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小米幹什麼?
從未有過的悲傷瀰漫着,那種身體被術控住的無力感,讓我眼淚都下來了。
那個降頭師回過頭來,他手上正拿着一個草人擺弄着,他那雙噁心的眼睛看着我,桀桀怪笑道:“江陽,上次你去我那裡,不小心掉下了根頭髮。對了,還有這個小女孩,就作爲交換的籌碼,等你們找到那半塊和氏璧來換吧!桀桀……”
等到他們消失,我的身體才恢復了自主意識,心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師傅老趙他們見我遲遲沒有回店裡,出來一看,也知道小米丟了。
等回過神,我給李冰研和趙虎打了個電話。
我們幾人心急如焚,開始分散四處尋找。
我和師傅老趙又去了一趟之前去過的那個小區,但是那個降頭師已經不見了蹤跡,那間房子也變成了一個空房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使通過郭程遠也再也聯繫不到這個人。
人的一生,總有幾個重要的人,我的父母雙亡,叔叔也已經死去,只剩下這些身邊的人,我不希望小米有會任何的閃失。
小米被那個降頭師帶走,這無疑給我們的西行計劃蒙上了一層陰影,這意味着我們這次西行必須要找到那半塊和氏璧,這個降頭師肯定會主動出來找我們。
我讓趙虎和李冰研在江州繼續找小米,即使找到了也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們回來。
第二天,我們就坐上了西行的飛機。
先是坐了飛機到阿克蘇(地名),給崇一舟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路線,我們又坐上長途汽車輾轉,坐了大半天,在路邊的一個叫且末的小縣城停下了。
早上天不亮出發,到地方已經是也晚了。
提着包從車上下來,我們幾個人傻了眼了。
沒有想象中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綠色草原,也沒有風吹草低現牛羊的風景,這裡風沙很大,人一張嘴就意識一嘴沙子,加上又是夜晚,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看出這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縣城。
孫胖子抱怨兩句,剛想給崇一舟打電話,不遠處哆哆嗦嗦走過來一個人。
穿着一件厚厚的破舊棉襖,帶着一副灰濛濛的金邊眼鏡,稀疏的頭髮在風中飄揚。
看着我們他還有點激動,說:“江司令,胖爺,我可算等到大部隊勝利會師了!”
我定了定神,仔細一瞅,這人不是崇一舟嗎,以前見他都是把金邊眼鏡擦的明堂堂的,哪怕大冬天裡面也是乾乾淨淨的白襯衣,永遠是一副衣冠禽獸的教授模樣,現在乍一看一下老了十歲。
孫胖子搶先詫異的說,你怎麼搞成這樣了,難道是碰上劫道的了?
崇一舟張口剛要說什麼,不知道從哪又漂來一陣沙子,把崇一舟嗆的直咳嗽,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埋怨:“這鬼天氣,別提了,趕緊找個地方把你們安排住下,咱們再說。”
崇一舟不知道從哪弄租來一輛小麪包車,讓司機把我們拉到縣城裡的一個招待所住下,又要了些吃食,崇一舟這才說明了原委。
原來這個地方叫且末縣,是西北邊疆的一個小縣城,位於邊疆地區南部,塔里木盆地東南緣,阿爾金山北麓。東與若羌縣交界,西與民豐相鄰,南與西藏接壤,北部伸入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與尉犁沙雅縣相望。全縣總面積138680平方千米,雖然是全國面積第二大縣,但是這地方人口稀少,全是上都是戈壁沙漠。
而且這裡的氣候就像這的一句諺語一樣:早穿棉襖午穿沙,抱着火爐吃西瓜。早晚溫度差異大,一件禦寒的棉襖是必不可少,別看現在是春天,出門也得活活凍死在外面。
恰好這兩天趕上了春天沙塵天,崇一舟才搞成了這幅模樣。
所以之前打電話,崇一舟就跟我說過這裡的氣候,我當時沒想到會這麼惡劣。
給崇一舟介紹了一下陳猴子,陳猴子挺熱情,但是崇一舟聽說陳猴子以前是小偷之後嗤之以鼻,就像之前在雲南見到我們一樣,他說自己好歹是一個考古學教授,堅決不和這麼一個盜賊一起爲伍。
陳猴子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
我說,崇顧問,這我就要批評你了,怎麼老用老眼光看人呢,再說了,現在陳猴子已經改過自新,成爲一名好同志了,總司令我看大有可爲。
陳猴子連忙表態,說這次一定好好跟着我幹,絕對不使壞心眼。
崇一舟冷哼一聲,這才作罷,把這次實地考察的計劃說了一遍。
找出那枚的古幣的地方其實並不在這裡,崇一舟說。
孫胖子罵罵咧咧埋怨說,我說臭老九,既然不是這鬼地方,你把大家忽悠過來幹嘛?這不瞎耽誤工夫嗎?
崇一舟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說,他通過考古學家的身份,也跟這裡本地的考古所詳細聯繫過,證明那枚古幣確實是從這附近出土,也就是傳說中且末古城。
千百年來且末古城像一座幽靈城一般,在漫漫黃沙中神出鬼沒,至今沒有人能找到它,諸多的神秘遺蹟和無法破解的歷史謎團吸引着世人的目光。據史料記載,曾經有3萬多樓蘭人爲了躲避戰亂逃到且末,後來且末古城沒有了,那些樓蘭人也杳無音信。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記載,公元644年,途經且末已是人去樓空。
這裡也是絲綢之路上的貨幣和珠寶的重要交易地;而且末古城,則是重要的居住區。但今天的且末是且末縣,並不是且末古城。
崇一舟拿出一份資料說,其實在1957年,中科院沙漠研究所曾經發現了一座古城,從地面散落的大量木牘得知,是鄯善國且末州的法律文書。
據說當地人流傳說沙漠中有一座古城,裡面到處都是珠寶,有人就騎着駱駝帶着乾糧到沙漠深處去探寶。50年前,有五個結伴尋寶的人剛剛找到古城,還沒有來得及去挖寶,就颳起了沙塵暴,他們死裡逃生回到家,可那座神秘的古城再也找不到了。那麼且末古城在哪裡?
聽到有一座滿是珠寶的古城,身爲女人江玉婷眼睛裡全是星星,忙追問到底在哪,陳猴子聽了,摩拳擦掌有點手癢癢。
熟悉崇一舟的脾氣,知道他喜歡賣關子,我和孫胖子老趙幾人笑了笑,都靜靜的繼續往下聽。
崇一舟打開一份地圖,說,根據他找到的內部歷史資料,加上之前在這附近出土的文物,這個地方他已經推算出來了,用激動的微微發抖的手指,指了指地圖上,說這個地方就在這裡。
我看了看地圖,這地方離我們這裡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少說也得有兩百多公里,而且是往北邊的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延伸,沒有裝備和汽車是不行的。
我想了想小米還在等着我們回去,那個降頭師危險之極,就問孫胖子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孫胖子拍着胸口說,東西已經在路上了,明天早上保準到。
除了裝備那就是交通工具的事了。
這個招待所雖然破舊,但還算是乾淨,明天就要出發,把人安排早早睡下,我躺在牀上很快睡着了,李雯帶走了那半塊和氏璧,我又開始做噩夢了。
像是夢到小米。
小米在夢裡脆生生的喊,江陽爸爸救我,我卻像中了降頭術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只能看着她被那個陰險的降頭師生生帶走。
我在夢裡哭的一塌糊塗,就像小孩一樣蹲在地上,然後夢裡的畫面突然一轉,又變成了一個荒無人煙的沙漠,而我就站在沙漠中央,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喊着江玉婷,老趙,孫胖子的名字,但是嘴脣都乾裂了,也沒人回答我,步伐沉重,好像是累的一步都走不動了,蹲在地上看着漫無邊際的黃沙,一種眼睜睜看着生命流逝的無力感讓我幾欲落淚。
有一隻溫暖的小手在我臉上摩挲,我擡頭一看,這不是小米嗎?
但是一陣風沙吹過迷了我的眼,小米本來可愛白皙的臉,變的眼窩深陷,臉上帶着厚厚的白霜,那隻溫暖的小手長出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掐進我的皮膚。
她怨恨的說:“江陽爸爸,你怎麼不來救我!”
我一下從夢裡大喊這驚醒了,江玉婷連忙坐過來關心的問我,你做噩夢了?
恩,我點了點頭,發現臉上全是淚水。
這招待所兩人一間房,老趙和崇一舟一間,孫胖子和陳猴子一間,江玉婷執意要和我睡,我倆就在一間房。
江玉婷看着我的臉,有點心疼,躺在我身邊,身上的體香不斷的鑽進我鼻子裡,她用暖和的手幫我把眼淚擦乾,用手臂把我抱進懷裡說:“做的噩夢是不是特別可怕?你還在喊大家的名字,還哭了,我抱着你睡吧這樣你就不害怕了。”
感受到江玉婷身體的柔軟,這個女人不像香豔的李雯,也不像拒人千里之外的李冰研,很難形容,一個女人帶來的安全感,很快我踏實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