‘牀’上,李雯不見了,隔壁‘牀’上師傅老趙也不見了。
昨晚的事情,是發生了的嗎?還是說,只是個香‘豔’的夢?
我‘揉’了‘揉’頭疼的腦袋,師傅老趙端着水從‘門’外進來了。
我問師傅老趙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嗎?
師傅老趙面‘色’蒼白,顯然昨晚的事,對他身體傷害很大,心裡很愧疚。
老趙納悶的說,怎麼?昨晚的事情都忘了?我趕緊看看,你是不是頭被打中,失憶了?
我看着師傅老趙拖着病體,還要檢查我的頭,哭笑不得。
那麼昨晚的事情是真是發生的。
我問老趙,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着皮衣的‘女’孩?
恩,看到了,她早上就走了,留了一張紙條給你。師傅老趙笑容意味深長的說,好像知道昨晚我和李雯發生點那事。
我老臉一紅,看了看‘牀’頭櫃上水杯下壓了一個紙條,上面有一個漂亮的‘脣’印。
打開一看:小傻蛋,米婆是我的師傅,那半塊和氏璧我帶走了,這次碰巧救了你,你自己要珍重,李雯。
我靈光一現,米婆居然是李雯的師傅?
她們都會蠱術,而且米婆婆前面也說過,她有個認識的人在江州,而且對我三番兩次手下留情,最後還從沐英手裡救了我們,估計那時米婆多半就知道李雯和我的關係。
原來米婆臨終前,說這半塊和氏璧自然會有人來取,原來這個人就是李雯。
我心裡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她,比如,她們拼了命找這塊東西,到底有什麼用?是和讓她嫂子死而復生有關係嗎?但是爲什麼付出的代價這麼沉重?
李雯這麼一走,我心裡還點空落落的。
坐在病‘牀’上和師傅老趙說起這次的事情,師傅老趙唏噓不已,說這次我實在是太冒險了,如果不是最後有人救了我們,恐怕這會已經到地府見到師爺了。
這次太冒失了,那貓老太太有九條命,怪不得怎麼打都打不死,要不是李雯最後趕來,恐怕這次凶多吉少。
我又問師傅老趙三納盾身,說這術猛,能不能教我?
師傅老趙乾笑兩聲,他這次臉紅了,說:“這術我想教你,你也學不了,就不說了。”
難道是因爲我道行不夠深?
在我再三追問下,師傅老趙道明瞭原委。
原來所謂三納盾身,其實和土地神咒一樣,不過是一種請神術,老趙請的是呂帝,也就是我們常說八仙過海里的呂‘洞’賓,道號純陽子,綽號回道人,呂‘洞’賓是傳說中著名的仙人及道教的八仙之一,所以可以請神上身,但是這種術對請神者要求非常高,不但身體素質要極佳,而且是純陽之身。
說完,師傅老趙帶着點笑意看着我。
我老臉一紅,所謂純陽之身,說白了就是處男,我這還是過‘陰’體質,哪怕師傅老趙教了我,也沒辦法使用。
我想了想,把孫胖子老家,保家仙的事情跟師傅老趙說了一下。
說完,心裡比較坎坷,畢竟這涉及到南茅北馬兩派,師傅老趙會不會同意?
師傅老趙沉聲想了想,說地師這一脈,只教弟子心地向善,沒沒用要求弟子只拜一個師傅,而且我本身的這種情況,道術治病救人是足夠了,但是我不是純陽之身,沒辦法請神,所以對上像貓臉老太太這樣級別的髒東西,戰鬥力略顯不足,如果能夠領馬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