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水果,默默的啃起來。
外頭的南宮池墨和桃子,也被請了進來。
那個小鬼頭請了他們進來之後,又是遞拖鞋,又是端茶送水的忙個沒完。做完了這些,又似乎有些躲着南宮,害怕的將自己藏在凌翊的身後。
南宮池墨還好,樣子依舊是那副老成有餘的模樣。
倒是桃子見到凌翊,完全是一臉欣喜的模樣,她從來不知道凌翊曾經離開過。所以,心頭都是歡喜的念頭,興高采烈的就飄過來,摟住了凌翊的胳膊,“老闆,桃子要想死你了,你又帥了好多……”
桃子口水都要流出來,小臉蛋更是紅撲撲的可人。
看到桃子對凌翊這麼熱情,南宮池墨早就吃醋到了南天門。
單手負在後腰上,一隻手從懷中掏出羅盤,冷臉走到了凌翊的面前,“幽都即將大亂,想不到閣下還有閒心在此喝茶閒聊。”
“幽都怎麼亂了?”凌翊臉上是一絲邪異的笑,雙目饒有興致的看着南宮池墨,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幽都之亂本和南宮家麼有任何的關係,沒想到向來不愛多管閒事的南宮池墨。他會親自上門跟凌翊談幽都之亂,我想南宮池墨所說的此亂絕非彼亂。
如今幽都過半鬼物反叛,我覺得並非是一件特別重大的事情。
無論在何種年代,都是勝者爲王。
這件事比拼的事實實力,倘若實力有餘,根本就無須太過往這方面去想。
南宮池墨眉頭輕輕的一揚,眼神中也有戲虐之感,似乎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既然閣下都不覺得嚴重,也就算了,算是池墨多此一舉。”
言罷就要起身離去,擡手去牽桃子的手,桃子卻縮了一下。
她似乎有些畏懼南宮池墨生氣,小心的看了一眼,卻走到了凌翊的身後,“不要回去,我要告訴老闆,這件事情老闆必須知道。”
“那你說吧。”南宮池墨臉上是那種冷淡的表情,側過頭去不看凌翊,“說完就跟我回家吧,不要在這裡多事。”
“老闆,我家相公來,是真的要說很重要的事情。”桃子飄在半空中,雙手輕輕的圈住凌翊的胳膊,撒嬌一樣的說道。
桃子這般溫柔,就算是塊冰也化了。
凌翊的眼眸中卻依舊帶着冷傲,“那便說說看。”
“最近幽都大亂,他便去占卜一卦,算出了幽都之主了。”桃子認認真真的說完,發現凌翊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便鼓着腮幫子,有些子氣惱,扯起了凌翊的耳朵說道,“老闆,你有沒有聽桃子說話啊。哼……”
“看來南宮池墨把你驕縱壞了,見到我也可如此放肆嗎?”凌翊臉孔沉得好似黑鍋底似的,冷峻的臉龐就好似山川上的冰雪一樣。
他頎長的身子站起起來,渾身霸道的邪氣。
桃子都嚇傻了,急忙往後退卻了一段距離,心悅誠服的跪在地上,“老闆,我……我在相公身邊呆久了,性子養野了,您別生氣好不好?”
“起來吧。”凌翊依舊沉冷。
桃子戰戰兢兢的起身,偷偷的擡頭看了一眼凌翊,卻被他鋒利的目光嚇到,急忙低頭,“相公算出將來的幽都之主,是……是個紫色頭髮的。那個……那個……司馬倩那個臭老太婆說,紫頭髮的是我們的敵人。”
“桃子是覺得你是幽都之主,現在幽都易主了,才非要過來把事情告訴你。”南宮池墨額上清秀的柳葉細眉緊鎖着,似乎對凌翊諸多不滿。
的確在桃子眼中,凌翊就是不折不扣的幽都的主人。幽都易主,桃子自然着急,害怕凌翊出什麼事。
我也是吃了一驚,心頭亂了!
難道我們要輸了,所以最後幽都落到了紫幽的手中?
轟!
腦子裡好似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讓我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那種對新卦象造成的未知的恐懼讓人心頭越發額寒冷。
凌翊看了一眼南宮池墨,態度完全不同於桃子,嘴角溢出一絲滄冷的笑,“白毛小子,你是在逗我嗎?這座別墅常年沒有人居住,且發生過血案,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會在此處。”
當然是算出來的,南宮池墨算準了凌翊今日依舊還在別墅中。
這個道理連我都明白!
“的確,我是有備而來。”南宮池墨從懷中掏出一張布帛,將摺疊的布帛在凌翊面前展開,“最近星象有變,所以我就多算了幾卦,剛好算出別墅的主人近日會歸來,纔來拜訪的。”
布帛上縱橫交錯的,全都是各種八卦的推衍。
每一卦都有生門和解法,但唯有最後一卦,沒有生門也沒有死門,更無法談論說找什麼解法。
我的指尖在幾個卦位移動了一下,前幾卦只是畫出卦象,並未寫出所推演的內容。但是不難猜測,其中一爲離卦,離爲火,在南。
生門在離,應當和我們此行去苗域有關,但也可能不是。
因爲苗也算西南,做坤土卦,並非離火。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南宮池墨等一下一定會對這張布帛之上的,全部卦象都做一個解說。
“最後一卦,算的可是幽都之主的事情?”凌翊走到了布帛面前,眸光輕輕的掃了一眼,眼中含笑。
沒想到事情進展到這裡了,凌翊還是滿眼飛笑。
似乎並不重視,更不害怕卦象帶來的結果。
他的手輕輕的握住我冰涼的手,有些無奈的對我說道:“小丫頭,這卦象你要是和以前一樣看不懂,該多有好。現在盯着這些看,心思也不在我身上了。”
“我……我就是隨便看看。”我急忙將目光移開了那布帛,將頭靠在凌翊的肩膀上,“你運籌帷幄,自是……比布帛要聰明。”
“那就對了,這張布帛,於我是無用之物。”凌翊說的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好似在跟我說話,實在卻是充滿了火藥味的挑戰南宮池墨。
南宮池墨就是個孩子脾氣,在南宮家地位又十分超然。
這少年根本就受不了這份氣,氣惱的將五根手指攥緊成了拳頭,“凌翊,你不要太自負了。最後一個卦象就是算的幽都易主之事,你怎麼能說是無用之物。”
“小朋友,你看看你算的結果。幽都易主天命所定,無生門,也無死門。你來與不來,都將易主,你說來此何用?”凌翊笑得十分的紈絝,就跟個整天聲色犬馬的富二代一樣,笑意自負好似聽不進去任何話。
南宮池墨徹底冷冰下來了,“那看來我今天是白來一趟了,今後幽都有什麼事,我和桃子都不會插手。”
“不要啊,桃子想插手。”桃子有些委屈。
南宮池墨異常的霸道和大男子主義,“桃子,出嫁從夫,你是不是要遵從三從四德?”
“是。”桃子低下了頭,輕輕的抓住了南宮池墨的手,然後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凌翊,“老闆,對不起,桃子已經嫁人。不能沒有相公……”
凌翊笑了笑,居然捏了一下桃子的臉,“桃子想要小寶寶嗎?”
“想!當然想……”桃子眼睛冒出了光來,可想而知,她是多麼想要一個和南宮池墨一起的孩子。
不過這般嬌小的豆蔻少女,要是懷孕生子,總覺得有些不合理。
凌翊眸光一沉,“把手伸出來。”
“昂……”桃子嘟着粉嫩小嘴,伸出了一隻小手。 ωwш★ тt kΛn★ co
凌翊凌空以自己的血液爲媒介,劃了一道符咒,然後輕輕地就推入了桃子的掌心。這道符籙進入手掌之後,就如同刺青一般,浮現在掌心皮膚的下面。
“哇!”桃子興奮的睜大了眼睛人,認真的看自己的掌心,臉上梨渦深深,“老闆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闆!”
“你現在就可以回家試試了。”凌翊笑着蹲下了身子,在桃子的耳邊悄聲的說了幾句話,越往下說他的越笑的像一隻狐狸。
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麼,桃子整張臉都漲紅成一隻紅色的蘋果了,“老闆,你好壞哦……真的要這樣嗎?羞羞啊……”
南宮池墨不淡定了,“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污言穢語。”
“關你什麼事?小屁孩,希望你記得今天說的話,以後別招惹幽都的事情。”凌翊的眸光似笑非笑,身上散發的是一股幽冷的氣勢。
那氣勢彷彿帶着一股壓力,讓人不得不心生臣服之感。
南宮池墨本就是個倔強的人,怎肯輕易領受,“我算是見識了熱臉貼冷屁股,以後是再也不會來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說完便拿了雨傘,抽走布帛,領着桃子開。
門外頭依舊是風雨飄搖,這樣的雨天,外頭的大街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眼下正是傍晚,天色漸黑,卻看不到夕陽。
凌翊的身子依舊站在原地,深沉的好似一頓神像一般。
不容褻瀆,卻帶着些許的憂思。
我從背後摟住了他,“你是故意這般對他的,對嗎?你根本不希望南宮家牽扯到其中,張府滅亡,唐門凋零,都是前車之鑑。”
“還是小丫頭瞭解我。”他的雙手握住了我放在他腰上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桃子回去一定會爲了要一個孩子,跟他雙修的,他們閉關那段時間應該能避開所有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