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是雲霞公主拒嫁御親王,求嫁北寧王。所以,皇叔當時非常憤怒,立將側妃扶正以求保顏面。那年,天極與盛淵本關係交惡,雲霞公主和親後,天極帝居然放下欲與盛淵皇朝開戰的想法,求娶盛淵長公主蕭蕊。就在蕭蕊嫁到天極時,你母親懷孕了。一年後北寧王自請離京,父皇允了,並在凌州賜了一座府邸,而你母親就在凌州生下你們姐妹。這段事情,恐怕北寧王將你瞞得密不透風吧?”
好個厲害的雲霞公主,居然敢拒嫁御王。
童顏點頭,“哦,原來如此,那你當年是因爲這個翡翠璧宣我入宮?”
她的記憶未全部恢復,想必這些隱情,北寧王也願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她不知道也不奇怪。
蕭慕擡眸,她神情淡漠落在他眼裡,看得讓他有些不快。
她似乎忘了自己當年被柳氏暗害,大病一場錯過了嬪妃殿選,入不了宮而大哭了三天三夜。後來被宣入宮後費盡心思想獲得自己的寵幸,可如今她怎麼會對自己那麼淡漠?
“是。可惜,你沒有將歸易璧帶入宮,而是留給童酈作爲護身符,不過,你帶了一枚翡翠玉墜入宮,此玉與翡翠璧同源。”蕭慕壓住心裡微微不快,面無波瀾靜靜的看着她,觀察着她的表情。
童顏下意識的摸了摸玉墜,冷哼,他果然對童顏是沒有感情的,只是爲了個璧。
童顏冷笑,“不就是一塊玉石刻了經文,有多貴重?需要你用一個昭儀,蕭墨用一個正妃的位置來換?”
“那是一塊代表玉山的璧。是玄玥送給雲霞公主的終生依靠。”蕭慕一笑,“那可是一座還未開發的玉礦,而且,除了你外公外,只有玄玥最出名的玉石雕刻大師知道來源何處。”
當然,它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意義,只是,他不會說。
童顏瞪大了眼睛。
玉礦?那值多少錢?
價值連國了!
“難怪那天你……”他解開自己衣襟原來是爲了找玉墜啊。
蕭慕見她臉色飄上一朵紅雲,也想到那天的情形,不由語調多了分戲謔,“那天?你以爲我會對你如何?”
“哼,不良於行之人,能如何?”童顏咬牙,撇開頭不看他。
見她露出小女兒般生氣模樣,嬌俏裡多了分楚楚韻致,不由笑了,語氣也柔了些,“盛淵皇朝佔地遼闊,人口衆多,卻不夠玄玥和天極富裕。天極盛產絲綢和銅礦。玄玥農業發達,而且盛產各種玉,當年若不是你外祖父玄玥老皇帝被南疆各族部暗動攪得雞犬不寧,再被人誤導以以爲盛淵意圖將其吞併,而毅然與盛淵與南疆各部同時開戰,也不會到最後一敗塗地,被逼將自己的掌上明珠雲霞公主送來和親,以求保全玄玥剩下的力量。”
童顏皺了皺眉,母親是和親公主,玄玥如今狀況想必大不如前,她就不可能依靠母親孃家力量了。何況,如今她手上沒有翡翠璧,她用什麼來與蕭墨周旋?或者,她用什麼與蕭墨、蕭慕談條件呢?
索性試探蕭慕是怎麼打算的罷。
“找到雕刻大師即可啊,何必非要娶我?”
“因爲雕刻大師死了,你外祖父也死了。而且,你外祖父死前只告訴過一人,那就是你母親,雲霞公主。”
“啊……”
好吧,知情者全死乾淨了。
“所以,你將翡翠璧在我手上的消息放給蕭墨?”
“正是。”蕭慕一臉篤定,毫無廉恥,賣人就像買一顆白菜。
奪回翡翠璧,就擁有最大的砝碼。
童顏環臂抱胸,“那我知道了。”
蕭慕看着她興奮地一笑,那雙晶瑩的眸瞳仿若黑暗裡豁然點亮的琉璃彩燈,頓放芳華,不像以前認識的童顏。
比童顏生動、聰慧、狡黠。
那難得的生動將心裡那點冷輕輕一碰,化成一汪春水,不由細細端詳她的容貌。
還是那張臉,卻真的不一樣了。
見她尖尖的翹鼻凍得微紅,雙手藏在灰鼠大氅下,緊緊的抓着大氅的邊緣,將嬌小的身姿裹在裡面,似乎有點難抵禦懸崖上的冷風。
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童顏,那是在十年前的母后宮殿裡。
而那天,晉封昭儀的儀式還未結束,母后就在他身邊噴血而亡。從此後,皇后秦鶴寧說童顏命硬剋死了太后,將她禁足。
而她,就像後宮無數的女子一樣,變成了一粒灰塵。
這樣的童顏,他該不該如此利用?
可,她的確是最好的棋子。
蕭慕壓下心裡的矛盾,一臉嫌棄地說,“不是給你換了很多銀兩嗎?何必把自己弄得那麼可憐。”
童顏白了他一眼,“我被丟在下人住的外舍裡,能穿得奢華嗎?”
“至少要有護手,女兒家滿手凍瘡誰會要。”
一隻雪貂護手丟進童顏懷裡,童顏一怔,想想也就收下了。
護手還帶着蕭慕的體溫,童顏心裡一動,偷瞧他一眼,當初可是聽說是他硬要童顏入宮的,後來卻丟在後宮中冷藏着。這人真是猜不透心是熱的還是冷的。
童顏忽然想到駱風揚,忍不住問,“駱風揚是你挑唆出逃的?”
“他居然告訴你他的大名?”蕭慕睨了她一眼,“爺不過做了個好事,以他母親天極娜皇妃的名義送了封信,告知他母親病危,順便告訴他天極蕭皇妃剛生下了九皇子,外加天極帝欲意封九皇子爲太子罷了。”
童顏張了張嘴,你倒是順便做了不少‘好事’。
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