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右念和南蘊璞簽訂生死契約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所以南蘊璞被閻王帶走他們稍微淡定點,因爲只要糜右念安然無恙,任由閻王如何對待南蘊璞,他都不會有事。
既然落入閻王手中,吃點苦那是必須的,相信南蘊璞心中也有那個覺悟了。
“吃點苦而已,我們南家的孩子沒有那般脆弱,經得起那個折騰。”南世開口說道,眼底滿是驕傲之色。
他相信,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他的子孫都可以咬牙ting過去。
在兩位老爺子的壓迫下,糜右念還是忍下了不顧一切潛入地府找南蘊璞的念頭了。
就這樣耐着性子等待混入在地府那邊眼線的消息。
就這樣坐了一下午,一直等到天黑時分。
消息來了,卻是令人痛心的。
糜右念怔怔的看着眼前彙報的侍衛,一臉不可思議,顫抖着聲音說道:“你說什麼……”
“回王后,鬼王被強行灌了忘情水,現在已經忘記一切事情了。”侍衛又把剛纔彙報的事情說了一遍。
糜右念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猛地被抽離,讓她說不出的疼。
更疼的還是心啊,疼的讓她都快窒息。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自己之前預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南蘊璞,她的南哥哥……忘記她了……忘記一切了……
“閻王爲何這麼做?”也顧不上去安慰糜右念,糜啓開口問侍衛。
“閻王只吩咐孟婆讓鬼王喝下忘情水,至於之後要做什麼並未發話,似乎也僅僅只是讓鬼王喝忘情水忘記事情。”侍衛答道。
糜右念狠狠咬着脣,眼底是憤怒懊惱還有自責。
“閻王是在逼我。”
閻王手中有南蘊璞,糜右念手中有糜瓜,兩邊情況算是同等。
糜右念手中有糜瓜,閻王不能把南蘊璞怎麼樣。
閻王手中有南蘊璞,糜右念也不能做出什麼舉動來。
唯一做的就是相互僵持着,看誰先忍不住。
不過現在看來是閻王先忍不住了,他率先對南蘊璞下手了。
他並沒有使用暴力的手段對待南蘊璞,而是讓他喝下了忘情水。
喝了忘情水的南蘊璞什麼都記不得了,得到這個消息後第一個坐不住的毫無疑問是糜右念。
他要的就是讓糜右念忍不住主動跑去找他,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到時候控制了糜右念,還怕糜瓜不乖乖送上門來?
糜啓揮揮手,侍衛恭敬的退下了,他扭頭看着坐在臺階上滿臉淚水的糜右念說道:“既然閻王的目的是逼你主動送上門去,那你就該安安分分待在南糜鎮不要亂來,要是你們兩個都落在閻王的手中,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你明白?”
糜右念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她並沒有應答糜啓的話,她心中很清楚。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往衝動行事的小女孩了,現在她的所作所爲每一步都影響到孩子們和南糜鎮,現在鬼族又需要她統領,她不能亂來。
一方面是顧全大局,一方面是擔心南蘊璞的心情,糜右念掙扎的都快要瘋掉。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南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難過的哭泣着。
爲了以防萬一,南糜兩家的祖宗們輪流在房間外看着糜右念,以防她突然想不開衝動的跑去地府找南蘊璞。
得知南蘊璞的消息後,南瓜和糜瓜也很難過,聽着房間裡低低的哭泣聲,他們想做點什麼,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廉捷舅舅,就沒有什麼辦法嗎?”南瓜輕輕拉住廉捷的衣角,一臉巴巴的看着他。
廉捷擡眸輕輕一瞥坐在遠處繡着花的南綠蓉,搖了下頭:“暫時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了,看看閻王后續還要怎麼做。”
現在南綠蓉在旁邊看着,就算他有辦法也不能說出口。
南瓜一臉失望的垂下手,眸中滿是黯淡之色。
“閻王會不會讓南蘊璞去投胎?”西雅不禁問了句。
廉捷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南蘊璞不是普通的鬼,他就算想投胎也投不了。”所以,讓南蘊璞去投胎這樣的可能是不需要擔憂的。
“喝了孟婆的忘情水後還能恢復以往的記憶嗎?”西雅又問了一句。
廉捷沉默着沒有回答她的話,到底能不能恢復他心中也沒有底,因爲這樣的事情之前沒有遇上過。
孟婆的無情水都是給那些去投胎的鬼靈喝的,喝了無情水忘掉前塵舊事,投胎開始新的輪迴。
至於怎麼解無情水的效果,這或許得問問從地府出來得糜瓜了。
注意到廉捷的目光,糜瓜皺着眉頭有些茫然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應該有辦法可以解開的,要不要問問紅曼?”
“先等等吧。”廉捷開口說道,就算想問也是由糜右念去問比較好,他們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糜瓜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在一番心裡痛苦的掙扎之後,糜右念還是做出了決定。
緊閉的房門緩緩被打開,外頭的衆人神情猛地一緊。
“娘。”南瓜和糜瓜立馬撲了過去,大家看着糜右念那紅腫的眼眸很是心疼。
南綠蓉也起身走了過來,疼惜的說道:“嫂嫂要保重身子啊。”
糜右念只是輕輕一笑,神情滿是苦澀。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不需要在這邊看着,我不會亂來的。”
見南綠蓉只是笑笑並沒有吭聲,甚至是沒有離開的打算。
糜右念也就不再理會她,低頭看着揚着擔憂小臉蛋的兩個孩子,眼眸泛柔,輕聲說道:“娘沒事,時候不早了,回屋休息去,娘和你西雅舅娘聊會天。”說完擡頭看向廉捷說道:“幫我把孩子們帶到隔壁的屋子去吧,哄一下他們。”
廉捷點點頭,彎腰一手一個抱起他們,笑着說道:“女人的話題我們不好參與,糜瓜還小,也不能參與。”
西雅走進屋子,南綠蓉並沒有一同跟進來,而是轉身跟着廉捷的腳步去了隔壁的屋子看孩子。
“右念,你還好吧?”兩人坐到椅子上,看着糜右念憔悴的神色西雅很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