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農村裡做活,一天一百五十塊錢,基本上已經算是天價了。
我在心急之下開出了五百塊錢一天的天價,村裡男女老幼都搶着幹,要找到高天風。這一下就變得亂哄哄的,秩序有些混亂。我現在的確是有些後悔,把價格擡的這麼高。
因爲山上的路只有一條,還被泥流破壞過,這麼多人一起上去難免會產生安全隱患。別到最後高天風沒找到,村民們倒是發生了危險。
那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只能先讓村長出面維持一下秩序,統籌一下去的人數。
順便集結挑選一下村裡面比較熟悉墳山上路,體力又比較健壯的人。在鄉下很多婦女的力氣比青壯年還大,而且女人比較心細,認得很多山上的小路。
所以,上山的人選要交出去,讓他們自己來挑。
最後提出懸賞,上山找到人了以後,一個人給二千。
那個找到的人,高家出錢給多十倍的價格,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
我在磚廠把自己的手機找到了,順便在那幾口棺材上都加固了一下天雷地火甲冑符,避免這幾口棺材裡再生出什麼變故來。
我可不希望,棺材裡的五通神,在蹦躂出來危害世人。
我昨晚上沒吃飯,眼下還是吃了早飯,才集結了村長跳出來的人一起山上去。一開始大家都是排隊單個單個的走在山間那種被泥濘給沖刷過後,又滑又難走的小路。
然後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大家就翻開到,到附近各處去尋找。
我挺着個肚子上山,總會有些不平衡,好在我身邊無形之中有一雙手在輕輕托住我。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走的太過勞累。
因爲身邊的凌翊,總是牽着我走,一路上我全都是依賴他前進的。
“高先生,高先生……你在哪兒啊?高先生……”大家對高天風的呼喚聲此起彼伏的,佈滿了整個山頭。
這找人的人數這麼多,很快就能把整個山都翻個個兒。
只要高天風和白道兒兩個人還在山上,那必然是會找到他們的。
我跟着找了半天,可是連個人影兒也沒看見,眼見日頭到了腦袋頂上,太陽毒辣異常。只能站在一處墳塋處,站着休息。
那墳塋的墓碑上寫的居然是洪武年間的時間,我急的洪武年間是明代初期的時候。這墳頭裡的死人,少說距離現在也有幾百年的時間了。
高家祖上的歷史積澱,還真是頗爲厚實。
這墳有些奇怪,所埋屍骨並不在墓碑後頭,而在墓碑前頭。
墓碑前頭有個長方形的石棺,棺材上面的棺蓋縫隙里長滿了青苔,上頭還有泥水沖刷過的痕跡。
墓碑後頭雖然有泥石涌入,不過還是青草叢生。
看這個樣子,這個墳墓修建的極爲有技巧,根本就不受這次暴雨的影響。更別說棺材從墳墓裡面衝下去,這麼的離奇。
我想高家其他墳墓應該也都差不多,不至於修的那麼粗製濫造,能讓棺材被衝下山去。
我總覺得棺材從山上掉下去這件事情,另有什麼其他的隱情。
“蘇大師,蘇大師……找到了……找到了……”一個村民氣喘吁吁的過來,話都說不清楚。
我只能皺眉判斷,“是不是高先生和翟大師找到了?”
“是找到了一隻皮鞋,不知道是不是高先生穿的。”那個人手裡沒有皮鞋,而是帶我去看那隻皮鞋的位置,“是林二子找到的,在……在一個坡口兒看見的。那破口很陡,好似能下去,我們是怕高先生掉下去。”
那個村民把我往山上帶,這越往上,山勢越發陡峭。
還有好幾處的懸崖和峭壁,但是高家所建墳塋之處,那都是在位置比較安全牢固之地。那些懸崖峭壁上都長滿了雜草,看着平時也是人跡罕至。
去到那處陡坡口,居然是要經過一個搖搖晃晃額木橋。
這個木橋絕壁是坑爹,它是由木頭所制,上頭是用麻繩串聯的。這一場雨下來,整個木橋都是搖搖晃晃的,看着就不是很安全。
下頭倒不是絕壁深淵,否則那個林二子也不會過去,村民們更不會和林二子一起過去,知道他撿了一隻鞋子。
橋下頭只是一片的溪流,流水並非十分湍急,反倒是有斷流的趨勢。
在橋的右邊,是一片比較陡的峭壁,峭壁之前就是一片的溪流池水。水是從峭壁之上,呈三十五度角傾斜向下,那叫我過去的村民是掠過橋,直接從清流中的大塊石頭上一塊一塊,如同猴子一樣蹦過去的。
別說我現在挺着個大肚子,就是以前,我也沒那麼靈活,在溪流之中跳石頭。
那橋如果能過,從橋上掉下去,也是掉到下面的大塊石頭上。只是下面的大塊石頭有好幾塊,而且光滑異常,要是掉下去沒有及時爬上來,很容易就滾到不遠處的山崖下面。
從哪兒滾下去,絕對是必死無疑的。
那村民過去了,站在對面,才一拍腦袋:“我忘了您不來,這可怎麼辦?”
我的手攥成了拳頭,有些緊張的看着那搖晃橋。
我就怕自己身子笨拙,最後上去,和滾地葫蘆一樣的,滾到山崖下面。
凌翊牽着我的手突然緊了緊,他冰柔的聲音傳來,“小丫頭,有爲夫在,你放心大膽的走上去。”
聽到他這一句話,我心頭一定,快速的走上了橋。
只覺得腳下好像是踩在一塊和腳面幾乎毫無間隔的平地上,卻壓根沒有接觸到橋面。一步一步的,橋連多晃一下都未有過。
對面那個村民更是看呆了,等我走過來,才,目瞪口呆的問我,“大師,您剛纔是用的道家的氣功嗎?好厲害!”
“雕蟲小技罷了。”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隨口就輕描淡寫的說了。又忍不住側眸看了一眼凌翊,凌翊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他臉色雖還有些蒼白,可站在這片青蔥的山上,一襲古代白衣。
長髮落於腰際,面如冠玉。
大有清風霽月之美好,翩翩乎如畫中走出之謫仙。
到了那坡口,才見到一個矮個子的男人在那頭滿頭大汗焦急的等着。周圍還是能依稀聽見,大家在喊高天風的聲音。
看來到了現在,還沒人找到高天風的下落。
他見我過來,急忙拿起那隻鞋子,“這隻鞋是高先生的鞋子吧?”
那隻皮鞋上面都是泥濘,鞋頭還裂開了,就跟垃圾堆裡撿來的破爛一樣。
可是看樣式的確是高天風時常穿的高級定製,去別的地方還不一定,就在這一片地界絕對是獨此一雙,別無分號。
“是高先生的鞋子,你在哪裡找到的。”我問那個林二子,我可是最怕高天風和白道兒一起從山崖上滾下去。
這一處已經快到峰頂了,要是滾下去,那可真是要粉身碎骨了。
林二子走到那陡坡旁,指了指下面的草叢,說道:“哎喲,我還是爬下去撿上來的,我想……我想高先生不會是掉下去了吧?”
不會!
下頭那個野草從中,安靜一片。
根本沒有任何滾落下去的痕跡,如果有人滾下去,這個草叢就不是這樣一個狀態。
如果高天風穿着鞋子從坡口滾下去,那麼鞋子爲什麼會留在草叢裡,沒有跟着人一起下去。我覺得鞋子多半是他半路上跑丟了,掉到下面去的。
“沿着這坡口旁邊,一直往下走是什麼地方?”我站在這一處的坡口研究了半天,已經確定高天風絕對不可能從這裡滾下去。
纔會懷疑到,從這個坡口的位置,往後走是哪裡。
“是峭壁啦,那裡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高先生不可能往絕路上走啊。除非他長了翅膀……”林二子指了指這個坡口繼續往下走的位置,我站在這裡也是能看到那邊的情況。
那邊似乎已經出現了棧道的輪廓,那棧道還比較原始。
就是塊長方形的木頭,用鐵絲架在山石的上面。
附近往上沒有多餘的路,就是像這樣的山壁岩石,只有過了那橋,纔有一條被泥流破壞過的石階上去。
我正低頭沉思着這些事兒,那個林二子,突然就大叫有聲:“啊!有鬼啊,救命啊……”
他倒是沒跑,只是害怕的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背後就是坡口的懸崖峭壁,他只要往後再退那麼一丟丟,屁股就下去了。
鬼?
什麼鬼?
我反應還慢半拍,凌翊卻牽着我饒有興趣的在林二子面前蹲下了頎長的身子,“恩?你看的見我?”
“救命啊,我的媽媽啊!我居然見鬼了。”林二子膽兒可真小,看到凌翊是真的被嚇尿了,空氣中一股重重的尿騷味。
凌翊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好似嚇到了人,依舊是一臉邪異的笑意,“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看到我的。”
他這個樣子肯真有點像是笑面狐狸,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卻隨時準備吃掉獵物的樣子。
那個林二子都崩潰了,臉色發青,淚流滿面,“我怎麼知道我爲什麼能看見您,我倒黴走背字兒不行啊?”
“見到我很倒黴嗎?”凌翊居然和普通人一把見識,臉上出現了一絲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