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有一陣,姚清清纔算緩了過來,又繼續自言自語道……
“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讓他離開過我,儘管他不是吃我*長大的,可是我再也不會讓他離開我半步,再也不會不認他是我兒子了,我要想方設法讓他長大成人,我要用我的方式,我的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就是他的親孃,我就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可是,到了大姐的孩子上戶口的時候,我才傻眼了,大姐仰仗是跟了一個包養她的男人算是有了出處,所以纔給孩子上了戶口,可是我這個孩子算什麼呢?因爲我當時的不理性,想報警抓牛二春,導致他突然消失離家出走再也不見了蹤影,沒有了他,我找誰結婚,找誰當孩子的父親呢!
“不能成家,孩子沒有父親,他的戶口就上不上,他就成了黑人,將來不能上學不能醫保不能這不能那反正完全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了……
“正是這個時候,姚家姐妹的美容美髮店被人陷害,一夜之間賠個老底朝天,差不多到了傾家蕩產的程度,而且名聲也被對手給搞的聲名狼藉,於是,大姐才做出了一個決定,離開家鄉,到外邊去打拼,一定要找到牛二春,要讓他再次與姚家姐妹破鏡重圓,重新創業,也讓大家有個活路,讓我的孩子能有個合理合法的父親,上上戶口,這纔是最重要的呀!
“到了這樣的時候,我才同意了姐妹們的提議,決定原諒牛二春,決定去尋找他,給孩子一個交代,給他長大成人做一個最好的禮物……
“可是,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在下河村找到了牛二春,我是第一眼認出了他,可是他卻完全用陌生人的眼神打量我們姚家姐妹,完全像從來都沒見過的一樣,那種冷漠,那種厭棄,那種避之不及的神情,一下子讓我心涼了半截——難道是他還在記恨我當時要報警抓他說他強間我的那件事兒耿耿於懷?難道他一旦有了富足的生活,就再也不想回到從前,再也不想認下我們姚家姐妹,想從此跟過去徹底了斷,才這樣無情無義地對姚家姐妹採取了完全不認識的態度?
“當時真想衝上去抓住的脖領子問個究竟,怎奈大姐和三妹四妹卻將我牢牢控制不讓我衝動……可是後來的結果就越來越詭異——牛二春現在的那個老婆,也就是你們嘴裡總提到的蘭姐卻很是熱情,不但給姚家姐妹找到了藏身之地,還說把小二樓無償讓給姚家姐妹開個可以賺錢的美容美髮店,大姐和其他姐妹都一下子被感動了,居然也都信了蘭姐的鬼話,認爲她的男人並非真的牛二春,還說什麼牛二春的魂靈早就不在這個身體裡,早就跑到別處去了……
“我大姐和其他姐妹都信了好像,只有我不信,可是我的力量太弱了,我沒辦法改變現狀,當下的情況是寄人籬下甚至勉強用之前剩下來的一點積蓄來讓大人孩子餬口,能有一個地方安身,能暫時解決溫飽問題,已經算是心滿意足了,哪裡還會奢求別的呢?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當初幫助我們姚家姐妹搬家到小二樓的搬家師傅,也就是你的姐夫,居然跟我大姐不管不顧地回到家裡,上樓就搞在了一起,等那個人離開了,我纔跟大姐理論,大姐卻一下子亮出了那個搬家大叔給的一張據說裡邊有五十萬現金的銀行卡,當時我完全不信,認爲大姐是上當受騙了,是被人家當成*來耍,回頭隨便給一張或許是空頭的銀行卡就算打發了我大姐……
“可是我跟三妹到了街對面的ATM機上一看,奶奶的,居然裡邊真的有那個天文數字,取出兩萬塊也都是真鈔,這才發現大姐沒白跟那個搬家師傅上牀,家裡有了這五十萬,一下子就變得衣食無憂了吧……
“一旦有了錢,大家都樂開了懷,尤其是倆孩子,平時過節都吃不到穿不上的都一下子得到了滿足,那幾天,簡直比過年還高興……當時甚至想鼓勵大姐乾脆跟那個搬家大叔結婚得了,這樣的話,將來姚家姐妹的未來興許就有保障了吧……
“可是大姐卻說,這個男人有家有業的,別指望他離婚跟她結婚……聽了大姐的話,心裡很不好受,這算什麼呢?是相好還是包養?這樣下去,也不能從根兒上解決姚家姐妹的根本問題呀……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家似乎也都適應了,籌備中的美容美髮店也即將開業了,試運行了幾天,居然效果很好,等那個徐曉蘭幫助大姐拿到營業執照,馬上就可以開張賺錢了,那樣的話,姚家姐妹可就大有希望了,倆孩子,尤其是我的孩子,雖然暫時還沒戶口,可是有錢的話,未來也就不愁什麼了,最多就是多花錢,幫他買個戶口也行吧……
“可是正打算就這樣過下去呢,卻被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雨給大家澆得七零八落,倆孩子一下子發燒燒得嚇人,小二樓年久失修早已漏得一塌糊塗,到了一樓,又被街上蔓延過來的水給淹沒,簡直一下子從溫飽的小康生活變成了水深火熱危在旦夕的局面……
“本來想給那個拯救了姚家姐妹的搬家大叔打電話,想不到,他根本就不接,沒辦法,就想去住個賓館旅店,可是咋樣的情況下,全城被淹,旅店居然全部爆滿,正在全家人都困在小二樓裡煎熬等死的時候,三妹姚玉玉卻說她能拯救姚家姐妹,還真的衝出去,弄回一輛嶄新的好車回來,大家上了車,她居然把車子開到了一個完全沒有遭遇水災的豪華別墅,一進去,簡直就像到了天堂一般……
“雖然打心裡往外感激她在關鍵時刻救了姚家姐妹,尤其是我燒得奄奄一息的兒子,可是她突然擁有了這麼好的車,這麼好的別墅還有那麼多的存款,卻讓我提出了強烈的質疑,結果,在我的逼問下,她終於承認了是誰給了她這麼多的財富,原來與大姐是同一個人,就是那個搬家大叔,也就是你的姐夫!
“這樣的情況一旦得到證實,我的心裡當然極度不平衡,憑什麼那個搬家大叔能跟大姐好,能跟三妹好,卻偏偏跳過了我這個二姐不理不睬呢?這是爲什麼呢?這裡邊到底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我不知道呢?他們究竟隱瞞了我什麼,究竟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搞了些什麼名堂——所有這些疑問將折磨得快要發瘋了……
“這次千里迢迢地來到了下河村,要尋找的就是牛二春,找他的目的就是要給我兒子找到親生父親,可是,找到了,人家卻不認,不認就不認吧,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可是偏偏大姐和三妹卻同時搞上了同一個男人,而我這個特別需要一個男人給孩子當爹的,卻什麼都沒撈到,我的心理能平衡得了嗎!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所以,我纔開始了自己的行動,纔跟蹤了搬家大叔的行蹤,知道了他住在哪裡,而且找到你們在小區花園裡散步休閒和嘮嗑的偷窺偷聽機會,才從你們的閒談中,獲悉了一些我從來不知道的信息,但同時,也產生了很多疑問,就萌生了想跟你探討一些問題的想法,可是直接問你吧,你肯定不會說,也就臨時動議,將你騙到了這裡,可是你偏偏不配合我,偏偏所問非所答,我問的三個問題,沒一個回答滿意的,這讓我很生氣,所以纔打了你,想不到,一巴掌就把你給打死了……
“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就得去償命,那我兒子咋辦,他本來就沒了爹,再沒了孃的話,你讓他可咋活下去呀——求你了,千萬別死啊,我現在就把繩子給你解開,我把我的衣服給你蓋上取暖,實在不行,我給你做人工呼吸吧……”
姚清清絮絮叨叨自言自語到了這個時候,似乎算是告一段落了,解開了綁在董三秀手腳上的繩子,真的脫了她的衣服給董三秀蓋上了,再次掐了她的人中,揉了她的太陽穴,還是不見醒來,真要口對口地給她做人工呼吸了……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董三秀卻一下子醒來過來,立即避開了姚清清要給她做的人工呼吸……
原來,早在姚清清說到她兒子叫她媽媽的時候,董三秀就已經醒來了,本想馬上就睜開眼睛繼續跟姚清清作鬥爭呢,卻聽見她說到她兒子的時候,居然是聲淚俱下,肝腸寸斷,還真有點讓人同情和感動,也就沒及時醒來,索性,聽聽這個女人自我獨白的時候,會說出些什麼樣的心裡話,也好更加了解她,從而知道自己醒過來之後,如何來與她做鬥爭吧……
所以,董三秀即便是甦醒過來了,也還是假裝自己還在昏死狀態,繼續她她自言自語念念叨叨說個沒完沒了……
聽的過程中董三秀心想,原來她也有柔腸的一面呀,原來她也有母愛呀,原來她也會哭泣,也會猶豫,也會有正常女人必備的情感需求啊……
她說的越多,董三秀也就越瞭解她,同時,也就越糾結,這樣的女人,自己到底是應該幫她還是應該毀她呢?
直到姚清清說得差不多了,決定解開她手腳上的繩子,給她做人工呼吸來救活她的時候,董三秀才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這個決定很令她興奮,因爲這個辦法既是救她也是毀她,自己說出來給她聽,假如她還是個正常女人的話,那就是救她;假如她還是個異常變態的女人的話,那就是毀了她——都由她在來決定啊!
或許,所有的結果都是她必然的造化,那也只好順其自然,聽天由命了……
於是,董三秀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