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幾人坐在車上，都沒有說話。
好像大家心裡都確定了是玉麟所爲。
“他研製藥丸救人，爲什麼還要養着那些鬼祟？靈兒，你跟玉師傅交情不淺，你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嗎？”
宋賢揉了揉眉心，似乎大家都想不明白。
“找個機會，我會問問他。”
方靈說道，因爲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起初，將那些鬼祟收入符紙中，並沒有傷害鬼祟，這一次，他明顯是以聚陰陣在養着那些鬼祟。
難不成，玉麟還同情他們都是一些家破人亡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嗎？
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回到宋宅，方靈幾乎揣着那顆僥倖的心裡上下樓的找他。
結果，在他的房間找到了更多預備好的藥丸，除此以外，這房間似乎從來都未曾有人來過一樣。
“玉師傅走了！”
肖傑雙手一攤。
方靈坐在玉麟房間的椅子上：“宋大哥，靈兒有個不情之請！”
沉默了許久後，方靈擡眸說道。
“相識那麼多年，宋大哥從未將你當做外人過，看做自己的親妹妹，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肖傑在房間裡轉悠，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宛若偵探一般想要查查關於玉麟的一些細微訊息。
“我要回一趟H市！”
方靈說道。
肖傑放下手裡的筆架，與宋賢一同看過來。
“怎麼？這麼突然？”宋賢問道：“是不是玉師傅在H市？”
“我不敢保證，等我證實清楚了，便會回來！”
方靈說道。
宋賢沉吟了少許，看着情況，是靈兒想到了什麼弦外之音的事情，總不能因爲自己祖上佈置的風水有問題，硬是要拴着靈兒。
“那地宮和明日的施藥！”肖傑問道。
“他跟我說過，那兒被佈置了聚陰陣，既然是聚陰陣便是聚而不散的，只要大陣還在，那些鬼祟便無法隨意出去，只是……”
方靈說道這裡，猶豫了一下：
“只是，千萬不可讓人破壞了大陣，建議宋大哥與肖大哥若是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走進地宮，爲了安全起見，建議除了隔離措施，還要有守衛，切勿不能讓人隨便靠近。”
“靈兒，照這麼說，你也不能保證那聚陰陣是不是有一天突然瓦解？”
宋賢在房內來回踱步說道。
“誰會去破壞大陣？難不成今天的可疑人……”肖傑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隨後，變成了沉吟。
“肖大哥說的那個人我沒有注意到，可能當時人太多了，這幾天的事情就只能拜託兩位大哥了！”
方靈說道。
氣氛似乎陷入了一種無形的靜止狀態。
宋賢與肖傑就算此刻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玉麟的用意，可是，他有不像是那種表裡不一的奸詐小人。
再說，他能力強大，也犯不着動這些花花腸子。
方靈打算今晚連夜趕路返回H市，因爲她有一種感覺，玉麟去了蠱陀山道觀。
這是其中一點，方靈還想回去看看安安。
第三點，她擔心碧兒和殷兒，畢竟他們都是來自地府，如果不是這次分發施藥，方靈幾乎將殷兒和碧兒視作活人。
如果出了什麼差池，被人暗算，那麼，殷兒個碧兒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方靈走在京都夜市的街道上，依舊有一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錯落感。
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好好看看京都，每一次來都是逼不得已，每一次來都是來去匆匆。
京都的夜市很繁華，似乎保存了清末年間的古樸和敦厚，就連茶樓都宣揚着歷史。
路邊的雜貨鋪子，裡面擺着令郎滿目的商品，方靈一眼看到擺地攤的老大爺面前的一輛小自行車。
方靈的心不知爲何，突然一顫，迷離之中，她竟然看到了暗暗坐在那小自行車上呼喚着自己：
“媽媽，推呀，用力呀……”
那一聲聲呼喚伴着銅鈴一般的笑聲在耳畔久久不散。
“這小車，多少錢？”
方靈上前問了問，這小車，剛好適合安安這年紀玩耍，而且後輪很保險。
“一百八十塊！”
老大爺笑着說道：“這小車適合一歲道五歲之間的孩子玩耍，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可以接力練習步伐，還能見解性鍛鍊孩子的方向感，和左右方位感。”
方靈突然詫異的看着這老頭兒，原來，生下來的孩子要去培養他，還有這麼多學問。
方靈掏了掏口袋，有些羞澀的問道：“一百五行嗎？”
那老頭兒突然一怔，隨後笑着說道：“可以！”
方靈用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積蓄。
“那個小火車還有芭比娃娃各自拿一樣吧！”
方靈捏着一百五十塊錢剛要遞出去，一雙長長的手竟然搶先了一步。
方靈回頭看了一眼：“肖大哥！”
“你這丫頭，竟然瞞着大哥……不要告訴大哥，你買這小車是送朋友家孩子的！”
方靈喉中一哽，突然發覺肖傑眼中露出一絲傷感，但是，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我……”方靈有些說不出話來，頓了頓道：“確實是送朋友家孩子的！”
肖傑一愣，擡手結果老大爺遞給他的芭比娃娃還有一輛帶塑料“鐵軌”的小火車，愣愣的看着方靈。
“可是，在我印象中，你好像除了柳巖，沒有其他朋友！”
方靈有些被逼到牆角的感覺，特別是看着他那張與卞城王長得神似的臉，這種感覺，她信世界上沒人能理解，能明白。
“對了，柳巖有線索嗎？”
方靈岔開話題，肖傑無奈便不再提及，拎起那小自行車和其他東西站起來漫無目的的走着。
“暫時還沒有可靠的線索，你放心，一般找人機關單位最多三個月，最多三個月內就有答案。”
肖傑說道。
方靈看着肖傑左右拎着自行車，右手拎着裝着芭比娃娃的塑料袋，那背影偉岸，一瞬間，竟然出現了卞城王的幻覺。
方靈感覺，這就是安安的父親，安安你看，你多幸福，父親給你選了好多玩具，就等着你長大。
“肖傑……”方靈突然叫了一聲。
夜市人流車水馬龍，霓虹燈光渲染着一切繽紛和諧。
肖傑拎着東西回頭：“嗯？”
“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喜歡我嗎？”
方靈的雙眼充滿複雜的情緒，直勾勾的看着肖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