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宇華是譚高的朋友,爲人極致精明善良,家境顯赫。最近遇上了一件鬧心事。三年前,他以五萬元的價格入手了一個清代的觀音瓶。前段時間,有一個買家報價十五萬要買這個瓶子,可韋宇華爲買家取瓶子時一個不小心,瓶子滑落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韋宇華呆住了,買家也直喊可惜。見瓶子碎得不怎麼嚴重,買家好心給他出主意,不妨找專業人士試着修復一下。韋宇華覺得有道理,決定去省城看一看。
第二天,韋宇華攜帶那些碎片上路了。汽車駛到一個村莊時,冷不防前面躥出一個人,韋宇華急剎車,好險!汽車貼着那個人停住了。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讓韋宇華始料未及,那人見車剎住了,便跳起來往車身上一撲,緊接着往後一仰,順勢躺倒在地上。
糟糕,遇上碰瓷的了!韋宇華本能地擡頭看行車記錄儀,但讓人窩火的是,他只顧着想碎片的事,記錄儀竟忘記打開。
韋宇華只好開門下了車,瞥見一個三十出頭的小夥子躺在地上。韋宇華蹲下身,微微一笑揶揄說:“兄弟,你這演技可不算高明啊!”
小夥子不理睬他,閉着眼一個勁兒地痛苦低吟。這時,幾個看熱鬧的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等人聚多了,小夥子才慢慢睜開眼睛,滿臉悲傷地說:“肋骨……撞斷了,你說,該怎麼辦?”
韋宇華心裡有數,鄙夷看着他反問:“依你說該怎麼辦呢?”
小夥子死皮賴臉道:“我看你也不是有意的,我也不訛你,咱倆私了算了,你出兩萬塊錢走人,我自己去看病。”
韋宇華冷笑一聲,說道:“那不行,既然撞到你了,我得負責任,走,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小夥子不滿地嘟嚷起來:“去醫院就去醫院。”說着,他在旁人的攙扶下慢慢起身爬上了車。
結果到醫院一檢查,小夥子的肋骨竟然真的斷了一根。韋宇華百思不得其解:按當時的情形,不說斷肋骨了,連皮外傷都不應該留下呀!
但不管怎麼說,事實擺在眼前,現在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韋宇華沒辦法,只能幫這個叫王飛的小夥子辦了住院治療。
醫院花錢如流水,不到一星期,韋宇華預交的五千元錢就見了底。韋宇華鬱悶極了,王飛看樣子就沒有短期出院的意思,這錢花得根本沒個頭。最關鍵的是,他這錢出得冤枉啊,王飛的肋骨絕對不是他撞斷的!
思來想去,韋宇華決定去那村莊裡找個人,瞭解一下情況。回到那個村子,韋宇華髮現離碰瓷現場不遠處有一間小賣部。韋宇華買了包玉溪煙,和老闆搭訕起來,從老闆嘴裡得知,王飛這個人好吃懶做,遊手好閒,是個典型的潑皮無賴,幾乎以碰瓷爲生。
韋宇華似乎明白了:“難道是碰我車之前,他的肋骨本來就是斷的?”
老闆瞧瞧四下無人,小聲道:“你想,這麼賺錢的肋骨,他捨得讓它長好嗎?”韋宇華聽得脊背直髮涼。
老闆嘆息:“你呀,運氣不好,遇上狠角色了。哎,話說回來,這人啊,好的不學,盡搞些歪門邪道,早晚得遭報應!”
從小賣部出來,韋宇華立即折回醫院,來到病房,只見王飛正美滋滋地躺在病牀上看電視。
韋宇華心平氣和地說:“咱商量一下。依我看,你不如回家自己慢慢修養,至於錢嘛,你說個數。”
王飛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借驢下坡,說道:“那好吧,你花點錢,我受點罪,咱都自認晦氣吧,至於錢嘛,我說過了,我不訛人,還是那個數,兩萬塊錢。”韋宇華也沒說什麼,點點頭答應了。
出院手續很快辦好了,韋宇華抱着被子等物品,帶王飛走出了醫院,到了車旁,韋宇華騰出一隻手打開後備廂,皺着眉頭說:“這……我後備廂裡有東西,你這被子可能不太好放。”
王飛湊上去一看,只見後備廂裡只有一個手提箱,他撇了撇嘴,說道:“不就是個破箱子嗎?擱在後座上就行了,你是不是找藉口不肯讓我放東西啊!”言完,他伸手去拎那手提箱,剛拎出後備廂,聽見韋宇華冷不丁大喝一聲:“輕點兒!”
王飛驚得手一哆嗦,“啪”一聲手提箱掉在了地上。
韋宇華急忙把手裡的東西扔地上,撿起手提箱,呵斥王飛說:“怎麼回事啊你,沒聽見讓你輕點嗎?他拉開箱子拉鍊,伸手捏出一塊碎片,又氣又惱的罵:“瓶子碎了,你說咋辦吧?”
王飛吃一驚,辯解道:“不關我的事啊,不是我打碎的!”
韋宇華吼道:“不是你,難道它會自己破碎嗎?箱子上已經有你的指紋。”
王飛連忙說:“就算是我不小心弄碎的,一個破瓶子能值多少錢?”
韋宇華冷言冷語:“值幾個錢?告訴你,老子花八萬塊錢買的!”
“你……說……說什麼?”王飛驚得結巴起來,“你這不是訛人嗎?”韋宇華看人聚得差不多了,拿出手機致電給譚高。
譚高偕同事很快趕到現場,瞧見王飛吃驚地問:“怎麼又是你?這次又斷了幾根肋骨啊?”
王飛顧不得解釋:“民警同志,不是我,是他訛人。”
韋宇華向詭案組組長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譚高秉公執法問:“宇華,你怎麼證明你這個瓶子值八萬塊錢呢?”
韋宇華不慌不忙地說:“這樣吧,我和王飛到省城找權威部門做個鑑定,按鑑定結果處理,怎麼樣?”
譚高立刻同意:“行,我先給你們備案,回頭你把鑑定結果報過來。”
很快,鑑定結果出來了,這個瓶子是真品,並且碎裂面的碴口也是新的,瓶子若是完好的話,市場估價在七萬到十萬之間,這下,王飛傻眼了。
兩人又去了警局,韋宇華對譚高說:“譚警官,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和他好歹也算相識一場,我再讓一步,這瓶子按七萬算,減去我該給他的兩萬,他再倒給我五萬,兩清。”
譚高點點頭,王飛還想說什麼,譚高厭惡的說:“止足吧你,人家一開口就退讓一萬,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麼樣?”
王飛差點哭出來,像被抽去脊樑背似的癱軟在那裡。譚高白他一眼催促:“別磨磨蹭蹭了,抓緊時間回去準備錢吧。
一週後,韋宇華如願拿到了五萬塊錢,剛好是當年買瓶子的價格,可韋宇華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總感覺手裡的那摞錢直髮燙。
兩人出警局出來,王飛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看看韋宇華的手提箱,突然醒悟過來,嚷道:“對了,錢我給你了,碎瓶子得歸我。”
韋宇華一愣,問:“你要它幹啥?”
王飛咬着牙狠狠地說:“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五萬塊錢,總得讓我聽個響吧!”
韋宇華一下子明白了:這小子膽敢升級技術,拿這碎瓶子去碰瓷啊!韋宇華有心不給,可王飛的要求合情合理,並無不妥之處。
韋宇華想了想,拿定了主意,點點頭說:“好吧,我馬上就讓你聽聽響。”說着,他打開汽車後備廂,取出一把錘子。
王飛嚇得急忙後退,驚問:“你……你想幹什麼?”
韋宇華不理他,“嘩啦”一聲倒出手提箱中的瓶子碎片,掄起錘子,“乒乒乓乓”一陣亂砸,直砸得滿地碎末。
“你……你瘋了?”王飛沒料到韋宇華會來這手,氣急敗壞地喊叫起來。
韋宇華把那五萬塊錢扔給王飛,怒訓道:“我知道你的歪主意,是打算拿這些碎片去害人對吧?老子現在就斷了你這念頭。”
王飛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弄蒙了,驚愕地瞪大眼睛。
韋宇華收拾好東西,又說:“小子,好心奉勸你一句,收起你那歪心思,找點正事兒乾乾吧,不然的話,下次也許就不是斷一根肋骨的事兒了。”接着,韋宇華的手往上指了指,“不信你試試,老天爺在上頭看着呢,人在做天在看。”
遇到狠角色,唯有比對方更狠,要不吃虧的是自己。
當一個人的運氣不好的時候,走在路上連狗都會追殺過來。有一件更爲詭異的車禍事件。午夜的一個晚上,陰雨濛濛,大霧籠罩。在冷清幽靜的公路上,小花一如往常地騎着電動車下夜班回家,這個時辰大路上已空空蕩蕩,小花心情愉悅,正要拐彎的一剎那,被後方一輛飛馳而來的紅色大貨車撞倒。
涉事司機是個粗心的大汗,在友人家喝了幾口酒,超速開車,闖禍後,他急忙走下車,看看撞死人了沒有?可小花沒有死,只是腳部和腹部受到重傷,呼吸困難,倘若及時送去醫院救治可脫離生命危險。
但司機並沒有馬上把小花送去醫院,他巡望了四下一遍,見空無一人,自己又不想破財承擔昂貴的醫療費用,反而回到車裡,突然啓動車子快速往後倒車,對準倒在地上生命垂危的小花殘忍地碾壓過去,導致年輕女子當場死亡。
當你遇到這種窮兇極惡的狠角色時,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