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說道,嘴角笑着,好像真的在說故事一樣,招娣抿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瘦了。
“因爲他的丈夫受不了旁人的嘲笑,說是取了一個胖媳婦回家,和餓鬼達成了協議,給她妻子的飯菜裡搬了餓鬼蟲……”
招娣一愣:“健康不就好啦?那個男人太沒有良心了,竟然給他老婆吃餓鬼蟲。”
“餓鬼蟲一旦在人體繁衍,那可是變異的蛔蟲,人蟲吃了那麼多餓鬼蟲,雖然能直接消化,不會有隱患,倒是也需要一個吸收的過程,
人蟲的體質和人不一樣,它變瘦,也是在發育,其實我不太鑽研蠱苗母蟲的興趣,進化成什麼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它吃了餓鬼蟲,會有好處,也算是幫助結束那些餓鬼蟲細細散散的生命,算是造福了。”
玉麟說着,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餓鬼蟲本就命長,命硬,玉麟說過,剁碎了也能繁衍生息,這就是懲罰,投入餓鬼道的所有物種,都必須要承受代價,這也就是餓鬼蟲活着的時候被成爲人間地獄的原因。
吃不飽,永遠吃不飽,而且據說,餓鬼道的所有生物,喉嚨中都有一根哼着的穿刺,你越是餓,越是不讓你下嚥。
“那個女人後來怎麼樣了?一直都瘦着?”招娣問道。
“沒然後了。”玉麟說道,招娣總覺得那個女的會死掉,因爲她吃了蛔蟲,在女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像是現代,還有什麼打蟲藥,時間久了,她定然會死在自己丈夫與餓鬼盟約之中。
“去睡吧。”玉麟淡淡的說道,招娣沉默了許久,其實她很貪戀他不說話時候的樣子。
靜溺的像是一尊玉雕,讓人忍不住想擡手觸碰那麼一下。
招娣將抱着人蟲,拿起放在玉麟牀上的空揹包,準備走,誰知道褲兜那麼淺,一張名片就那麼落了下來,招娣將揹包掛在胳膊上,抱着人蟲,想要騰出一隻手去撿,卻不料玉麟說話了。
他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名片,隨後,目光移開,落在招娣的臉上許久都沒有移開。
“我……掃地的時候……就撿起來了。”招娣說道,但是不敢看他的眼。
“睡去吧。”
玉麟說完,招娣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名片,出了門。
“原來善良也能接踵,何時能改掉?多爲自己考慮考慮。”玉麟喃喃自語,繞開書桌,俯身從地上撿起來那張名片。
第二天清晨,招娣沒有那麼早醒來,也許是因爲有心事,該熟睡的時候沒睏意,倒是到了凌晨睡着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就覺得窗戶吹進來的風很涼,給人一種深秋的感覺,那種孤寂也如同從窗子漫進來的秋風一樣。
招娣突然就醒了,人蟲不知何時掛在窗戶上,等到招娣奪門而出的時候,竟然發現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招娣去了玉麟的房間,門是關着的,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招娣去了崖邊。
也沒看到人,回到道觀的時候已經日曬當頭,招娣覺得玉麟突然失蹤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可是,他也不至於不辭而別不是嗎?
招娣不死心,又重新回到了玉麟的房間,突然發現昨晚上掉落的名片不見了?莫不是被玉麟撿起來了?
招娣走到他的書桌前,翻騰了一陣子,沒發現,倒是發現了硯臺邊有一張宣紙,上頭有毛筆字,字體娟秀如其人,筆鋒銳利柔中帶剛,宛若風中翠竹柔韌堅挺,乾淨利索,是一手好字。
“怕吵醒你,所以沒有告訴你,昨天的事情沒想到你一直記掛在心裡,我可以介入這事,但前提是你一定不要介入,命劫將近,避免意外。”
紙上就寫了這麼一句話,招娣的心有些顫抖,一張掉落的名片,他便看出自己記掛着那件事,其實,她真的沒有十分記掛,只是稍微記掛了一下罷了,他確實心細的如針囊裡的銀針。
正如他所言,命劫其實並不是指特定的劫難,誰都不知道劫難什麼時候到來。
招娣再也不敢多想,總不能不聽話非要去,可是,始終有些擔心她,招娣回到自己房間,倒騰揹包,她想知道一些消息總歸也還是可以的吧。
到騰出當時肖傑給她的手機,拿出來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機了,招娣拍了幾下,終於開機了,貌似是沒有電了,開機之後,就現實出電量不足的畫面。
招娣還是祈禱着,能撥出去個電話也好,試着撥通了唯一的號碼,電話就響了第二聲,那頭就傳來了肖傑的聲音。
“你怎麼沒來?”肖傑第一句話就問道,很顯然,玉麟在現場,他也在現場。
“玉麟不同意我跟過去。”招娣說道,手機又傳來滴滴滴的電量不足的提示音,她趕緊問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危險嗎?”
“危險不危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也不好說什麼,他一個人下去的。”肖傑沉默了少卿才說道。
“下去多久了?”招娣問道。
“凌晨大概三四點的樣子下去的。”
招娣的腦門瞬間溢出冷汗,這個時辰,至少也有晌午了:“他還沒上來?”
“沒有。”肖傑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要是過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施工的工人都還在,連校長也在,還有歐陽,我們警方也出了一些警力協助,再說了,你又不用下去,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口口聲聲都是保護你,其實,他纔是個僞君子,他的囑咐何必當一回事,如若不然,讓你去死,你也去嗎?”
招娣被說的心裡頭不是滋味,搖了搖下脣說道:“有沒有什麼辦法不讓他看到我?”
“你先過來吧,我想辦法……”肖傑說道,明顯是話沒說完,手機滴答一聲,自動關機了。
招娣忐忑了許久,這麼做,若是被他發現,會不會生氣?
想着想着,不聽使喚的就出了門,將人蟲塞進包裡,揹着就下了山,趕到h市現場的時候,已經過了半日,都已經是傍晚了,不知道爲什麼,到h市的時候,還沒有陰天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