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風吹的輕輕的搖晃着,腦袋低垂着,舌頭長到了胸口。
臉因爲低垂着要埋進了胸口,四周圍光線又十分的昏暗,一時還判斷不清楚。
是個死屍!
我感到全身發麻,頭髮一根一根的豎起來,心頭難掩一種可怕的惡寒。我只想立刻報警,居然有人在廁所前面吊死了。
當我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手機,它突然擡頭了。
那是一張如同刷了一層牆灰一樣發白的臉,臉部的五官雖然蒼白恐怖,臉上的笑容很詭異。
但這卻不影響我的判斷,我的專業是法醫出身的,在辨別屍體面部輪廓的準確率很高。
是陳雨婷。
她早在半年前,就用曬衣繩把自己吊死在了寢室裡面。還留下了遺囑,要把屍體捐獻出來作爲醫學研究之用。
它睜着沒有焦距的眼珠子看着我,抖動着鮮紅的舌頭,嗤嗤的發笑,“蘇芒,終於你又見到你了。”
說話……
屍體說話了!
詐屍了!
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向後退了半步。小腿肚子發軟的感覺,讓我感覺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它的眼窩裡的眼珠子突然就順着眼眶滾落下來,紅色的血水也跟着留下來,聲音是那樣的淒厲和幽冷,“我……我死的時候……懷孕了,蘇芒,我是被人害死的。”
我以前和陳雨婷的關係還不錯,一起去食堂吃過幾次飯。她的葬禮我沒參加,但是陳雨婷生前的性格我瞭解,她是一個善良而又溫順的女孩。
誰都想不到,這樣一個姑娘爲什麼會突然吊死在寢室裡面。
我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陳雨婷死之前竟然懷孕了。她的屍身被家裡人捐獻給我們學校,拿去做解剖實驗,卻從來沒有人曝光出來這件事。
到底是誰讓她懷孕的?
又是誰害死了正值花季的陳雨婷?
我握緊了冰涼的手指,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道:“害死你的人,在這棟樓裡嗎?你是回來報復的?”
“是她們叫我回來的……”陳雨婷吊着的身體上,垂在兩邊的手,舉起了一隻指着斜下方。
我壯着膽子,走到廁所的門口,往它手指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是我們的寢室。
我頓時有些懵了,我們寢室有人叫陳雨婷回來?
叫鬼回來,可是招魂之術啊。
她們那羣丫頭片子,除了八卦日韓明星小鮮肉之外,哪兒懂得招魂叫鬼的法術?陳雨婷是在騙我嗎?
還是說,我……
我又做夢了?
它的雙腳就在我的耳側輕輕的搖晃着,腳上是那雙漂亮的蕾絲邊芭蕾舞鞋,我感覺有陰風在吹着陳雨婷的身子搖晃。
那種感覺太過真實,我發了一身冷汗,心裡面有點害怕陳雨婷把我們宿舍裡的人給盯上了。我鼓起勇氣,二話不說朝自己的寢室跑過去,我擔心她們出事。
奔跑的過程中,我老感覺後脊樑骨有人在吹涼氣兒,那股涼氣兒就跟從冰箱裡冒出來的冷氣差不多。也許是陳雨婷從後面跟上來了,是它對着我對涼氣兒,可我根本不敢回頭求證。
小時候,我就聽人說,人身上有三盞命燈。
眉心、左肩、右肩。
命燈是靠三昧真火燃燒,也就是俗稱的陽火。
如果被不乾淨的東西跟蹤,往那個方向回的頭,那個方向的肩膀上的命燈就會熄滅。那時候,身體的陽火熄滅,陽氣就會減弱,很容易被不乾淨的東西俯身。
我用力敲着門,但是裡面沒人迴應。
這個時間點,大家應該都在寢室裡準備洗漱睡覺了纔對,怎麼會沒人來開門呢?
耳邊的涼氣兒吹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陳雨婷冰冷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你現在和我同命相連,蘇芒,終於有一個人和我一樣了。我不是一個人……呵呵呵……”
它好像在幸災樂禍,我心裡發了毛了,我哪兒和她同命相連?
難道它也想把我吊死在寢室裡,然後下去陪它,它纔會覺得開心嗎?
那個東西它狂笑了幾聲,聲音變得更加的飄忽陰冷,“蘇芒,你也懷孕了,你也是未婚先孕。到時候,你也會被人笑話,屈辱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