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談話聲還是吵醒了棚子和方紅,我聽到棚子和方紅那邊傳來了一陣窸窣的響動,在這樣的環境裡,任誰也不可能睡的那樣昏沉
果然,緊接着便響起了棚子那特別的嗓音。給?力?文?學?網..棚子說:“我說不是說好了叫老杜一個人值班的嘛,怎麼小何你也起來了還是趁着我倆休息的時候,你們談情說愛來了”
方紅在那邊嘀咕了幾句,像是在數落棚子不會說話,不過我與何琳琳也並沒有將棚子的話放在心上。確實,有些事情說不說出來都無關緊要,就像是何琳琳剛剛與我說的那些話一樣,我們現在這樣子半人半鬼,又怎麼適合談情說愛,結婚生子呢雖然我與棚子從小一同長大,我和棚子似乎無所不談,我們勝似親兄弟,但我們終歸還是不一樣,他能夠和我一同冒着生命危險來冒險,他同樣願意爲了我這個兄弟死在這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但我們就是不一樣,只是因爲他是一個正常人,而我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妖不像妖,怪不像怪我究竟是個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看似一切都是正常的,實際上卻是一切都不正常
棚子與方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那邊同樣打着手電,在這間黑暗的墓室中,兩種微弱的黃暈正在一點點靠近
方紅和棚子來到了我與何琳琳的面前,我們將剛剛的事情簡單的和他二人講了一下,我對方紅說道:“我們來着將軍嶺的目的本來就不純,打着尋找種牛的幌子纔來到這裡的,感激你當初信任我們,還跟着我們走了這麼遠,冒着生命危險經歷了這麼多,結果是種牛還並未找到,而我們卻困在這古墓之中。事到如今,我與何琳琳已經完全失去希望了,也許在這幽王墓中真的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所以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一點兒有價值的事兒就是幫助你找到西窪溝的種牛,你是帶着任務來的,我們也是以此爲藉口進山的,咱們要把最後一份工作做好這麼大的兩頭牛也不能說丟就丟了,最起碼活要見牛,死要見屍哪怕取兩塊兒牛骨頭回去,咱也算是給人民一個交代了”
我的話義憤填膺,句句透露着誠懇,事實上這也是我與何琳琳剛剛商議後所作出的決定,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我們來將軍嶺的目的不得不說算是失敗了。
方紅被我的誠懇言語所感動,眼圈紅紅的,嘴角有一絲顫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棚子此時說道:“話雖這麼說,但咱們還並沒有完全失敗,老杜事關幾代人的事情,可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咱這幾口子人千辛萬苦來到這裡,不能不打探仔細了就撤,我覺得我們還有必要到一個地方看看”
我一怔,隨即明白了棚子的意思,他指的正是那擺放在那邊的幾口大棺材。棚子說:“不開棺看一看,我們連這裡究竟是不是幽王墓都無法給出準確的判斷,況且,本司令聽說古時候殉葬,這棺材裡面放的東西往往都是墓主人最寶貴的東西,保不齊這裡面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呢”
方紅此時也堅定的點了點頭,她說:“政策和紀律我們都懂,但是現在我們所遇到的事兒完全已經是咱們世界觀開外的事情了,我覺得用適用於當前經濟社會環境下的基本原則不能解決當下我們所遇到的問題。他老人家還說過呢,我們要走我們自己的道路,不能走老路,要用於創新,敢於衝破傳統主義思想的牢籠所以,我支持彭遠征的決定”
棚子點了點頭,他說:“剛剛老杜說的也不無道理,所以接下來本司令來安排一下任務,我覺得我們下面的作戰方向要改變一下,來之前我們一直是奔着尋找幽王墓而使勁兒的,接下來咱們要將主要目標放在活着走出去,同時分階段性完成幾點小任務。首先是在出去的同時,順便開館,看看這棺材裡面是否有對老杜、小何他們兩個家族詛咒相關的東西,這也是咱們來將軍嶺主要任務的最後一點兒希望。同時尋找出路,並且將幫助西窪溝找回種牛當做本次任務的中心思想”
在最後,棚子特意強調,一定不要辜負西窪溝支書姚老漢對我們的期望與信任,不能辜負那兩杆火銃和幾塊鹹菜疙瘩,還有幾棵大蔥。革命年代的生活是非常艱苦的,羣衆的一針一線,一根牙籤都是在支援革命建設,我們對於此要銘記在心。
棚子在滔滔不絕的安排着這些任務的同時,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陣響動。這陣響動很熟悉,但也很陌生,像是指甲抓門的聲音,又像是沙土從空劃過石壁
這墓室中本來就安靜,安靜的我們都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哪怕只是一點點細微的響動,也會一瞬間引起人們的注意。
人們常說疑心生暗鬼,也說自欺欺人,越是對於未知的事物,人們便越是會萌生出越多的想法,在心底不住的恫嚇自己
隨着那陣響動越來越大,棚子的語調也開始越來越輕,這響動是持續性的,我們都知道這並非是砂石滑落所產生的動靜,於是慢慢的,每個人的臉都開始變了顏色。
何琳琳緊張的豎起耳朵聽了片刻,她說:“這聲音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她伸着手指向了前方
不用何琳琳說,我們也都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來源。這聲音正是從那七口棺材處傳來的,起先我們在另一個空間裡遇到的七星棺實際上是空棺,可在這裡,這七口棺材裡面究竟裝着什麼呢
棚子想了想,說道:“本司令真不信了,肯定又是那幾張人皮在搗鬼,本司令要是不把它們全部抓起來點了天燈,真有對得起他們了”
何琳琳立即打斷棚子道:“先別過早下定論,那皮魅是人皮,渾身向下軟的像是一張紙,連指甲都沒有,咱們可能會弄出這種響動”
我點點頭:“如此看來,這也並不像是幽王趙元倏了據說他的棺中只有一顆人頭,除非他現在正在磨牙”
剛剛說到這裡,不知道從哪裡又吹過來一陣涼風,直叫我們四個人着實的打了幾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