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說道,他本名叫錢鶴,也是五個人中最有錢的人,他的爸爸是專案考古家,叫他三子是因爲他家仗着有錢,也不怕計劃生育計生辦的人罰款,一下生了三個兒子,他最小。
“三子,你指的這裡是一片海呀,難道讓我們在快艇上釣魚生吃啊?”
柳巖實話實說,眼看着三子指的的地方分明就是一片海域,說完,柳巖還捂着嘴笑了起來,幾個人都湊過來腦袋看。
“哇塞,柳巖,你是不是長眼留着喘氣的?這明明有一個小島,只是小了一點罷了,中國地圖那麼大,一個小島肯定也會因爲地圖比例而縮小的嘛。”
說話的是三子。
大順也瞄了一眼,確實有個不大的小黑點,在中國地圖上,在那湛藍色渲染的海域中間,那個黑點,不足小指甲半個那麼大,所以大順看了一眼防震,二人嘿嘿一笑,都說柳巖長眼果真是留着喘氣的。
柳巖短髮女生,大大咧咧慣了,也會抽菸,至於她的成績不錯,可能取決於她異於常人吧,平時也和痞子差不多,所以,大家都不忌諱用這樣的口氣去諷刺她眼拙。
“你們太過分了。”平日裡從來都不生氣的柳巖竟然直接站起來,雙手拍桌子,花生米都震落了一地,她咆哮了。
全場的人都愣了,感覺這根本不是她。
她和男生一邊抽菸一邊勾肩搭背,大家都不會多想,因爲她就那麼灑脫,朋友玩的好的都是男性,人也很闊氣,一點都不小氣,可是,這中玩笑她竟然生氣了。
大順突然感覺一股冷風灌進領口,他經驗看到柳巖的身後飄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比黑暗更黑,因爲大家圍着的桌子上只吊掛了一顆電燈泡,還是日光燈,興許是爲了省電,又怕看不清楚書。
所以,防震才把這燈泡吊掛的很矮,瓦數又很低,所以,外圍的房間場景都是漆黑一片。
那一團宛若比黑夜更濃的黑霧像是從地表上冒出來一樣,就停止在了柳巖的身後。
大順此刻突然嚥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周遭幾個人,他們都好像沒看到一樣,三子笑着說道:
“柳巖,你別生氣啊,要是不想去,就換個地方算了,沒見過你發脾氣,沒想到,真跟母老虎一樣。”
“柳巖,大家都開心着呢,爲什麼突然發脾氣呢,就去這裡了,你就給個準信兒吧,去還是不去,你要不去,我就不去了,讓他們去。”
李雲站起來一拍柳巖的肩膀說道,柳巖蹙眉道:“恩,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大順的腦門已經溢出冷汗,因爲那一團黑影還是沒有消失,他試圖跟防震打眼色。
因爲防震與他對面坐着的,中間圍着的也是方形的簡單寫字檯,想讓他回頭看,誰知道這傢伙竟然不勝酒力,兩瓶啤酒沒喝完就翻白眼開始六神無主了。
“柳巖,你真的不去?”
三子起身,因爲柳巖此刻要走,李雲說了,柳巖不去,李雲也不去,也許是覺得沒有女生他們就覺得不開心一樣,三子道歉道:
“是我錯了還不行嗎?都同學那麼多年了,你考上了考古專業,我報考的是理科技術工程,咱們不能不那麼無情嗎?”
這句話似乎柳巖動心了,也許,爽快的人,都重情重義,柳巖想了想,還是坐回了原位,但是柳巖臉上呈現的不是歉意,而是疑惑,好像方纔發脾氣的時候偶不是她自己一樣。
此刻的大順臉色凝重,那一團黑影竟然都堆積到了柳巖的肩頭,她卻談笑風生一點都不知道,大順的呼吸都似乎被堵塞了。
“那……就這麼決定?我們明天九點鐘在x火車站見?”
三子的手指頭還留在那一片汪洋大海之上,柳巖蹙眉,但是,她還是點頭了,隨後,三子覺得柳巖答應了,對着其他幾個人說:
“你們有什麼更好的去處或者是意見嗎?”
大順木訥的點頭。
“那就說定了。”膽子說完,頭一個悶了一瓶啤酒,氣憤再一次回到當初。
抵達渤海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三子有錢,租了出海的船,上頭也預備了跟人數相等的快艇。
大順和防震也被這樣的氣憤感染了,幾個人做喇叭狀面對湛藍的大海高呼。
海風陣陣,摻雜着海藻的味道,湛藍的海域身後,便是另一方國土。
只是距離太遠,大順一直都看着柳巖,因爲她身後的那團黑氣在抵達這片土地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大順有一種感覺,那黑影好像是指引着他們來到這裡一樣,他沒有人說,畢竟窮人和富家子弟總會有一些心裡話不好說,也許是卑微和高昂的距離吧,所以,他只能找機會跟防震說。
“你怎麼不早說?”
果然,夾板上的防震露出了錯愕的表情,此刻他們已經在歡呼,香檳對於他們來說很貴,但是,跟着幾個富家子都出遊,這一切都不是他們所擔心的。
“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喝多了纔看到那一團黑影的。”大順解釋。
“大順,你不要自責,我也看到了,因爲對他們指引的地段很不喜歡,所以感覺沒興趣,再喝了點酒就睡了。”
防震幽幽的說着,眯着眼睛看向遠處的湛藍海面,陽光璀璨,翻找這波光靈力的浪潮,刺眼的浮華讓映照在他眸子裡,閃爍着嚮往和留戀,海風陣陣,撩起二人的短髮,好像這一輩子過了一個很大的門檻一樣。
“不會那麼邪乎吧?”大順說道,仰躺在夾板上,沐浴陽光。
“大順,你可能沒注意到,三子也很反常,不光是柳巖反常。”
防震也躺了下來,沐浴陽光,海風掃過他每一寸皮膚,他們倆就穿着大褲衩,白背心。
“爲什麼?我沒發現三子反常啊,他平時就那樣。”大順翻身坐起來問道。
可是,防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遊船後頭的夾板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能分辨,是個女人的叫聲,兩個人都像是彈簧一樣站起來,對視了一眼後,光着腳丫子就船尾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