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的對手居然是隻千年鬼物,難怪如此難纏了,而且她還一直都沒有對他們真正痛下殺手,否則要滅了他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杜梓童也被震住了,雖然她不知道軒轅琅邪到底是多少年的鬼物,但那只有幾百年的老鬼婆母子她是面對過的,她當時連一個都對付不了,最後還是投機取巧的用了血咒才勉強解決一個。
而對於千年的鬼物來說,血咒這種東西作用都不怎麼明顯,因爲以他們的力量來說是可以輕而易舉的避開,至於能不能像軒轅琅邪那樣赤手空拳的接下來她就不知道了。
“說,這到底是誰的種,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一般情況下都不會亂開殺戒,這麼多年來我每月才殺兩個人,否則你以爲這些人真的能活到現在嗎?我不過是活的太久實在太無聊,所以想留下他們陪我玩玩罷了,可不是他們本身有多厲害,當真還能奈我何!”
孫靈芝說的都是實話,別說是沐晚晴和金不換等人認可,就連杜梓童自己也不敢有所懷疑,因爲她的力量就擺在這裡,根本沒有必要說大話來忽悠他們。
可是,不管她有多強,她都不能輕易說出軒轅琅邪的名字,這萬一他們不是朋友而是敵人,那她不是害慘了他麼?尤其是,他一直那般神秘,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的。
孫靈芝見她無視自己的問題,終於生氣了,一邊應付杜梓童,一邊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動作,那六隻鬼的動作便也隨之變快,讓金不換等人更加難以應付。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後面四個字其實用在任何對敵的時候都是貼切的,出手的動作夠快,對方無力招架,閃避的速度夠快,對方也無法擊中,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你再不說,我可要給她們下令殺人了。”孫靈芝的耐性被耗光了,再也不想玩這種可以預知結局的貓鼠遊戲,森然給杜梓童下最後的通牒。
杜梓童左右爲難,既想救眼前這些註定要敗的人,又不想出賣軒轅琅邪,最後只能用激將法,“你不是千年鬼物麼?要真有本事你就別來問我,自己去查啊。”
“少給我來這套,你當我還是三歲小孩麼?想讓我上這種當你還嫩了點。”孫靈芝一句話拆穿了杜梓童的把戲,“你這般維護他,難不成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麼?”
“沒錯,我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東西,所以壓根無話可說。”杜梓童順水推舟,不過說的也是實話,她的確是至今都不知道神秘兮兮的軒轅琅邪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你是如何懷上鬼胎的,是被他強迫的嗎?”孫靈芝想當然的就這樣想了,當初沐晚晴也是這樣想的。
杜梓童被她問的有點不好意思了,誰能想到她會色膽包天到主動去睡鬼呢?如此一來她便覺得軒軒琅邪很冤,但她也沒解釋,自認爲此事沒必要向外人道。
“死丫頭,沉默就是承認了,既然是強迫的,那就是一種羞辱,你又何必如此護着一個鬼胎?倒不如讓我幫你一把,將他拿掉,你不是還要嫁人的麼?”
說話間,孫靈芝便想要將傀儡鬼扯過來,奈何六隻都被人給纏住了,竟然無法第一時間操縱自如,直接將她惹怒了,眼神驀地一冷,身上散發出凜冽的殺氣。
杜梓童心中一顫,好可怕的眼神,好強烈的殺氣,這女鬼真的生氣了,卻不是爲了水靈月,而又是因爲她自己,她果然是個禍端。
她一個想着自己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卻不曾想,如果沒有她出現轉移了孫靈芝的目標,那誰又能保證這鬼物不會爲了得到水靈月的麪皮,使得事情也到這地步呢?
孫靈芝的雙眼慢慢變成了血紅色,在月光下看上去極爲恐怖,她的話語毫無溫度,對六隻傀儡鬼森然下令,“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給我殺無赦,反正這世上最多最沒用的就是這些與螻蟻無異的人類。”
伴着這一聲令下,她手上的動作立時就變了,那六隻傀儡鬼的眼睛也紅了,映着半面蒼白,半面的血肉模糊,看上去比孫靈芝還要恐怖的多。
但最可怕的並不是她們的臉,而是她們的動作,竟然突然間就比之前快了好幾倍,而且招式極爲凌厲,與剛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使得其他人都更是無力招架了。
杜梓童心下大駭,不知道孫靈芝是如何做到的,在應付她的同時居然還能遊刃有餘的操縱着六隻傀儡,而且她看了這麼久,還沒看出來孫靈芝到底是憑什麼操縱的,意識中的傀儡應該至少得有根線扯着吧?
“啊——”一聲驚叫聲起,杜梓童循聲望去,便見水靈月的身子倒飛了出去,剩下霍七心獨自對付那隻傀儡鬼,根本不是敵手。
“如果你不乖乖順從了我,那就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一個個死在你的面前吧!”孫靈芝淒厲的冷笑響徹在夜色中,聽得人心裡一陣發毛。
杜梓童怎麼也不想交出自己的孩子,讓一個千年鬼物拿去美容養顏,孩子救過她那麼多次,她即便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也不能如此的無情無義吧?
眼見着霍七心陷入與傀儡鬼的單打獨鬥之中險象環生,她立刻撇下孫靈芝往他那邊幫忙去了,第一時間將人護在了她的身後。
正常情況下杜梓童的力量是絕對比不過霍七心的,但在鬼母力量甦醒之後,他的能力與她差了就不知道有多少個級別,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本就是孫靈芝的調虎離山之計。
“小鬼母,你上當了。”孫靈芝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緊接着便聽得兩聲淒厲之極的痛呼聲傳來,正在與傀儡鬼纏鬥的人中有兩個被貫穿了胸膛,傀儡鬼那長長的指甲從他二人的背後露了出來。
死的是沐晚晴帶來的那兩個道士,杜梓童並不認識,但水靈月師徒與他們還有幾分交情,只是沐晚晴天生冷血似得,看到自己的人死了也沒多大反應,可水靈月卻是一聲悲號響了起來,而後直接衝向了其中一隻傀儡鬼。
孫靈芝笑得更歡了,“小鬼母,你要是不想下一個死的是你的師父和師兄的話,那就乖乖向我投向,主動獻上你腹中的鬼胎,我便下令停止這場戰鬥,放了他們離開。”
“我……”杜梓童糾結了,她現在纔算是真正知道什麼叫做千年的鬼物。
孫靈芝那力量強大的讓人望而生畏,別說是在場的前輩們,就連她這有鬼胎相助的鬼母都不是敵手,再糾纏下去,這裡會變成人間地獄,誰也別想活着離開,要是現在有大叔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收拾這鬼東西的。
可是,他不在,他自從那天晚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她早就沒有辦法召喚他出來,這節骨眼上更是不可能叫他來的。
就在杜梓童思前想後一番,覺得既然軒轅琅邪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倒不如忍痛割愛用鬼胎去換取這些人的性命時,一直忙着應付傀儡鬼而無力分心說話的金不換突然卻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是嘲諷的狂笑。
“你以爲我們是貪生怕死之輩麼?爲了自己活下來,就不管不顧別人的感受?醜陋的老東西,你錯了,而且錯的離譜,我們是不可能受你威脅的,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想要拿童童的孩子去維護你那醜的見不得人的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癡心妄想,哈哈!”
他不但嘲笑孫靈芝癡心妄想,還說她是醜陋的老東西,這不僅讓孫靈芝當場憤怒,還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畢竟大家都猜到了她剝去人面是爲了半面妝,金不換這麼一說無疑是會激怒孫靈芝的。
然而,沐晚晴在冷靜下來之後不但沒有對金不換破口大罵,反倒站在他這邊,也森然開口道,“見不得人的老鬼物,你殺了我兩位同事,以爲一句會放過我們就沒事了麼?你要真的敢放我們走,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的!”
水靈月也大叫了起來,“沒錯,醜陋不堪的老東西,活了千年沒人愛的醜八怪,我們就算是真的活不了,做鬼也是不會放過你的,有本事你來殺我的,你不是見我長得比你漂亮,早就看上了我這張臉麼?有種來剝我的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