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又一情敵
童顏到了鎮國王府倒是有些詫異，傳聞中那麼厲害，權傾朝野的人，府邸那麼簡單。連假山流水都懶得弄，顯得格外空曠，倒是隨處可見練習場。這裡不像王府，倒是像練兵場。
“找我何事？”童顏進了房間，直言問道。嫚兒被攔在了二道門外，本來她要硬闖，被童顏制止了，既來之則安之。
蕭墨擡眼望她，冷冷道，“和你談婚事。”
童顏挑眉，那麼冷的模樣談婚事？
“我不會說媒，你找錯人了。”
“我和你的婚事，不需要媒人。”
沉默半響。
童顏覺得無奈，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好脾氣的笑笑，“你倒是像倒賣人口，哪裡有談婚事的態度？”
蕭墨表情變了變，緩和了些，“那我們輕鬆些談。來人，上茶。”
寧邑推門進來，後面跟着一個侍從，端着茶盞和點心，看來早就備在外面候着了。
童顏端了茶抿一口，不急着說話，他定不會是爲了愛自己而求婚，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自然就是蕭慕。
蕭墨將一個封了口的信封推過來，“房契。”
童顏放下茶盞接過，是凌州北寧王府和蕭堯的府邸房契。
“好，你很守信用。”
“不過，王爺，你弄錯人了。我是童顏，不是童酈。”
蕭墨盯着她，“不管你是誰，我要娶的是你。你不可能嫁給蕭慕。”
童顏聞言擡眸看着蕭墨，沒有答話。
蕭墨凝視着她的眸瞳深邃幽深，看不透他的想法。他看童顏半天沒答話，猜想是不認同。
努力笑了笑，“你的性子不可能願意做嬪妃，而朝廷也不可能讓你做皇后，所以，你不可能跟着蕭慕。所以，鎮國王妃是你很好的歸宿。”
童顏笑了，“你倒是瞭解得透徹。”
“所以，你做我的唯一妃子最好。”
唯一的妃子？對她的承諾？有必要嗎？
童顏奇怪的看他，“你爲什麼一定要娶我？”
蕭墨在她那雙亮得透徹自帶銳利的目光下，不由低垂了眼簾，掩去自己的思緒。
淡淡道，“因爲適合。”
“呵，不會是因爲御靈女的傳聞吧？以王爺的信息網絡，不可能不知道御靈女本來就是個騙局。如今我只是個商女，對你有什麼用處？我一沒有背景，娶我對你站穩權勢無助。我們哪點適合？”
蕭墨舉着茶壺倒水的手頓了頓，接着緩緩放下茶壺，擡眸看她，“你以爲我在利用你？不，我不需要。我要想當皇帝我早當了。權勢，不過是身外菸雲。只要你願意，條件你提。”
童顏歪頭看他，“我沒想好。”
蕭墨暗自鬆了口氣，沒直接拒絕就等於有希望，莫名的就有些雀躍，語調也輕鬆了許多，“那你想好了告訴我，我先告訴你，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童顏淡淡一笑，站了起來，“你是以爲我可以牽制蕭慕吧？你錯了，我和他只是合作，沒有一點價值，所以，我牽制不了他。”
蕭墨一個箭步到了她面前，“不是因爲他，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一個女人牽制他，更對皇位沒興趣。”
童顏皺眉，“可是，我沒有感覺到我們之間有任何東西能聯繫起來。對我來說，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沒有毫無理由的婚姻。我也鄭重告訴你，我不需要！”
“王爺，請您讓開，否則，我會鄙視你！”童顏的話毫不客氣，蕭墨臉色一沉。
在外面一直站着聽牆根的寧邑劍眉皺了起來，王爺何時需要求人？這個女人怎麼那麼不知好歹！
蕭墨看着童顏的背影，拳頭緊握，忍了忍，道，“漕幫有我的關係，如果你們需要漕幫的船，我可以幫忙。”
童顏腳步停頓，道，“謝了，暫時不用。”
出了二道門，看到嫚兒緊張的神色鬆了下來。
“店裡有蕭墨的暗線，找出來！”童顏低聲道，透着一絲怒氣。
嫚兒不便多問，記在心裡。
童顏剛到家門口，盈娘和翠果居然站在門外等着，一見到她瘋了似的衝上來抓着她。
“她沒死！”翠果又哭又笑的叫着。
盈娘已經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童顏莫名其妙，“誰？”
“二小姐，二小姐沒死，她回來了。”翠果拉着童顏就往裡走。
二小姐？童酈？童酈沒死？
童顏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
在她的房間裡立着一個纖細的身影，聞聲轉身，女子低啞的哭着跑了過來，一把抱住童顏，“姐姐！”
童顏呆呆的被她抱着，她沒死？
蕭慕重頭到尾都在欺騙她！他居然將童酈偷偷的養了起來，讓自己爲他衝鋒陷陣！
“蕭慕！”她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是皇上救了我，只是因我傷重，一直在西北休養。”
西北！
童酈一直在自己身邊不遠的地方，難道是襄郡王府？好得很！
“你現在沒事了嗎？”童顏收了情緒看着她。
童酈搖頭，“沒事了，都好了。姐姐，我聽說了，你一直用我的名字在王府裡住着，皇上說我不適合出現，否則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她臉上都是擔心和心疼。
童顏心情複雜，看着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出現，自己也有失而復得的心痛，這是童顏骨子裡的感情。可她要如何安置和麪對童酈？
“你從西北來，一路舟車勞頓很累了，先休息吧，我們有時間聊，來日方長。”
童酈聽見童顏的話有些奇怪，“姐姐……”
童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親切地說，“姐姐還有事情做，明天我們好好的聊。”
童酈點頭，跟着翠果去了西屋。可她能感覺到姐姐對自己不是很熱情，難道是自己不該出現？
童顏無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遠處。
“小姐。”嫚兒也不能理解小姐的心情，她對童酈並不熟悉，只覺得童酈的出現主子不知道是爲什麼，她能感覺到童顏不痛快。
“沒事，休息吧。”童顏擺了擺手。
“小姐。”翠果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皇上來了。”
童顏皺了皺眉，“煩！”
“煩誰？我還是蕭墨？”蕭慕已經推門進來，臉上帶笑卻留有隱藏的不快。
“煩你！”童顏毫不客氣道。
蕭慕挑眉，“把你妹妹送來了，你不開心，不滿意？”
“開心！滿意！”童顏沒好氣地將他推開，“我要睡覺了，請你離開。”
蕭慕定定的看着她，好半響沒說話。
忍了忍，問，“蕭墨今天找你幹什麼？”
“和你無關。”
“你沒有事情和我無關！”蕭慕冷了聲。
童顏笑着看他，“是，因爲從頭到尾你都在利用我，所以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謀劃的結果。我的命也捏在你手裡，在你眼裡，我連螞蟻都不算。聽說你還對趙桐下過命令，如果我不聽話，就殺。這份情我領了！不過，我也是，我也在借你謀劃着我的一切。謝謝你救活了童酈，我爲你做的正好兩清了。你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
蕭慕一口氣堵在嗓子裡，可說不出話來。她說的沒錯，可，那是剛剛開始的時候，對她還不夠了解和信任的時候，難道她就看不見自己對她的付出？否則，他會蠢到不顧自己的身體爲她除毒、跟着她去天極？
她怎麼就不能原諒自己？怎麼就不懂他的用心良苦？
沒錯，童酈的確是他一枚棋子，本來想用來牽制童顏，可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自己打消了。童酈反而不好出現了，他一直擔心童酈出現，童顏一定會恨自己欺騙她，可如今塵埃落定了，他把童酈還給她，也是爲了讓她有個伴，畢竟身邊沒個親人，沒個知己會很孤單。可她爲什麼會生氣？至於嗎？
“請你出去！”童顏冷聲道，將門打開。
蕭慕揚了揚眉，從牙縫中擠出字，“你讓我出去？”
“聽不懂中文嗎？這是我的閨房，男子不得擅入！”
蕭慕兩鬢青筋抖了抖，卻沒說一句話，轉身而去。
“她和蕭墨究竟說了什麼！”一腳踏上馬車，蕭慕忍不住問。
木青低着頭，半響沒說話。
“說！”
“議婚。”木雲上前一步負氣道。
“議婚？”蕭慕氣極反笑，“好，好得很！回宮！”
木青和木雲對視一眼，臉色同樣陰沉，跟着上馬，趕緊跟上。
“小姐。”嫚兒擔心地看她。
“怕什麼，難道皇帝就能隨意擅闖民宅？以後，誰敢不經通報進來，休怪我不客氣！”童顏黑着臉吩咐。
嫚兒也不敢說話，小姐還是第一次發那麼大火。
童顏坐在黑燈瞎火的房間裡生着悶氣。
蕭慕，你的確是個好東西！
皇家的人，就沒個好東西！
“小姐……”嫚兒輕輕的在門外喚。
房間裡沒聲音，可根據嫚兒的聽力，小姐明明就坐在窗戶底下的桌子邊，沒有睡覺。下了狠心，大膽地說，“皇上的身體奴婢打聽清楚了。”
好半響，門吱呀打開了。
童顏立在門口，月光灑落，淡紫光芒籠罩着玲瓏身姿，卻一片冷冽。
嫚兒心痛地看着她，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主子鬧彆扭，她最難過了。不過，小姐是關心皇上的，而皇上更不用說了，暗衛們都清楚皇上的脾性，表面上笑面盈盈，心裡總是冷酷無情。可是自從見到小姐後，皇上一次一次破例，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那麼上心。可他們也不知道究竟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問題。
“什麼時候該死？”童顏冷冷的問。
“……”嫚兒剛想說話就被噎住，這話要怎麼答，趙桐說皇上毒入骨髓，最近又太忙碌，受了幾次重傷，沒有好好的治療，誰不定什麼時候毒發就支撐不住，他們一直在努力找童老，可一直都不見蹤影，沒有他，皇上的毒不可能徹底清除。如果她實話實說就是咒皇上快點死，不說，小姐也會生氣。
童顏見她不說話，輕哼了一聲，“今天見他氣色不錯，想必是死不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會氣壞他。如今他肯定很忙，你就告訴他，各忙各的，不用管我！”
嫚兒看着門被關上，心裡堵着難受。其實她是想說皇上身體不好，聽趙桐說，皇上來前可以用了脂粉，臉上那些氣色都是假的。可是不管對外對童顏，他都不可以露出一點虛弱，否則，未穩朝堂就會瞬間奔潰。
可是，剛纔小姐的話明明是讓皇上專心理政，不要擔心和分心。
但是，她體會得對嗎？原話報給皇上，皇上又能明白嗎？
真是太爲難了。
童顏正在書房處理事情，木青黑着臉走進來，將一塊檀香木牌和一封信放在桌子上，一聲不吭的轉身出去。
童顏抽出信一看，低聲叫了聲，“寥叔！”
正在整理賬本的寥啓東擡頭，接過童顏遞過來的信箋，眼睛頓大，“給齊成的皇帝手令！他是戶部尚書，盛京的糧運都得通過他。”
童顏看着手裡的木牌，這是一枚皇帝令牌，這個令牌可調用任何朝廷命官。
沉默片刻，“明天去會會齊成。”
“小姐，有客來訪。”嫚兒走進來，手裡拿着個拜帖。
“誰？”童顏奇怪，她已經瞭解古代的訪客習慣和規矩。她是女子，不像男人那樣說出去就出去的，所以，通常來說造訪女子的需要先遞拜帖，她同意後纔會安排見面。
“齊玉珂。”
童顏聞言挑眉。
好嘛，殺上門來了。
沉默片刻，她其實可以拒絕，但是，她也很想知道齊玉珂想說什麼。
“請到偏廳，我換件衣服出來！”童顏合上手裡的賬本，“寥叔你先找人摸摸齊成的底，再去盛京碼頭摸下底，我們不能貿然去找，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寥啓東點頭，“小姐說的是，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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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愛的cattysong1970給魂魂投月票。沒想到還有親投月票，感動得稀里嘩啦的，真的特別感謝對魂魂保持耐心的親們。今天本想把齊玉珂來訪寫完的，但是有點卡，這個女配出場……感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