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月,我……我的手好不好無所謂,我並不在意這些。”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就像針紮了一樣,我辛苦學的專業知識,要說真的無所謂,那肯定是騙人的。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嚥了一口唾沫,一本正經的和鷙月那雙妖氣肆虐的雙眸對視。
發現他真的很想一朵靡荼到了妖豔的桃花,那般的奼紫嫣紅,妖嬈好看。
我踮起腳尖,想在他耳邊耳語。
腳本來就乏的沒有力氣,怎麼也站不穩。
他把我抱緊了身子不讓我摔倒,又主動把身子輕輕躬下,聽我說話。我壓低了聲音,內心有些忐忑的問他,“那個……那個,鷙月你能救救劉大能嗎?我的手不要緊,就算智商不夠學刑偵,以後也有別的出路。劉大能……他……”
劉大能死的太冤了,他的實力其實和方左一不相上下,只是因爲沒有攜帶武器。他不攜帶武器就過來,大概完全是出於對方左一的信任。
他們是曾經的兄弟。
如果我沒讓宋晴去找人來幫忙,也許劉大能根本就不會牽扯到這件事裡。
“能!”鷙月不等我把話說完,手指在我的髮絲上一根一根的如同撥弄箜篌一般的玩弄着,“只要你心甘情願,給我三根你的頭髮。”
三根頭髮!
又是頭髮……
鷙月要我的頭髮,應該不會是有什麼好事。
這讓我心頭不禁是猶豫了,冷不防就用毫無力氣的手奮力將鷙月推開。意外的是,我居然輕易的就離開了鷙月雙手的控制,他就這麼邪笑的看着我。
好像是故意將我放離他身邊的,他似乎成竹在胸,覺得我一定會答應他。
我的手握成拳頭,再次對宋晴說:“小晴,扶我過去到劉大能身邊。”
宋晴這一次徹底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似乎已經感覺到我和鷙月之間的分歧,她有些尷尬的挽住我的胳膊,“恩?你和他之間鬧彆扭了?”
“沒有的事……怎麼會鬧彆扭呢。我和他之間好得很呢!”我冷冷的笑了,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鷙月不知道用了什麼詭計得到了凌翊的軀體,在這暗中給我使壞呢。我和鷙月之間頂多算死對頭,連朋友都不是。
哪裡來的彆扭可鬧?
“鷙月,你……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要我的頭髮做什麼?”我並非分毫不肯退讓的,如果僅僅只是三根頭髮就能換劉大能活命,還是我賺到的。
就怕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鷙月是從後面抱住的我,白皙修長的手指頭上捏着那把三棱刀在我面前,就見那把刀在他手中靈活的舞着,上面的寒光都要刺瞎了我的眼睛。
我眯住了眼睛,有些眼花繚亂的看着那把三棱刀,就聽他陰柔中有些發狠的說:“你拿南宮池墨的那個白毛小子的頭髮李代桃僵的事情,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三根頭髮,是你本來就欠我的。”
欠他的?
我有答應一定要把頭髮塞進草人裡,把這個噁心的變態引來嗎?
我根本就不欠他什麼,我現在只欠劉大能一條命。
我願意用任何東西交換,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我握成拳頭的手指甲嵌入了肉裡,掌心的肉似乎是被銳利的指甲摳出血來了,我心裡還是懼怕着三根頭髮會實現鷙月的陰謀詭計,被他利用,以至於牽連身邊的人。
冰涼粘膩的液體順着掌心的線條流淌,再慢慢的滴到地上去。
我若是讓劉大能因爲我的自私而死於非命,絕非我所期望看到的。沒有了三根頭髮我不會死,但是不交出三根頭髮劉大能就永遠醒不過來。
算了,由他去了。
先救劉大能吧。
我這個想法一塵埃落地,立刻佯裝做無所謂的樣子,從頭上扯下來三根頭髮,“不就是三根頭髮嗎?你要就拿去,但鷙月。我……求你……求你……別騙我……”
最後一句話,我說的口吻都有些哀求了。
他要騙我,那不過就是舉手之勞,我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
只希望這個鷙月還是良心未泯,看在凌翊是他哥哥的份上,不要坑害我啊。
“寶貝,你是我心中摯愛,我怎麼會騙你呢?”那個鷙月滿口謊言的說着,臉都不會紅一下。
說完這番話,他如月光般陰柔的雙眸,看到我手裡的三根頭髮絲突然就變得莫名的貪婪和激動,讓人心頭忍不住發寒。
他滿臉笑意的就將我的頭髮絲接過去,雙眸就跟龍看到金幣一樣,滿眼都是妖媚的貪婪之色。
好似那三根頭髮絲不是我的頭髮一樣,而是三根黃金做的頭髮絲。
眼見鷙月貪婪的表情似乎是心滿意足了,我也懶得再多去關注,低聲問宋晴:“小晴,你剛纔拿着電話,是去叫救護車了嗎?”
我想到剛纔我被鷙月威脅的時候,宋晴剛好在偷偷打電話,沒有注意我的情況,就想着她會不會是去叫救護車了。不然,按從前的習慣,她肯定早就撲上來揍鷙月了。
“對呀,一會兒應該會趕過來。”宋晴拿着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後又握着我的手問我,“急救箱在哪兒,我先幫你做急救措施,你的血再流下去會休克的。”
我稍微思考了片刻,就吩咐宋晴道:“再打個電話讓救護車回去吧,我有連傢俬人醫生的電話,打給他吧。連君宸這個樣子……不可合適離開別墅。”
說完,我就給了宋晴一個電話,讓她去打這個電話。
我自己身上是遍體鱗傷,所以只能差遣宋晴幫忙做事,自己當一回二世祖在旁邊看着。
宋晴打完電話,還是執着的要給我受傷的部位做急救處理,可她自己臉上的傷都沒處理,現在還結了一道很難看的血痂在上面沒有處理,醜的要命。
就讓她先照着鏡子,把自己臉上的傷先處理了。
也不知道那隻嬰靈嘴裡流出來的唾液,對人體有沒有別的什麼危害。
我現在最想做的不是什麼急救,而是產檢。小腹剛纔被方左一重重的踢了一腳,也不知道寶寶的情況如何,在這個宅子裡,我只能差不多的感知一下寶寶的存在。
此刻,並不能完全判斷出寶寶是否安然無恙。
真是該死的方左一,我心頭怨氣起來了,很想抓着方左一的衣領狠狠揍他一頓。天下的母親遇到自己孩子被人傷害,都像狠狠的懲戒兇犯吧!
不過,我現在哪有力氣懲戒方左一啊,一會兒警方來了,自有人會處理他。
我對宋晴說:“小晴,我身上的傷不重,背上這一下應該沒到要害。我現在不方便行動,你……先給連君宸做一下急救護理吧。”
“他……好像是快不行了吧?我先幫你看看,他都那麼嚴重了,傷藥在他身上也不一定有用。”宋晴是我最好的朋友,對連君宸一點感情都沒有,當然是選擇幫我。
甚至還因爲連君宸讓我下跪守孝七天,對連君宸印象不太好。
我也知道宋晴可能不太願意去幫連君宸做急救,也沒有勉強她。只是連君宸臥室的急救箱放在那裡,我也不知道。
好在我的視線在虛掩的門縫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就問道:“是小紅嗎?”
那個叫小紅的傭人,也不知道偷偷在門外躲了多久,大概是真的想幫我們。又怕犧牲自己的生命,所以聽到動靜一直都縮在外面不敢進來。
小紅,原名李二紅。
是連家沒有辭職跑路的傭人之一,十六七歲的樣子吧,之前一直在廚房幫忙。
現在聽我喊它,一副硬着頭皮進來的樣子。
看到地上的人頭,李二紅嚇得一屁股就坐在了血泊裡,“二……二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就想問問你,連先生臥室裡有急救箱嗎?我現在需要給連先生做急救,卻不知道它放在哪裡。”我知道連家幾乎每一間房間都配備齊全,尤其是關鍵時刻能夠保命的急救箱,更是每間臥室都有。
李二紅好像是嚇尿了,地上多了一灘透明的液體。
我搖搖頭,那劉大能的死狀也忒慘了,一個這麼點大的小姑娘被嚇到也是正常的。我剛纔真不應該叫她進來,現在也不指着她能找到急救箱。
只要她能從這間房間裡站着出去,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個小姑娘不愧是要錢不要命留在連家的,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溼着褲子就爬起來。在櫥櫃裡翻箱倒櫃的找醫藥箱,她以前也照顧過連君宸的起居,很快就把藥箱找出來,放在了牀頭櫃上。
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樣牀上的連君宸,“那什麼……連先生沒事吧?”
連君宸半眯着眼睛,麻醉藥的效果似乎還沒過去,嘴裡卻緩緩的蹦出了兩個字,“沒……事……”
那個李二紅看着連君宸這副模樣,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好像隨時都會流出淚來一樣。連君宸臉色蒼白,脣更是跟那白色的櫻花一樣。
白的純潔,卻也顯得脆弱。
雙眼纔看了我們一會兒,就疲憊的磕上,呼吸還是十分的均勻。
宋晴早就已經打開了急救箱,給我的後背做止血處理。
背上是三棱刀縱向插出的傷口,就算送去正規醫院,如果遇到沒有經驗的醫生,醫治起來也是十分的困難。
就宋晴這點對付死屍的醫術,肯定是沒用的。
而且說實話,我背上雖然還在流血,可是我依舊能夠保持清醒,傷口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真正疼的是我的手掌,手掌連心啊,鑽心一樣的疼,能讓我分分鐘起一身的冷汗。
這隻手特定是廢了,以後哪怕只是拿一樣最簡單的東西,都未必拿的了。
我看着自己皮開肉綻的手,有些出神。
忽然就有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我那隻受傷的手的手指頭,那手的主人發出了一聲陰柔而又妖媚的聲音,“寶貝,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