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險情
就在他們的脣距離一公分的時候,童顏腦袋一偏,整個臉撲進了他的胸前,嘴巴在他胸前噌了幾噌,雙手狠狠一推,正在發怔的蕭慕沒有防備居然被她推倒,只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好貴的抹嘴布。”
狼狽的蕭慕趕緊爬起來,咬牙切齒地罵道,“死女人,看我不收拾你!”說着,剛想邁步,忽然腳一軟,又噗通坐在了地上。
偷看的木青立刻跳起來,“主子!”其他暗衛也趕緊奔過來。
“快,扶我上車。”蕭慕額頭溢出冷汗,木青臉色大變,吩咐道,“快叫劉大夫趕緊取藥來。”暗衛趕緊轉身往一輛車跑去,不一會兒車上揉着眼睛的劉大夫提着藥箱幾乎被架着到了蕭慕的車裡,取了針給他紮了幾個穴位,餵了一粒藥丸子。
“不行,得馬上泡藥浴。”劉大夫搭脈皺了皺眉,“這次間隔時間太長了。”
蕭慕感覺好了許多,鬆了鬆精神,“這裡往東就是閩東。可以到閩東羽雀閣分部去。”
“那就快點,只能堅持一兩天。”劉大夫忙道。
木青也顧不上多說,趕緊安排啓程。
童顏被他們趕上車,感覺車跑得很快,心裡懸了起來,掀起窗簾想問木青發生什麼事,卻幾次被木青冷冷的目光瞪了回來,看了一眼蕭慕的馬車,也看不到什麼,馬車跑得幾乎坐不穩,只好縮回車裡,抓穩了。
童顏哪裡坐過那麼久的馬車,而且還是小馬車,馬車整整跑了一天,直到凌晨,他們似乎進了城,緩緩的走了很久才停下來時,童顏和翠果趕緊下車,衝到路邊的樹下狂吐起來。
木青掀了簾子,蕭慕探出頭,看她們兩人難受的摸樣,一笑,“過來。”
童顏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就算你病得要死了,這個跑法會死得更快。”
木青和其他人臉色一變,她居然敢當那麼多人面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蕭慕拍了拍木青的肩膀,“小屁孩,別和她一般見識,把她抓過來。”
木青得令,正生氣着,風一般捲了過來,拎着她的衣領就將她提溜過來,沒等她發火,伸手將她挽懷裡一覽,在她身上和頭上按了幾個穴位,最後在她後頸輕輕的揉了起來,“這麼點事就吐,真沒用。”
童顏鬱悶的梗着脖子,眩暈的難受卻沒有了,知道他幫自己點了穴也不好說什麼。
一邊揉,蕭慕一邊看了一眼木青,他目不斜視,低頭站近了些,低聲道,“前面衚衕就是閩東羽雀閣分部了。”
“先查看下。”
木青點頭去了,帶了一個暗衛貓一般躍上牆頭,還有一道暗紫色的光影跟着他們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蕭慕這才鬆了手,警惕的掃了一眼周圍。
“既然是羽雀閣,爲什麼不直接進去?你不是羽雀閣的老大嗎?”童顏好奇問,藉着月色看蕭慕的臉,似乎更加蒼白了。
“羽雀閣在盛淵共有八個公開的大分部,其餘的小分部不計其數,哪怕是一戶普通人家都有可能是羽雀閣的據點。每個大分部都有一個閣主,兩個左右閣主。我接手羽雀閣不到一年,而且……”他停住片刻,亮眸盯着童顏,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太多,知道得越多,她也越陷越深就越危險,換了清淡的語氣,道,“人心隔肚,警惕點總是好的。”
童顏沉默下來,他的意思就是說他對外是羽雀閣的少主,卻沒有完全把握羽雀閣嗎?那他羽雀閣這個靠山也是搖搖欲墜的。
一會兒木青他們回來了,他肩膀上立着紫靈雀,本來一雙亮晶晶的豆子眼躍躍欲試,一對上童顏狠瞪的眼,腳下一滑,差點掉下木青的肩膀,這個死女人的眼神那麼可怕啊!
趕緊撲騰幾下,飛進籠子裡乖乖的蹲在角落。
“主子,看上去一切正常。”
蕭慕點頭,見紫靈雀安然模樣就知道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放心一些。
“那我們進去吧。”蕭慕一把拉住還在和鳥鬥眼神,企圖威懾裝人的鳥的童顏,她一下沒注意,整個人撲倒在蕭慕懷裡。
“你總是喜歡投懷送抱。”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童顏恨得咬牙,人已經被扯上馬車,馬車行駛起來,“翠果呢?”
蕭慕瞧她氣鼓鼓的坐在一邊,不由好笑,伸手揉亂她的頭髮,“小氣鬼,翠果太礙事,先送回北地郡了。”
童顏哼了一聲,懶得和他鬥嘴,翠果被送走她不樂意,可這一路上也不會平安,還是先走的好。
看她輪廓精緻的側臉,一雙眼眸一動不動,似乎在想着什麼,半響,蕭慕嘆了口氣,從身邊取了個包袱地給她,“到羽雀閣還有十分鐘,你趕緊換上。”
童顏接過一看是套男裝,本想問,又覺得多餘,換了男裝起碼她不需要裝小妾。擡眸瞪着他,蕭慕也瞪着她。
“轉過去。”童顏低吼。
蕭慕微微一笑,索性躺下,將放在軟墊上的羽毛扇放在臉上。
羽毛扇?有洞的好嗎?
童顏抄起蓋着他腳的毛毯兜頭給他蓋上,威脅道,“敢偷看,挖了你的眼睛!”
蕭慕在毛毯下噗嗤一笑,“母老虎。”
童顏哼了一聲,趕緊換衣服,不到兩分鐘換好了,想了想,把髮髻解開,想梳成簡單的男子髮髻,可長長的頭髮由一天一夜沒洗,打着結,怎麼弄都弄不好,不由有些煩了。
“蠢女人。”蕭慕淡笑着,在一個雕花小櫃裡取出一把玉梳子,“老實坐好了。”
童顏看着他的動作,難道他給自己梳頭?
蕭慕沒有說話,用玉梳子仔細的幫她梳着,打結的位置索性放下梳子,講頭髮一根根的弄開,花了幾分鐘,就將她的頭髮梳順了,熟練的挽了起來,取了個自己的髮箍和白玉簪子幫她把頭髮固定好了,再把她的身子搬過來,細細看了看,點頭,“恩,長得勉強過得去。配做爺的小廝。”
童顏瞪他,馬車剛好停下。童顏想掀車簾,蕭慕一把按住,低聲道,“等木青他們先去。”他已經取出面具戴好,靜等外面的動靜。
木青已經下了馬,便有人上前冷冷的問是何人。
童顏悄悄的掀了一角簾子,見木青遞出去一塊牌子,看門的少年一愣,忙揉了揉眼睛,立刻就鞠躬,“原來是少主來了。”少年趕緊轉身呼喚其他看門的,“趕緊稟報閣主和左右閣主,少主到了,快點。”扭頭對着木青恭謹地說,“快請少主下車吧,那麼晚到,想必是很累了。”
木青這才轉身到了蕭慕的馬車前,“主子。”
蕭慕已掀開簾子下了車,童顏剛想邁腳,蕭慕伸出手,她愣了愣,擡頭就看見守門的少年奇怪的表情,也看到他硬將脖子扭到一邊,裝作看通報的人回來沒有。
童顏就有些氣惱,知道蕭慕是什麼意思,可如今不是任性的時候,順着將手放在蕭慕的手掌裡,任由他扶着下了馬車。
門裡奔出來三個人,爲首的個子不高,卻挺着個大肚子,見到蕭慕慌忙抱拳做了個九十度鞠躬,“沒想到是少主到了,屬下劉雲堂迎接來遲,請少主贖罪。”
蕭慕鬆開童顏的手,上前一步輕輕扶起他的手臂,“劉閣主不必如此大禮,你本是我乾爹總閣主最得意的門生,我該稱你一聲叔叔纔是。”
劉雲堂聞言眼角飛起一抹得意,就勢收了禮,“少主說哪裡話,總閣主當年對我們四大弟子恩重如山,否則,也不會將東部羽雀閣整個交給我來管了。”
童顏柳眉一挑,這明擺着顯擺自己是羽雀閣四大人物之一嘛,而且屬下都不叫了,直接稱我了。
蕭慕面上笑意深了,“那當然。”
“少主快請進吧。”劉雲堂側了身,做個請的手勢,倒是把剛想上來見禮的另外兩人擋在了身後。
觀察細微的童顏看到其中一人半花眉一挑,好像很不滿。
蕭慕沒有舉步,笑着問,“敢問這位是羽雀閣第一謀士閩東左閣主張超吧?”
半花眉的男子一怔,忙行了禮,“不敢當,屬下正是張超。”
童顏看到劉雲堂臉色不好看了,斜睨着張超,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開的感覺。
“哈哈,那這位一定是閩東第一智謀閩東右閣主陳鋒了吧?”
陳鋒也是呆了一秒,立刻就恭謹地行禮,“屬下陳鋒見過少主。”
蕭慕點頭,背手仰頭往裡走,卻沒放過劉雲堂瞪張陳二人的厲色。
童顏和木青他們緊跟進去,一路誰也沒說話。
到了正廳,劉雲堂做了個請上座的手勢,蕭慕站住腳,“劉堂主,我是路過閩東,正好來拜會三位前輩,只是時間不巧,到了凌晨才入了城,讓三位沒了休息,甚是歉意。我想坐就不必了,不如早些歇息,明日我們養足精神再敘如何?”
劉雲堂忙點頭,“正是,屬下已經命人打掃好房間了,就在後院正西院,少主請跟我來。”
說完扭頭掃了一眼張陳二人,“你們二人辛苦了,先各自回府吧,明日再來拜見少主。”
張陳二人對視一眼,張超道,“既然都在閣裡歇了大半夜了,也懶得回去打擾家人,不如就繼續歇在這裡,明日早上還方便服侍少主。”
劉雲堂皺眉瞪了他一眼,張超卻不看他,只是衝着蕭慕笑着點頭,“少主快去洗浴吧,屬下吩咐廚房給您做個薑糖水,喝了可以去去寒。”說着不等蕭慕和劉雲堂反應,自己轉身去了。
劉雲堂臉頓時黑了。
“那就請劉閣主帶我去房間吧。右閣主先歇息,明日我們再敘。”蕭慕的話逼着劉雲堂回覆臉色,忙在前面帶路,陳鋒自退下不說。
蕭慕進了房間就打起了哈欠,劉雲堂見狀,忙道,“少閣主還是趕緊休息吧。”
木青拱了拱手,“劉閣主還煩命人燒大桶熱水,我們少主需要沐浴方可入眠。”
劉雲堂忙點頭,“好,屬下這就去安排。隨從們就在邊上的三間耳房休息吧。”他掃了一眼背對着他的蕭慕,便有人帶着其他暗衛去了邊上的房間。有兩個暗衛留在了門口站着。
“偏房是否也有牀?”木青看了一眼緊挨着正房的偏房問道。
劉雲堂目光沉了沉,掃了一眼細皮嫩肉的童顏,“是給這位小兄弟嗎?”他的語氣很是不遜。
童顏淡淡一笑,沒有答話。
“正是。”木青的話讓劉雲堂的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屑。
“本就是客房,有現成的牀的,等下我吩咐人送被褥來就成了。”說着轉身去了。
木青見他走,將門一關。劉大夫趕緊將藥箱子打開,取了一顆藥丸遞給蕭慕。
蕭慕身子似乎一軟,坐在椅子上,將藥丸丟進嘴裡,接過水杯的手微微發抖。
童顏大驚,“你的病……”
“噓!”蕭慕立刻制止她。
木青豎着耳朵聽了片刻搖頭示意外面是自己的人,用很低的聲音道。“劉雲堂果然是心裡有異。”
“他們三個在城裡都有自己的宅子,今晚卻不約而同的住在了閣裡,這本就怪異。而且,客房早就收拾出來了,似乎早就知道我們往這邊來了。只是沒想到他們將事情做得那麼深,這裡的鳥都被他們馴化了,紫靈雀都發覺不出異樣來。”蕭慕似乎好轉了一些,冷笑道。
“哼,他擺出架子都擺在明面上了,居然敢如此沒有尊卑。”木青也氣了。
“主子先要將身體調好纔是要緊的,萬一他們起異心,我們就麻煩了。”劉大夫面色焦急。
蕭慕不做聲,手指互相捏着,似乎想着什麼。
門外傳來暗衛敲門的聲音,木青打開門見是送沐浴水來,兩個人提了四桶熱水往屏風後面去,原來那裡放着一個大浴缸。
“少主,沐浴的水和香胰子等都給少主備好了,少主請沐浴吧。”來人說完話瞟了一眼蕭慕。
蕭慕強打精神揮了揮手,來人便側了身子,衝着童顏道,“公子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請隨小的去吧。”
童顏道了聲謝跟着他去了。蕭慕低聲道,“派兩個人守在門口,要小心。”
木青衝着兩個暗衛點頭,兩人趕緊跟着童顏出去。
劉雲堂的房間裡,張陳二人面色嚴肅,三人沉默好好長時間。
“你們到底想妥當沒有?鎮國王爺還等着答覆呢。”劉雲堂沉聲道。
“我們羽雀閣成立十五年從來不屑與朝廷來往的,如今少主當家……”
“啪!”劉雲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斷了張超的話,“他算什麼少主?我們四大弟子誰都比他強,何況他來歷不明,在羽雀閣沒有任何建樹,憑什麼坐在總閣主位置上!”
張超也怒了,呼地站了起來,“就憑他是老閣主當衆宣佈的繼任人!你們四大弟子不也是親自奉禮的嗎?”
“朝廷要我們歸順,難道我們可以抗旨嗎?何況老閣主原來也是朝廷的人,不過不滿以前皇權的紛爭罷了。”劉雲堂臉一黑。
“劉閣主說得有道理。”陳鋒忽然插話,“不過,劉閣主可別忘了羽雀閣之前是做什麼的,我們手中的東西哪個不是朝廷命官心裡的一根刺,劉閣主難道認爲朝廷收了我們就一定會善待我們嗎?”
劉雲堂面色一沉,“御王收我們不過是讓我們繼續爲朝廷效力,不善待對朝廷有何好處?”
“那就不一定了,以前我們羽雀閣抓住朝廷各要員的把柄,和天極、玄璣的關係逼得朝廷不敢對羽雀閣如何,但是一但歸了朝廷,那就保不準御王會否會羽雀閣下手。”陳鋒的話讓劉雲堂臉色更黑了。
張超眉頭一直皺着。劉雲堂早上讓他們兩個進來,見了一個自稱鎮國王爺手下的人。劉雲堂一直對少主不服氣他們是知道的,就算劉雲堂有什麼異心,也顧忌羽雀閣等級管制森嚴,如果自己一人反對劉雲堂和朝廷來往過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也難保。可他之前就是老閣主身邊在朝廷任職時的謀士之一,他比出生布衣的劉雲堂更清楚朝廷的把戲。
“這樣吧,既然少主已經來了,我們就試探下他的實力,如果他的力量能讓羽雀閣保一世平安,那我們繼續擁護少主,如果不行,我們再召開聚閣會,讓十個閣主一起做決定,如何?”陳鋒的話讓劉雲堂和張超都是一變。
聚閣會是羽雀閣發生重大變動時才啓動的全閣主的會議,一般這種會不輕易舉行,一旦舉行了恐怕會引起羽雀閣的動亂。
劉雲堂沒有把握讓其他十個閣主同意他的想法,畢竟十個閣主都是老閣主一手帶出來的,全部都忠心耿耿,萬一他把控不好,很可能倒黴是自己。
張超看了一眼陳鋒,這傢伙真是狡猾,一面逼迫劉雲堂不能輕舉妄動,一面表示自己和劉雲堂站在一起,並不信任少閣主。
門外有敲門聲,得了劉雲堂的允許,來人推開門進來,正是剛纔帶着人送沐浴水的劉東。他是劉雲堂的內侄。
“小的已經送了沐浴水進去了,不過,小的覺得少主身子有恙,特來稟報,看是不是需不需要爲少主請個大夫?”
聽到劉東的話三個人呼地上前一步,齊聲道,“怎麼了?”
劉東忙退後一步,“小的進屋聞見藥味。而且味道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補藥,想必是要緊的病。”
劉雲堂立刻就高興了,“說不定他有重傷在身。”
劉東點頭,“小的觀察,剛纔少主進來的時候下盤浮躁,似乎身體有問題。”
劉雲堂掃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便對張陳二人道,“有事也明日再說,你們二位先回房休息吧。”
張陳二人也不言語,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劉雲堂把劉東拉近耳語,劉東點頭馬上出去了。
劉大夫將幾位藥倒進浴桶裡,蕭慕已經解了外衣穿着寐衣褲踏進浴桶,劉大夫面色有些不好,看了眼面色無恙的蕭慕,咬牙轉身取了把匕首遞了過去,低聲說,“今天少放些血,恐怕被人發現。”
蕭慕點頭,“出去吧。”
“木青,守住門,任何人不準進來。”
木青自然知道,每次療傷的時候,主子都不讓人看的,可守在外面的他聽見裡面的動靜和呻吟,自己總是恨不得替了主子,他是個那麼能隱忍的人,什麼能讓他控制不住呻吟出來?
木青轉身出了屏風,吩咐兩人守在門外,兩人守在裡面,自己背手立在屏風前面。
蕭慕浸泡在浴桶裡,桶裡因藥材變成黑色的水漸漸的開始渾濁,白色的水汽漫延着,將蕭慕微微發抖的身子包裹着。一陣陣鑽心的痛楚順着藥熱侵入身體每根毛孔,就像千萬支螞蟻在撕咬,難受卻不知道如何控制。他縱有絕世武功卻無法消除這種折磨和痛苦,可也得集中全身注意力將氣逼至腹部,緩緩的推着全身血液遊走,手臂上凸起的血筋鼓起一個個黑色的包,每當血流到血包時,蕭慕就忍不住巨大的痛苦呻吟出來一聲,直到一環一環的衝過幾回,黑色血包漸漸的消失,而一對手腕漸漸出現黑色,直到一雙手都是烏黑的。
他手握着鋒利的匕首,撩起衣袖,露出滿是刀痕的手彎,毫不猶豫的對着手彎割了一刀,漆黑的血涌了出來,滴落在地上。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藉着劉雲堂在外面似乎與暗衛說這話。
蕭慕渾身精神一緊,緊閉的雙眼豁然打開,警惕地盯着屏風。
木青臉色一變,立刻握緊了劍柄貼着門聽着。
“我是來看少主的,你們讓開!”劉雲堂在閩東羽雀閣向來橫着走,就算是老閣主的貼身護衛也會給他幾分面子,誰知道少主的護衛個個都像地獄門神似的,對他冷若冰霜。
“抱歉,主子正在沐浴,不許人打擾。”門外的暗衛毫不懼怕。
跟着蕭慕身邊的這十幾個人並不是羽雀閣的護衛,而是他自己培育出來的暗衛,所以,他們都沒有見過劉雲堂,就算見過又如何?他們連蕭墨都不會怕,還會怕一個區區的羽雀閣分部閣主?
“你們算什麼東西!”劉雲堂大怒,“我是給少主送燉品的,少主既然沒有休息我就要進去!”
“少主的命令不可違!”暗衛硬着聲毫不相讓手握住劍柄,一觸即發的姿態。
劉東手裡端着燉品,冷了臉道,“羽雀閣等級森嚴,你作爲護衛是末等位置,膽敢衝撞閣主,按律當杖責五十!來人啊,拉下去行刑。”有人應着就涌上來,兩名暗衛嗖地抽出了劍,木青急得剁腳,可不能出去,一旦開門,屋裡的藥味和黑色的煙霧都會讓他們生疑。
蕭慕咬牙,可驅毒正是關鍵時候,如果這時候他放棄,還沒放完集聚的毒血會反攻心扉,而且,地上的黑血要怎麼解釋?他很清楚羽雀閣並沒有全部在他手中,尤其是閩東分部。
“喲,這是怎麼了?”清脆帶着幾分慵懶的柔聲傳來。
是童顏。
蕭慕渾身冷汗溢出來,這死丫頭不怕死嗎?這個時候出來招惹劉雲堂,他可不是什麼善茬。一咬牙,想止住手腕的血,就聽見童顏呀了一聲,接着啪啪兩聲脆響。劉東叫着,“你敢打我。”
“我爲什麼不敢打你?”童顏的聲調高了,多了份傲氣,也似乎通知他有自己擋着不要擔心。
蕭慕精神更加緊繃了,他知道童顏聰明絕頂,也知道她在使計策,可劉雲堂吃不吃他這套還不知道,既然她在努力擋着,自己趕緊放血纔是對的,他迅速多割了一道刀口,左右手窩血流如注。
門外的童顏沒穿外衣,只是披了件貂皮大氅,手緊緊的抓住大氅領口,怒目瞪着劉東。
劉雲堂眉毛一皺上下打量童顏,她到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個女子。看劉東臉上的巴掌,手勁還很大,應該會些拳腳。因劉東告訴他少主和一個標誌的小童一起下車,而且態度親密,他還以爲如傳聞所說,少主是個紈絝子弟,喜歡養男寵呢,沒想到是個女的。
不過這個女人看上去似乎不那麼簡單,面對他一個閣主毫無懼色,還敢動手打人。這樣他不得不掂量下了。但,如果連一個女人都邁步過去,他堂堂閣主的臉又往哪裡放?又如何拿捏少主?
他冷笑一聲,“你自然不能打他,他是羽雀閣第四等的護座。這裡是閩東分部,他除了本閣主和左右閣主可以打外,誰也沒有資格打。”
童顏揚眉衝着劉雲堂一笑,往劉雲堂面前逼近一步,笑得劉雲堂和劉東莫名其妙的覺得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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