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凌州接手的事情可順利。”
來人正是剛剛接任凌州郡守的新任北地郡郡守王莽。
他點頭一笑，“回爺的話，一切都順利。有陳括在，屬下正好可以借刀殺人。將那些鼠蟲一窩子端了。而且，對屬下遞上去的那些名單，蕭墨深信不疑。”
“他正腦着屁股一堆屎擦不乾淨呢，哪裡有心情細查，何況，他不找幾個替死鬼，如何向御王交代駱風揚從他鼻子底下逃走的事情？你留下幾個盜賣鹽巴的傢伙送去龍羌，作爲禮物，讓龍羌消一口怒氣，也爲你掙個臉面。另外，爲表誠意，將上次我們掉包的十車鹽巴，一併送去，便可以將龍羌的關係牢牢抓住。”
“屬下遵命。”前郡守偷偷倒賣鹽巴，蕭慕命王莽用慘了海沙的鹽巴掉包了賣到龍羌的鹽巴，挖了個超級大坑，就是等着他自己往下跳。
“蕭墨他們暗佈下的五萬人馬撤離了嗎？”
“還沒有。”
蕭慕沉思片刻，“先不理會他們。你此次進盛京述職，趁機聯絡羽林舊部和幾位大人，讓大家安心，以待我命。”
王莽點頭，“屬下遵命。”
蕭慕走出大廳，見童顏埋頭寫着什麼，悄然走過去瞅，看她寫東西的似乎是自己車上留下來的鵝毛？她一邊蘸着墨汁，一邊寫着一堆不知什麼字，像線條畫得鴨子、溝子，好像是在寫什麼很有規律的東西。
“什麼鬼畫符。”
正聚精會神的計算着投入產出比的童顏嚇了一跳，忙揉了紙擡頭，“嚇死人。”
她越是這樣，蕭慕越是懷疑她，一把奪過紙和那支古怪的筆，攤開紙看，“這是什麼？”
童顏心裡一跳，不過很快淡定下來，諒他不認得數學題，索性胡謅，“星算。”
蕭慕挑眉，她在皇陵時看到墓門上的奇門遁甲之術露出一臉驚愕，說明她看得懂。現在畫的東西有點像星座排布，可他看不懂，這丫頭真是古怪得很。
一言不發將紙踹到自己懷裡，“走吧。”
“喂，你還我啊。”童顏急了，好不容易算好的，被他拿走又要重新來，沒有計算機很煩人的好不好。
“你想學星算容易，爺給你找個大師教你，免得你誤入歧途，走火入魔。”
童顏瞪眼，你纔會走火入魔呢。
出了典當行的門，蕭慕停住腳步，“你自己去逛逛，但不要太招搖，被惹了蕭墨的追兵。”
童顏沒想到他忽然收住腳，差點撞到他背上，氣惱地嘟囔着，“逛什麼，沒銀子……哎，對啊，給銀子，我去逛。”她理所應當的伸手。正好，餘杭城有了她第一個店鋪，既然餘杭是盛淵最富裕的城市，那她在這裡的生意就會有第二第三個，多瞭解有益無害。
“木青爲你付賬。”
童顏哼了一聲，瞟了一眼木着臉的暗衛木青，“你帶了多少兩？”
“五百。”
好吧，算是有錢。
蕭慕見童顏走出典當行，一笑，衝着典當行掌櫃低聲吩咐，“請家白家二公子到草根客棧一聚。”掌櫃的點頭，“屬下這就去安排。”
童顏出門往鬧市走了不到兩步，對面忽然呼啦的衝過來一羣人，木青迅速將童顏護在身後，而那羣人一窩蜂的衝到對面一個紅門院子，拼命拍大門，“開門啊，你們不能將糧食藏起來，我們怎麼活啊！”小孩的哭聲，婦女的尖叫聲，男人的罵聲，亂成了一片。
她推開木青，攔住個路人，“對面是什麼地方？”
“是官倉。”
“藏糧食的官倉？”
“是啊，官府說剩下的糧食要留作明年開春播種。餘杭和難民都沒吃的了，官府硬是不放糧。朝廷也沒有救濟，這讓我們怎麼活！”
童顏掃了一眼周圍，餘杭城是江南郡的郡都，涌進來的難民都那麼多，那城外的和江南郡外面一代地區又會是多少？就算在富裕那也是在幾戶人家手裡，他們自然不會願意輕易實施與自己無益的難民。而白家能應對得了那麼多難民嗎？按理，這種情況朝廷一定有救濟的，問題出在哪裡？白家不怕樹大招風嗎？白家此舉恐怕不僅僅是救濟這麼簡單。
童顏想了想就往白家粥場走。木青和另外兩名暗衛緊跟其後，等到了粥場，看見童顏掃了一眼白家四周，她特別注意到剛纔砸官倉的一羣人站在邊門上和一個白家下人嘀咕着。
她冷笑下，果然白家不簡單，既然有想法，很可能就能拿來用一用。她便上去和一個乞丐說了句話，將他手裡一隻破碗拿了過來，慢悠悠的搖着去排隊。
“你這是幹什麼？”木青木着臉問。
“喝粥。”童顏掃了一眼，領粥的不一定是難民，還有好些遊手好閒的人，所以，就算她穿着整齊，但也是平常人家棉襦裙，並不是特別打眼，可後面跟着三個高大挺拔俊暗衛那就真是很打眼了。
“走開點，別影響本姑娘打粥的形象。”
木青暗自磨牙，可主子吩咐過，任由她玩，只要她不鬧事就可以。三人立刻往邊上站住，與她拉開十步之遙，警惕的看着四周。
等排到了童顏，伸出和她衣服不相稱的破碗，打粥的人擡頭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將手裡的大勺子晃了晃，瓢了一勺子幾乎見不到米粒的粥水倒給她。
“這叫粥？這叫水好吧？你們白家開着粥場，就要名副其實，不要打着善心的招牌，做着虛僞的事情。”童顏不樂意了，將碗裡的粥水撲一下倒回了大鍋，這下惹火了施粥的白家人。
“你來砸場子的是嗎！”一個魁梧的人立刻走上來。
童顏一笑，“我來揭開白家粥場假面具的。”
“你說什麼！”魁梧大個憤怒地一步上前剛想奪童顏的碗，木青同時一步搶到，一把揪住魁梧大個的衣領，將比他壯一倍的大漢給拎了起來，輕輕一推，大漢居然倒退幾步差點沒站穩。
木青目無表情的護在童顏面前，懶得說話。
“帶着打手排隊乞粥，你們不是難民！”有人看不過眼叫了起來。
童顏轉身掃了一眼，“重點不是我是不是難民，重點是這不是粥，是水。我是看不慣白家賺了好人名聲，你們依舊吃不飽。”
“那這位姑娘是打算讓他們吃飽嗎？”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
童顏回頭，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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