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月,你快跑,離開這裡。”杜梓童看到老鬼婆眼裡的貪婪,對生已經毫無眷戀了,趁着老鬼婆還沒真正使力掐住她,她掙扎着喊出了這一句。
肚子裡的鬼胎在這種鬼母危在旦夕的時刻都安靜的出奇,她不禁懷疑昨天那兩碗麪是有問題的,要不都生死關頭了爲何孩子還不幫她?難道真的要看着她死麼?
不過仔細一想她又瞭然了,其實自己無論是人還是鬼,只要胎兒還在腹中,最後都是可以安然出世的,所以孩子不給她力量自救也在說的通。
若是孩子已經有了思想,那也應該會更希望她下地獄去做鬼吧,這樣他們才能成爲一家子,至於這個家裡有沒鬼大叔,她就不知道了。
然而,以老鬼婆的能力和報復心,她如果真的死在這裡,那還會有做鬼的機會嗎?記得老鬼婆剛剛還惡狠狠的說會讓她魂飛魄散呢,她沒指望老鬼婆只是嚇嚇她而已。
杜梓童倒不是怕死,她怕的是連累擔心肚子裡的孩子,這都好幾個月了,她經常會撫摸着至今還沒任何反應的肚子體會着身爲人母的感覺,不知不覺中早已有了感情。
“不,我不會走的,要走也必須一起走,我絕不會扔下你不管。”水靈月現在連杜梓童的名字都還不知道,更不知她心裡想的是什麼,就這樣跟把她當成了過命的朋友。
現在的世道人情越來越淡漠了,她活了二十六年,還是第一次遇見一個初次見面就願意爲她去死的人,她如何能不心甘情願的與之生死與共?要她獨自逃命,她做不到!
“你聽我說……”杜梓童想要解釋師父與師兄的事,可老鬼婆卻驀地收緊爪子,緊緊的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氣息爲之一窒,再怎麼努力的掙扎都說不出話來。
老鬼婆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陰森恐怖帶着滿足感的聲音在杜梓童耳邊響起,“你去地獄說吧!哦不,是永生永世都沒法說了,因爲我是絕不會給你機會做鬼來報仇的!”
她眼神漸漸渙散,心裡有個聲音在乞求,“師父,師兄,請你們黃泉路上慢點走,稍微等等我,我馬上就過來找你們了,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我會害怕的。”
水靈月扶着牆勉強站起來,擡手狠狠的拭去嘴角的血跡,瞪着老鬼婆厲聲道,“你馬上放開她,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老鬼婆連看都懶得看水靈月一眼,對她的狠話更是當成了笑話,不屑道,“不知死活的傢伙,自身都難保了還敢在老孃面前說大話,現在的人類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如果血咒沒有時間約束,這麼近的距離就是杜梓童出手的最好時機,她指尖的鮮血都還沒凝固,必能一擊而中,可世上何曾允許如果的存在?
“放開她。”一個聲音突兀的在院子上空響起,明明是平淡無奇,無悲無喜,卻莫名的給人一種威懾力,連老鬼婆也在那一刻驀地一驚,感到有股強大的在波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