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花上雪撒了個小謊離開的阿離,跟着常捕頭他們一路跟到了衙門大牢,看着黃梅四個分開關到大牢裡。
這牢房也分男女,不因是一家人就關在一起,只不過,這女牢之中較爲寬敞,直接一人一間分開關,也免得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煩人。
女牢頭將人分開關押之後就去休息,阿離飄在大牢的上空,拽着小拳頭,一臉憤恨的說道:“敢欺負我孃親,哼哼,今晚再來收拾你們幾個。”
阿離說完此話如煙一般飄出了牢房,回了麪館。
被砸的東西收拾一番,換上替換的的東西,一切又恢復了原樣,就是損失了今日的盈利與留下的一貫銅錢讓花上雪的心情不太好。
花下田的傷都是皮外傷,倒是不影響做事,不過柳七月卻是燙傷了手,如今已經起了一層水泡,手肘以下都是,就連腰間至腿上的位置也起了水泡,雖然換了衣裳,不過光看着就很疼。
這樣的傷勢,在水泡消下去之前,是不適合再在廚房做事了。
不但如此,就連花夏草頭上都起了個大包,額角還有擦痕,加上一側手臂上與臉上的擦傷,至少是讓人狠狠推了一把,或是抓着一甩,甩在粗糙的地上磕了牆方纔有這樣的傷勢出現。
看到這些,花上雪就沒開過口。
當一切都弄好之後,花上雪將花下田叫到了後巷,站在後巷一塊差不多一米高的石墩上,隨後招手讓花下田過來一下,隨後直接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那巴掌聲清脆響亮,力道大的甚至於差點讓花下田摔倒在地。
“愚孝。你若是護不住娘跟弟弟,你就給我滾回花家村,這裡不要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連妻子都護不住,你還是個男人嗎?你若是一開始就有之前趕他們出去的那股子勁頭,我娘會被燙的那麼厲害?弟弟會讓摔得那麼狠?這都是你造的孽。明明知道奶是得寸進尺的人,你一開始就不該服軟。你莫不是當來店裡吃麪的人都是懦弱怕事的人?告訴你。這裡很多都是走南闖北的走商甚至於鏢局的人。你若是一開始態度強硬點,那些客人都會幫你將人轟走,而不是讓人搶了錢砸了鋪子打了人後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告訴你,今天是最後一次,我娘與弟弟若是再受一次傷,你就給我滾出去。就算你不走也曾,我把鋪子賣了,帶着她們兩個離得遠遠的,也好過讓你這個沒用的男*害了。”
花下田的罵聲響亮而清晰,甚至於從後巷傳到院子裡。讓柳七月聽得清清楚楚。也同樣落入姜雲閒的耳中。一抹淺笑在他脣角溢出,手中忙活着,開始重新開門招待客人。
花下田只覺得臉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可是更讓他氣憤的卻是花上雪這話說得他無地自容。哪怕女兒打老子是不孝的舉止,可是他確實該打。
如花上雪說得,他若是一開始就硬氣一些,或許事情就會不一樣了。
“對不起。”花下田久久方纔憋出這麼三個字來。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孃親跟弟弟。今日裡不用你做什麼,給我好好想清楚你到底想做以前那個孝子,還是當一個好父親好丈夫,記住了,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若再犯錯。我剛纔的話絕對算數。”花上雪說完這話跳下石墩回了院子,獨留花下田在這裡反省思過。
姜雲閒見花上雪來了廚房,朝她露齒一笑,豎了下大拇指。
“強。女兒打老子,夠彪悍。”
花上雪白了姜雲閒一眼。“他這是欠揍。還有,我也叫你爹呢?你若是犯錯,我只要有能力,我也會揍你一頓。”
“雪兒,女兒自家家的,不要這麼暴力。”姜雲閒臉上笑容微微一僵,摸了摸鼻子道。
“剛纔誰還豎大拇指來着?”花上雪輕飄飄一句過去,姜雲閒徹底不吱聲了。
已經上了藥的柳七月走在一旁休息,沒受傷的手摟着花夏草,望着廚房那裡忙碌的小小身影,以及跟姜雲閒的沒大沒小的那番互動,不由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剛纔的話她都聽得清楚,雖然覺得花上雪做得有點過了,可心中卻知道,她不過是不希望好不容易好轉的日子,因爲花下田那性子,又給敗光了。
麪館一直忙到天黑,直至吃飯的時候,花下田依舊在後巷站着面壁思過了一個下午。
花上雪並不去叫他吃飯,而是自己填飽肚子後,方纔慢悠悠的走到了後門。
“想的如何?是要回到從前的你,還是決心當個好丈夫好父親?”
花下田緩緩轉了身,黑暗中的眼神透着複雜望着花上雪。
“有時我甚至覺得你不是我的女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花上雪心裡咯噔一下,差點讓嚇到,幸虧很快就壓制下去,方纔沒有露出一絲異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還懷疑我不是你親生女兒?”花上雪挑眉道,聲音泛着一絲冷意。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以前的你善良而膽小,哪怕後來你受傷醒來後,人變得膽大一些,我都只覺得是山神保佑,讓你開了竅。只是,今日裡你的所作所爲所說的一切,讓我有種從未認識過你的感覺。尤其是那一巴掌,夠狠夠重,若是換作以前的你,恐怕只會哭,哪能這麼大力扇人。”
“你以爲我跟景先生在一起的日子是白學的嗎?爲什麼一定要讀書,那就是爲了開拓見識。至於打你的事情,我承認自己有點不對,可是我不後悔。再說了,我這段時日的馬步不是白扎的,沙袋也不是白綁的。有點力氣有什麼奇怪的。”
“你說的沒錯,是我大驚小怪了。”
“廢話就不用多說了,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我只想知道這個。”
“最後一個問題。”
“問。”
“我若是決定當個孝子,你真的會帶走她們嗎?”花下田慎重的問道。
花上雪嗤笑一聲,答得堅定,“會。”
“我想當好一個父親與丈夫。”
“記住你今天的話。機會只有一次。”
“嗯。”花下田慎重的點了點頭,這是他想了一個下午後,從花上雪這裡求證到他想知道的事情後,最終做的決定。
不能再好似以前那樣了,不然,全家都會讓他拖累致死。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去吃飯吧。娘跟弟弟在等你,不要讓他們失望。”花上雪說着轉身去了廚房燒水,準備洗澡。
夜深人靜,子時方到,整個泗溪鎮的人幾乎都睡着了,花上雪也不例外。
阿離等到花上雪睡着之後,方纔從她懷裡鑽了出來,飛出了房間,飛到了鎮上最好的布料鋪子裡,從那裡拿了一塊純白色的紗巾,輕若柳絮。
懷揣着那團紗巾,阿離熟門熟路的入了大牢,直接奔向了女牢所在,卻看到此行目標的三人竟然睡得那般沉,還伴隨着呼嚕聲。
“真是三頭豬,這樣都睡得着。哼,想睡覺?沒門。”阿離哼哼的嘀咕了聲,將紗巾放在房樑上,隨後轉入四周圍的洞穴裡,尋找着牢裡的長住客——老鼠。
“鼠兄,該出來活動了。”阿離縮小了身子在鼠洞裡叫了聲,雖然他的聲音這些老鼠聽不見,但是他飄過時的冰涼感覺,卻還是讓這些老鼠警覺着豎起了耳朵。
只見阿離在洞裡尋了一根魚骨頭,握在手裡朝着最近的老鼠屁股一紮,頓時一隻老鼠引起洞中幾隻老鼠的騷亂,朝着洞穴外頭奔去。
接連找了幾個鼠洞,阿離如法炮製的驅趕着一羣羣老鼠往外趕。大大小小的聚集起來,竟也有上百隻之多。
隨着老鼠們讓阿離不時的撩撥着朝外竄時,因爲這羣老鼠的到來,熟睡中的花小蘭立馬尖叫連連。
若只是一隻兩隻老鼠倒也不至於如此,可是面對着至少百隻老鼠,並且各個眼睛還泛着紅光,還是在這個大半夜的時候,花小蘭在醒來後的第一感覺,那就是驚悚,隨後便是不由自主的大聲驚叫。
隨着花小蘭的醒來,還有那高分貝的尖叫聲,自然而然的吵醒了另外兩個牢房裡的柳冬青與黃梅。
“小蘭,大半夜叫什麼,快睡覺。”柳冬青不耐煩的喊道。
“娘,老鼠,好多老鼠。”花小蘭哭着喊道。
“老鼠有什麼怕的,大驚小怪。”柳冬青不耐煩的翻了個身,不過很快就感覺不對勁,總覺得很多眼睛在盯着她。
待得柳冬青睜大眼睛一看時,黑壓壓的一片,一雙雙冒着紅光的鼠眼嚇得她如同一顆球樣從地上彈了起來,雖不至於如花小蘭那樣尖叫,可去立馬脫了鞋子握在手裡頭給自己裝膽子。
“滾開,不然拍死你們。”柳冬青壯着膽子道。
這會黃梅早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爬了起來,不過,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倒顯得最是鎮定。
“死老太婆倒是好膽子,看我如何教訓你。”阿離見沒嚇到黃梅立刻飛到房樑上,將之前備好的紗巾展開,朝着自己的臉上一湊,頓時原本平整的飄在空中的紗巾上,頓時出現了一張小孩的輪廓,不時的變換着表情,或哭或笑或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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