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劫?”
我心裡一驚,隨之一怒,低喝道:“你們想對付我,大可衝我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轟!
我一腳邁出,下一秒就站在陸判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他苦笑,拱手抱拳說道:“吾只是個傳信的,至於會發生什麼,根本不清楚。”
“吾只知道,天命不可違,因果不可逆,一切自有天意,早已命中註定。若要逆天行事,必當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瞳孔一縮,一把抓住陸判的衣領,呵斥道:“何爲天命?我到底做了什麼,要被你們控制數千年,成爲冥界的傀儡?”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們又做了什麼,爲什麼要遭劫?何爲因,何爲果?”
“冥界將我囚禁,束縛我的自由,這又是何等因?陸判,你身爲地府判官,伴隨閻王左右,審判亡魂惡靈,是不是早已變得麻木?”
陸判動容,但終究還是無奈一嘆,身體化作虛影,掙脫我的控制。一剎那,我怒火中燒。
在陸判剛剛站定時,我再次把他抓在手裡,冷哼道:“你受閻王命,前來宣告我的妻子即將遭劫,我要是不感謝冥界的大恩大德,怎會讓你走?”
話音一落,我便毫不留情地出手,一拳出擊,砸在陸判的面門上。縱使他是靈體,輕易不會受傷,但可惜的是,他遇到了我。
因爲我,乃是魔靈之體!
砰砰砰!
我沒有任何留手,一手拽着陸判,一手不停地猛揍,如狂風驟雨般,不計後果地出手。
“你們真以爲我好欺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親自破開神遺之地,把那些魔神釋放出來!”
“你們冥界高高在上,一本生死簿,斷人生死,決定人的旦夕禍福。我沒去找你們麻煩,你們倒是先找上門了!”
“沈靜,她只是個普通女子,我虧欠太多;蘇蔻,她是神鳥青鸞,六百年前與我相遇,伴我百年,給我生下一個女兒,最後我卻將她拋棄,帶走女兒,替冥界鎮壓魔神,她很苦······”
“還有花如煙,她是媚妖,因她父母作惡,罪孽深重,我將其父母滅殺,將她交給一對漁人夫婦收養,我是她仇人,老天卻讓我跟她相遇相知相愛,我對不起她······”
“還有陳玥,她原本是我的一個徒弟,天賦很高,隨我修煉多年,實力很強,隨我一同征戰神遺之地,險些重傷身隕,失去記憶,被我利用南明離火封印,前幾年才醒轉,我對不起她······”
“最可憐的就是若曦,她爲了等我,放棄成仙的機會,最後以禁忌之法重塑肉身,卻遭了天譴。我跪求冥界開一線,讓她可以入輪迴,轉世投胎。可惜,冥界無情,我恨自己沒用······”
“陸判,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冥界強加給我的,請你告訴我,十殿閻王會有怎樣的下場?你說因果不可逆,昨日因,今日果,冥界如此行徑,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砰砰砰!
陸判在我手裡,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被我一頓猛揍,險些被我打得崩潰!
稍稍出了一口惡氣,我最後一拳出擊,生生打開位面裂縫,將其砸到幽冥。
至於另一個判官,早就跑得沒影了。
“啊!”
我仰天長嘯,狀若封魔,心緒徹底崩潰。是的,除了不清楚自己的來歷,其他的記憶,全部恢復了。
陳玥是我的弟子,最得意的一個女弟子,卻險些慘死。這一世,我竟陰差陽錯地跟她走在一起。
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花如煙,她的父母是被我殺死的,儘管事出有因,但我終究殺了她的父母,可她卻成了我的女人······
我恨欲狂!
在想起一切的剎那,我有想過再次將自己封印,不去理會那些殘忍痛苦的真相,一直在壓抑自己。
可今天,冥界派陸判上來通告這麼一件事,讓我壓抑許久的憤怒,徹底爆發。
一聲怒吼,烏江風起雲涌,天地變色,四野震驚。要不是婉兒不懼壓力,把我抱住,讓我清醒過來,我只怕要失去靈智,大開殺戒。
良久良久,一切恢復平靜,我兩眼無神地看着遠方,呢喃道:“爲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一滴清淚落在我的臉上,我聽到了婉兒的呼喊。
“葉凡哥,你到底怎麼了?不管真相如何殘酷,我都不會離開你,陪在你身邊!”
“我知道自己曾經傷害你,讓你傷心難過,痛不欲生,可我做的那些事,都爲了今時今日的你。”
“你已經迴歸本性,認清真相,從此以後,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然的話,過往那些人的犧牲,你我經歷的痛苦,就白費了!”
說着說着,越來越多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流進我的嘴裡······
我瞬間清醒過來,兩眼回過神,伸手摸了摸女人的俏臉,輕聲道:“婉兒,對不起······”
她搖頭,急忙抹掉眼淚,眼神堅定地說道:“不管真相如何,我們遲早要面對。”
“就算幾個妹妹遭劫,就算有所謂的天命,我相信葉凡哥哥,以你現在的能力,縱使萬般因果加身,你也能逆天改命!”
婉兒的話,頓時讓我兩眼一亮。
這一刻,我的腦海裡突然生出一種信念。
“既然一切躲不掉,那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搏一個自己想要的未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一個都不會遭劫!”
花了半天時間,我才從瘋狂的狀態下平靜下來。婉兒也慢慢恢復笑顏,儘管臉上還有淚痕。
“葉凡哥,我們現在去哪?直接去崑崙山,還是?”
我稍稍思量片刻,說道:“先去解決小紫她們的事情,看看她們究竟遇到了什麼。如果真的失去控制,爲非作歹,我會親手解決他們。”
“我救他們的初衷,是想讓她們好,如果爲非作歹,枉造殺孽,那跟曾經虐待她們的人類有什麼區別?”
婉兒開心地點頭,笑道:“嗯,就聽葉凡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