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夜左看右看也沒有自己四人的位置,只有最下首還有三個蒲團。自己不敢先坐下,“大師兄,兩位師姐你們先落座吧。”楚落霜目視他怎麼辦,“我去道門的聖地看一下,身爲道門弟子,不看一下先賢曾經住過的地方,豈不是白來了。”跟一幫老頭子說話,還要不時地關照別人的情緒,在煙霞峰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來,駱夜懶得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商談。殷成秀見機行事,看見駱夜不想停留,也抽身就走。“諸位仙師高僧,不才先去瞻仰一下道門先輩的風流遺風,等一會再來向諸位討教。”
寧之用見他們一個是煙霞峰的異類,一個是魔門的弟子,怕他們惹出什麼麻煩,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吩咐了一個劍童跟隨。駱夜自然也懶得應付,來了別人的地方,自然是要遵守別人的規矩的。
兩人正準備跟着劍童出去,楚落霜又轉過身來,“各位前輩,弟子也想出去看以下。”司長風剛想要說什麼,挪出了一步,後面的姬明幽部落痕跡地拉了一下。畢竟他是煙霞峰的大弟子,如果這麼不識擡舉就肆意閒逛,只怕讓道門看輕了煙霞峰。這還是其次,若是人家誤會煙霞峰別有用心,那就是丟進了長輩的臉,只得恨聲退回去坐下。
好像這麼幾個人真的是來膜拜聖地的一樣。董恆暗地下嘆息,要是果真都是這樣不遊玩的,那就萬事大吉的,看這些人雖然年輕,但是一個個都是滿腹心事,也知道里面沒有一個是真心來禮拜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專門挑這樣的時候,只怕不是火上澆油就已經是值得慶幸了。
三人跟着劍童出了石屋,殷成秀嬉皮笑臉的說道:“楚姑娘,真是難爲你了,讓你一個紫竹林的絕代佳人,陪着我們兩個不成材的傢伙閒逛。”駱夜立即先給自己撇清了關係,“楚師姐,這人相當陰險狡詐,三番四次的暗算我們,師姐你可千萬要小
心爲上。”
殷成秀滿以爲駱夜會跟他站在同一條線上,誰知道駱夜翻臉的速度絲毫不比自己慢。“駱兄,你這人說話就不地道了。殷某好歹也是堂堂男兒,七尺之軀,怎麼會耍什麼陰謀詭計。論到光明磊落,我殷成秀在九州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買藥素來不賒賬,論稱絲毫不短斤缺兩,算計大事就需要有大將風度,看得遠,走的正。”滿口胡謅,還把自己一向用來的收購藥材的藉口用上了。“楚姑娘,你別看駱夜這人是你們道門中人,我看這人也相當的不老實,就拿今天來說,在濃霧石峰之中,就把我給甩開了,萬幸的是遇見了楚姑娘這樣善良的好新人,我纔好不容易脫困。”聲音哽咽,彷彿是包涵了無盡的委屈之情。
楚落霜出奇地看了駱夜一下,“你把殷公子給算計了?”一點都不相信這個事實一樣。
“意外的事情,不能怪我。這位殷公子走路走得太快,明明我已經是失去了道行修爲的人,怎麼能夠跟得上他的腳步,實際上我還懷疑是殷公子是故意想要甩開我。”駱夜果然對殷成秀的“污衊”進行了反擊。
“這麼說,他說的是真的了。”楚落霜神色凝重,嘆了口氣。駱夜看見心都快蹦出來,楚師姐不會因爲這個生氣吧。“能夠算計到他,怎麼不多算計兩次。”殷成秀頓時一臉的無奈,下意識的記不起自己當初怎麼算計他們的時候。
“這是門派之見,楚姑娘,你不能因爲駱夜跟你是同一脈就進行袒護,這樣的人你千萬要小心,機會鑽空子。一路跟駱夜同行,我已經深知他的底性,以後有我在姑娘的身邊,肯定能夠保護姑娘的周全。”殷成秀神色必改,已久是正氣凜然。
駱夜原本就對殷成秀的表現刮目相看,此時只怕已經是敬仰之至,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已久面色不改,侃侃而談。彎腰鞠了一躬,“殷公子,駱夜不是你的對手,在下自甘敗落。殷公子的臉皮之厚,已經遠非駱夜所能夠比對的了。”
前面領路的劍童對於他們的打趣不屑一顧,這樣的人也算是大門大派出來的弟子。楚落霜反倒讓兩人逗得展顏一笑,如同春風化凍一般溫暖人心。殷成秀也不知是故作矯情,還是有感而發,“果真是佳人角色,笑傾城國。”
道門聖地並非如同外人想象的那般深不可測,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些原始建築。劍童解說起哪代飛昇先輩住過
的屋子,哪代羽化而去的前輩遺留下來的石凳,看起來也是與平常的一般無二。東西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一些東西,只不過因爲使用過他的人太過驚豔,於是也就變得與衆不同了。
殷成秀看起來也是興致缺缺,駱夜趁機問起剛纔的事情,“你在進門的時候不是要說一些什麼麼。”駱夜並不笨拙,對於人心之間的勾鬥也並不是不瞭解。只是對於門派之間的過往和算計遠沒有殷成秀這樣浸淫其中的人看的通徹。
殷成秀一點都不避諱,直接說道:“我說我是來看戲的你自然是不以爲然的,但是我真是來看戲的。”殷成秀的表情難得表現出幾次正經的神色。“冥宗究竟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自然是不大瞭解,但是一個門派要是真的是爲了復仇就絕對不會雷聲大雨點小。而且任何一幫修行大派到了這樣的份上,都不會太好欺騙。冥宗這樣做無非是兩個方面,但是無論是哪個方面,步斑那三人都只是幌子。”
楚落霜雖然高傲,對於殷成秀的那一番見解也有些認同。“冥宗用了幌子,但是誰都不知道他實際上在做什麼。”
“都是用幌子來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只有兩個方面,一是冥宗明地說要討回當年的血債,暗地裡蓄勢,對準的是另外一個目標。還有一方面是,這個可笑的幌子其實並不可笑,如果能夠讓人輕看了冥宗,現在來了一個樓小軒麼,一個樓小軒推不平道門聖地,但是兩個呢,如果兩個也不夠的話,再來一個呢?”殷成秀說話雖然輕鬆,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楚落霜斷然否決道:“不可能,樓小軒這個人雖然表現極爲耀眼,年輕一輩之中根本就沒有對手。如果冥宗有幾個這樣的人物,據對就不會蟄伏到現在。再者,樓小軒的招數我從來沒有見過,我懷疑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九州之上的。”
“是不是九州之上,可是九州之外的未必就不能插手九州的事情啊。南海的飄渺島,極北的幻雪城每隔幾年都會出來一些人物。這些其實都不是樓小軒的問題,知不知道他是誰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冥宗暗地裡究竟想做一些什麼事情,魔門與煙霞峰都按兵不動,青葉寺派來了個南派的苦修和尚來探聽風聲。冥宗如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開一個天大的玩笑的人,他們既然說出了風聲,必定會有所動作的。”殷成秀十分肯定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