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棟位於武工院東門口,是我們學校內年份最老的宿舍樓,相傳這裡前身是一座衛校,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才轉給附近的大學作爲男生宿舍使用,關於這裡一直就存在着很多各種各樣神奇詭異的傳說。據說,這裡不論白天外面多酷暑難耐,可只要你邁進十一棟的大門就會立刻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不是那種一陣陣的清涼,而是徹骨的寒意。不知道你去過太平間沒有,就和你站在太平間外所能感到的那種寒意一樣。在這裡住過的學生都說這裡不乾淨,有人會在午夜聽見樓道里有女生竊竊私語的聲音,可你切一個人都看不見,有的聲稱在半夜驚醒的時候看見窗外有人影飄過……很多很多,但都由於無據可查,最終也不了了之。可關於十一棟時間最久,也最詭異的還是——118宿舍的故事……
陳剛是武工院今年大一的新生,下午報完到回宿舍收拾行李,剛一推開門就看見屋內亂糟糟的一片,一個年齡相仿的孩子正躺在牀上玩着手機,見陳剛進來衝他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王涵,你了。成剛!兩人握了握手算打過招呼,回過頭去繼續玩自己的手機。隨手將行李放在唯一的空牀上,環顧四周,僅有的三張桌子,大都殘舊不堪,上面佈滿了大洞小眼。只剩牆角的的一張,上面落滿灰塵,顯得駁爲陳舊,表面還較爲完整,陳剛一把拖到自己牀前,略家擦拭,隨手扯出了下面的抽屜,卻只見裡面盡然躺着一條豔麗的女士內褲,拎在手裡,陳剛一時愣住了,這不是男生宿舍嗎?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一側頭,王翰正歪着頭一臉古怪神情的盯着自己,頓時大囧,慌忙將手中的東西一把扔得遠遠的,急道:這不是我的,剛翻抽屜的時候,王翰嘿嘿一笑,不由分說地打斷了陳剛,好了哥們兒,我懂得。
入夜,陳剛一個人對着黑漆漆的夜晚,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才睡着。剛一合上眼,只見一個身穿老式校服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頭髮低垂看不清面容。伸出了一直慘淡的手臂骨衝着陳剛一個勁兒的揮着手示意他走近一點,陳剛像着了魔一樣不由自主的向着女孩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一步兩步,都可以看見她低垂的髮絲下那隻睜得慘白的眼球。陳剛突然感到一陣恐懼,拼命地扭動着身體堅決不再往前一步,大聲問道;你是誰?身體一下像重獲自由一樣停了下來,不再向那個女孩走去。低垂的髮絲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突然裂開嘴笑了起來,呵呵的聲音如拉鋸一樣難聽。啊!陳剛一翻身從牀上爬了起來,臉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望着漆黑寢室中其它幾位舍友打着均勻的鼾聲。陳剛卻久久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那個髮絲低垂的女孩。
第二天一大早,手機叮鈴鈴地響了十幾分鍾,陳剛纔不情願地從牀上爬了起來,胡亂披上衣服匆忙梳洗了下就向教師走去,今天可是報到的第一天。在課堂上,老師興致盎然地在講臺上說着,大學,社團,專業課。。陳剛卻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嚕。沒多久,繽紛多彩的大學生活就讓陳剛忘卻了開學第一個晚上那詭異的夢境。過了沒多久,寢室大規模調整,舍友們一聽都紛紛主動報名。可陳剛卻不爲所動,天天上課逛圖書館,絲毫沒有要搬的意思。沒多久,輔導員就找到了陳剛,你寢室的同學都搬過去了,你怎麼不搬。我就算了,搬寢室折騰人,再說一個人住着多清淨。陳剛想都不想的回答。
晚上,看着空蕩蕩的寢室,陳剛也沒了玩的興致,早早關了燈就上牀睡覺,卻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踏實。過了好久才慢慢睡了過去,剛合上眼,突然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來,窗子竟然自己緩緩地打開,寢室內的溫度,一瞬間下降了足有十來度。睡夢中的陳剛微微蹙了蹙眉,掖掖了被子。夢中的陳剛身處在11棟的樓下,可這裡和自己印象中的十一棟似乎又不一樣,周圍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就在樓前的草坪上坐着一個身着老式校服身材高挑的女孩正聚精會神地看着筆記,嬌美的面容上時而眉頭緊蹙,時而歡喜。陳剛一時看得呆住了,感覺和眼前的這個女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夥子突然走進了陳剛的視野,自顧自的走到女孩身邊坐下,女孩側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有點厭惡地往旁邊挪了挪。男的絲毫不以爲意。自顧自的說道;我叫王權,權利的權,我哥是校主任,我叔父是這裡道兒上的。說着還得意地翹起了大拇指。可女孩連頭都不擡,王權一陣尷尬,又接着自說自話的問:美女你怎麼稱呼?你也是衛校的吧。女孩有點厭煩了:譚慧。說完側過身子,將背影對着他。譚慧是吧,好名字,你今晚有空沒,一起吃個飯吧。譚慧合上了筆記本,起身離去。可油頭粉面的小夥卻蒼蠅般跟了上去,在她身後依然喋喋不休。眼看就要進宿舍了,王權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可換來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捂着臉上滾燙的掌印,王權衝着他的背影目露兇光,狠狠吐了口唾沫,轉身離去。一翻身從牀上坐起,看着黑漆漆的宿舍,陳剛纔想起剛纔是做夢,不過那個女孩面容卻深深地留在他心中,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善類,不知道他會幹什麼。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譚慧,譚慧,好可愛的名字。
次日晚,陳剛早早吃過飯就回了寢室,心中暗暗期待着那個女孩,譚慧,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躺在牀上,一合上眼,只見自己站在118號宿舍的門外,好奇地伸手想推門進去看看,卻徑直穿了過去,邁步走進去,和自己印象中亂糟糟的118完全不同,房間內收拾的一派井井有條。一側的書桌邊,一個女孩正自埋頭奮筆疾書,譚慧!心中不由一喜,原來我的宿舍以前住的是這樣一位大美女。咧手咧腳地走到譚慧身邊輕輕坐下,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她。定定的看着眼前嬌美的面容,心中一怔發自內心的憐惜。突然,身後一陣嘎吱的聲音傳來,陳剛一回頭,正看見上次那個油頭粉面的王權正鬼鬼祟祟的從門縫裡探進身子,又是他,想幹什麼?陳剛猝然一驚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定住一般,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拼命張大的嘴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睜睜地看着他猙笑着從自己身體裡穿過,向着譚慧一步步走過去,譚慧似乎察覺到身後的異常,剛一回頭就被一隻手死死摁住了嘴,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人,拼命扭動着身體,可王權卻似乎越來越興奮,仰頭狂妄地哈哈大笑起來。扭動的身子慢慢癱軟下去,王權一把將她拖到了身後的牀上,惡狗般撲了上去。啊!陳剛猝然驚醒,抹了一把額頭細細密密的一層冷汗。突然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襲來,似乎在這黑漆漆房間裡還有一人正在黑暗盯着自己,嗖的一下跳起,竄到牆角邊一把摁開了電燈。空蕩蕩的房間裡除了自己一個人也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去了圖書館,接連兩天都夢到那個女孩,這裡以前肯定發生過什麼。陳剛決定查個明白。可翻遍了圖書館中的文獻,卻找不到一點相關信息,又找到相識的幾個大四學長,四處打聽才隱約得知十一棟以前似乎發生過什麼兇案,後來也沒結案就不了了之,再後來就轉給了我們學校做男生宿舍。十一棟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爲什麼自己一再夢到那個女生,開學那晚夢到的女孩又是誰,這一切有什麼關係,一系列的疑問壓得陳剛喘不過氣來。不管怎麼樣,今晚一定能知道最後的答案。天很快就黑了,陳剛回到宿舍,看了一眼房間內靜靜的成列,索性連燈都不關,和衣躺到了牀上。
冰冷的燈光,閃亮的辦公桌,原來是在辦公室裡,陳剛回過神來。只見幾個西裝筆挺的人正自坐在高高的辦公桌後兀自閉目養神,坐在沙發上女孩不時發出一聲聲壓抑的抽泣。陳剛定神打量片刻,以前那個面容姣好的女孩再也不見蹤影,只見眼眶深深陷了下去,眼中滿是血絲,一臉憔悴。咳咳,一個西裝筆挺的傢伙清了清嗓子開口了:譚慧同學,你也是我們學校很優秀的學生,我們老師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說王權他侵犯了你,我們肯定會給你一個處理結果的。不會因爲他是誰的親戚我們就包庇他。說着側頭看了一眼坐在身側的王權,王權正在吊兒郎當地坐在一邊玩着手機,聽到這裡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如果也是講法律的,什麼都要講個證據,你說他侵犯了你,你也去醫院檢查過,沒有證據,你怎麼能污衊他了。有沒有其他人證物證,就不要再胡亂猜疑別人了,你是我們老師眼中的好苗子,學校早就打算把你作爲重點對象來培養,以後保研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你們……”原本坐在沙發上哭泣的她,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着辦公桌後的他們一聲大吼。轉身衝出了教室。一口氣爬上了樓頂的陽臺外,抹去眼淚,回頭狠狠看了一眼身後的衆人。閉上眼,帶着無盡的怨恨義無返顧地跳了下去。不,陳剛拼命衝上前伸手想拉住她,可仍然晚了一步,腳一滑連自己也一併墜了下去,瞬間只見在樓頂站着一個髮絲低垂的女孩,一陣風吹過飄起了遮住面龐的頭髮,只見一側的臉已經一片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僅剩的一隻眼球和半邊嘴脣衝着陳剛咧嘴笑了。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可惜已來不及思考。砰得一聲重重墜在了十一棟樓前的水泥階梯上。一瞬間將十一棟的的大門前都染成了一片鮮紅。啊!正從樓前走過的兩個女生見狀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