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說話嬌滴滴的,很是招人憐,而翁寒英沐浴的時候,一向都是一個丫鬟伺候着。
至於爲什麼,看他現在色眯眯的模樣就知道了。
“寶兒,之前在京城外撿到你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可真是個水靈靈的小寶貝兒!”翁寒英一臉賤笑,手順着姑娘細膩的胳膊往上摸。
快到胸口的時候,寶兒就躲開了,嬌嗔道:“谷主真討厭,都不爲人家解答疑惑。”
“解答,我的小寶貝兒想知道什麼,儘管來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豬一樣的身體從澡盆裡站了起來,手臂一圈,就把那小丫鬟一起勾進水裡了。
雖然澡盆已經很大了,但翁寒英在裡面擠着,寶兒也就只能乖乖騎在他身上了:
“討厭!你壞死了!”她嬌嗔打鬧着,“每次都這樣騙我,我纔不會上當。”
寶兒嘟嘴嘔氣,就要爬出去,而翁寒英又把她拉回了懷裡,在耳朵邊上說:
“我今天一定不騙你,我告訴你,那小子根本沒得救了,不出三天必死,我堂堂藥王谷的名聲,豈能毀在他身上?”
寶兒一愣,又故作嬌媚的說道:“可您把他讓給那些臭道士,萬一他們真的會仙術,您不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哈哈哈,不肯能!”翁寒英大笑,很是自信,“我先以麻藥給他鎮痛,再喂他服下劇毒,令他血脈逆流,配合我的銀針封穴……”
“五六個時辰之內,任何人都是查不出端倪的,可一旦時間過了,毒性全部爆發出來,別說是會仙術,就是如來佛祖親自來了,也未必救得活他!”
“哈哈哈……!”翁寒英大笑着,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太聰明瞭。
而背對他的寶兒,此刻整個人已經全懵了。
難怪翁寒英纏着張爺到現在,原來就是想拖延時間,等東窗事發,人在他們那裡出事,哪怕再怎麼指責翁寒英,也都講不清楚了!
等發現這點的時候,時限已經過了,雲毓已然發作了!
拓拔翎嵐本是去逮張爺,帶他回去給仇子恆問問清楚,翁寒英之前究竟給雲毓用過什麼藥。
然而抓着張爺回去的時候,仇子恆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已經從雲毓的症狀上看出來了。
“我要殺了翁寒英……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
拓拔翎嵐一進門,就聽見殺氣騰騰的罵,而且很憤怒,而且還有些哽咽。
而牀前,馳楓也在那裡,正拼了命的哭喊:“主子!主子!你別嚇我呀!算哥求你了,雲毓,你不能死啊!”
什麼?
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說雲毓,怎麼了……?
一瞬間,拓拔翎嵐的世界是寂滅的,彷彿除了心裡的疑問,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杵在那裡,看見張爺比她還着急的跑了過去,扒開牀邊的兩個人,往裡面一看: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之前送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張爺大吼着,之後捶胸頓足:“哎呀,我的錢啊,我的投資啊,我的寶貝搖錢樹呀!”
“你們!你們快點給爺我治好他
!快點讓他活過來!我告訴你們幾個,你們知道爺在他身上砸了多少錢嗎?!”
“爺在他身上砸的錢,你們這些窮鬼十輩子都還不起!”張爺怒吼,指着他們的頭。
“我就不該相信你們!不該相信你們!如果一直堅持讓翁寒英治病,就算現在人好不了,也至少不會斷氣!”
“你他孃的才斷氣了!”馳楓此刻聽不得那兩個字,而且張爺的話,也徹底讓他怒了。
“我還正納悶了,你沒事抓我們教主回來幹嘛,原來是他孃的想逼他給你坐..臺子掙錢!”馳楓一拳就把張爺砸倒在地上,之後上去拿腳踹。
“要不是你,他會變成這樣?!要不是你這個烏龜王八獎……!”馳楓簡直就像瘋了一般,而此時此刻,在場的人,哪一個又不是呢。
雲毓,死了?
斷氣了?
他們剛剛,好像是這麼說來着……
拓拔翎嵐朝着牀邊走去,不知爲什麼,她害怕極了,害怕去看上面躺着的那個男人。
她走的很慢,彷彿這幾米的距離,讓她用盡了這一生所有的精力。
但她沒哭。
哭了,就是認了!
“郡主……”仇子恆無法形容拓拔翎嵐此刻的表情,就像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樣。
他明明就在雲毓身邊,明明雲毓那麼信任他,把解毒之事全權交給他來負責。
可。
剛剛毒性爆裂般發作出來的時候,他仇子恆,竟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做不了!
沒救了。
來不及了。
他,救不了雲毓了!
“……雲……”拓拔翎嵐想喚那個人,但開口就成喑啞,胸口堵得再也沒法講話。
她只是,出去了一小會兒,抓張爺,也只用了一小會兒。
但爲什麼。
回來的時候。
那個人,就變得讓她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他還是那般安靜躺在牀上,可臉色卻那麼蒼白,整個人看上去那麼消瘦。
這段時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到底是受了多少苦,他毒發的一刻,又何等煎熬。
可她呢。
竟連最後一面都沒見着,在他最痛苦的時候竟不在身邊!
她算什麼妻子?!
她算什麼愛人?!
她……!
“唔……!”拓拔翎嵐緊緊咬着脣,可就算能壓住聲音,眼淚卻怎麼都控制不住。
她還是哭了。
她還是,認了!
雲毓全身的筋脈都是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紫青色,那毒是從腳下開始火速爆出,然而纔到脖子除,他就……!
“呵,沒事,你那麼愛美,臉還好好的,沒事。”拓拔翎嵐撫着那張臉,笑的比哭更揪心,眼淚模糊着她的視線,什麼都看不清楚。
只是他的身體,都已經開始變涼了。
“……!”拓拔翎嵐驀地一顫,受到了極大驚嚇般縮回了手。
“不……這不是真的,他還活着,他不可能死的……”她搖頭喃喃,彷彿這一刻纔回到現實中。
然而
這個殘酷的現實,她還不要接受!
“子鼎,找到子鼎爐的話,一定能救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他有事的!”拓拔翎嵐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離開了房間,輕功一點便走了!
“郡主?!”馳楓趕緊追了上去,如今這般,拓拔翎嵐可萬萬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而張爺,已經被馳楓打得滿臉血,娘都認不出來了。
“郡……主?教主?你們,你們到底是……!”張爺趴在地上,指着仇子恆問。
仇子恆現在也擔心拓拔翎嵐,況且自己的心情完全是低谷中的低谷,張爺話沒說完,他就又一腳踹了過去!
“哎呦!”張爺慘叫,啥都還沒弄明白,便又被仇子恆揪住了頭髮,往嘴裡塞了一顆藥。
“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看好我主子的屍首,半根頭髮都不準少!還有,給我抓住翁寒英,好好看着!”
仇子恆現在的樣子實在凶煞,而且都吃了莫名奇妙的藥,張爺哪兒忤逆:
“是是,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一定照辦,就算天王老子,也都給你們抓回來!”張爺直磕頭,轉眼仇子恆已經走了。
張爺愣了愣,回頭看看那死去的男人。
原本以爲撿了個寶貝,想不到,撿回來的竟是災禍的源頭!
他現在是無比的後悔,明知這男人不好招惹,卻偏偏犯賤不信邪,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嗚嗚嗚嗚……!”張爺想着就是哭了起來,傷心難過的像死了兒子一般。
這之後,張爺府上的打手們,一窩蜂的全衝進了翁寒英的客房。
翁寒英正和那寶兒在牀上火.熱着,半點防備都沒有,而他的那些護衛,也早已經先一步被張爺拿下了。
“你這是做什麼?!人又不是我治死的!你不抓那些道士,抓我作甚!”翁寒英叫罵,下身只圍着一塊布,而那個寶兒,早就捂着被子逃了。
反正又不抓那丫頭,張爺也沒管,然而面對翁寒英的質問,他現在也沒法回答什麼。
“我怎麼知道!爺爺就要抓你!”張爺吼道,“把他關進地牢裡,嚴加看管,寸步不離,一定不能出半點岔子!”
“是!”
一羣人壓着翁寒英往宅邸地下的牢房去,而到底是關係性命,張爺也親自去了。
與此同時,寶兒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隨便換了身衣裳,就往雲毓的屋子跑,眼淚還噙着淚水。
若不是要伺候那個翁寒英,她早就來了,她得知翁寒英的手段時,真恨不得立馬就來!
然而這就是她的命,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哪怕連她自己都討厭自己。
“站住!老爺有命,不準進去!”
寶兒被守衛攔住了,張爺在門口加派了不少人手,而她的精神也終於崩潰了,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吧!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就一眼!就讓我看看他吧!”
“各位大爺!我求你們了!你們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讓我進去看看他!我想看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