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三界草的水會讓我看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在7月15鬼節這一天,會有那麼多冤魂厲鬼在滿街的遊蕩,就像人們過年趕會一樣,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哭聲出現,腳步聲也隨之傳來。其他人沒有任何反應,唯獨孫曉燕察覺到了異樣。
“滿大街那麼多鬼魂,承祖哥,誰纔是糾纏你的傢伙?”孫曉燕問我。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站在馬路對面,肩膀上下顫抖着,很像是在抽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她在發出哭聲。我壯起膽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開門見山的問道:“爲什麼你總是纏着我,爲什麼讓我聽到你的哭聲,到底有什麼目的?”
女人張了張嘴,發出了一絲沙啞的聲音,我卻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她緩緩擡起了手,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一臉警惕的說:“你想幹什麼?”
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啊啊兩聲,我這才明白過來,皺了皺眉頭問她:“你的嗓子有問題,不能說話?”
女鬼這才點點頭,又繼續哭了起來,樣子看上去十分可憐。
這讓我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女鬼不會說話,一定是生前嗓子出了問題。我也不免着急起來,大聲對她吼叫着說:“不要再哭了,你的哭聲讓我心煩意亂,讓我很煩躁,你知不知道?!”
可是女鬼對我的發火無動於衷,仍然止不住的哭着,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來往的路人,包括孫曉燕和錢胖子他們,都不明白我在幹什麼。在他們的眼中,我只是對着空氣大吼大叫,現在很像一個發瘋的精神病人。
孫曉燕趕緊走到我身邊,認真問道:“承祖哥,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她就在我面前,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她不會說話,就知道不停的哭。”我發泄了一番之後,大聲喘着粗氣說道。
孫曉燕皺了皺眉頭,喃喃說着:“她的怨氣一定很重,所以連我都看不到她。”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讓我根本不知道她生前遭遇了什麼,如果才能幫她消解怨氣。”我好不容易看到了聲音的來源,現在卻又進入了束手無策的地步。
孫曉燕想了一個辦法,她讓養心齋所有人都用三界草的水擦了眼睛,如此一來,養心齋的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女鬼了。
我們輪番詢問了一遍,女鬼除了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錢胖子還笑嘻嘻的說:“別人都說啞巴的女人很漂亮,沒想到還是真的。”
他這句話說完,女鬼停止了哭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嚇得錢胖子連連後退,忙不迭的擺手道歉:“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我看這樣吧,既然她說不出來,那就讓她寫下來。”吳二秀說完,已經從櫃檯裡面拿出了紙和筆,放到了桌子上。
女鬼不再哭了,開始在桌子上寫出了自己的經歷。我們幾個人認真看過之後,更是大吃一驚。
原來女鬼的名字叫費曉凡,是一名省城的記者。後來因爲發現了東極派的事,就被人下毒害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咽喉充血而死。
“沒想到你也是東極派的受害者,而且你和陳夢是一個職業。”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記者這個職業有那麼危險,說不定陳夢哪一天也會遭遇到同樣的事。
錢胖子言歸正傳,好奇的問道:“他們有什麼辦法讓你說不出話來呢?”
費曉凡在紙上寫了一句話,說她發現了東極派捕殺販賣野生保護動物的事實,東極派就請她吃飯,希望能夠收買她。
然而,費曉凡並沒有同意他們的條件。可讓費曉凡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給費曉凡吃了一道所謂的鐵板蠔油栗子雞,這栗子雞實際上就是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銅翅水雉。
更加陰險的是,他們在這道菜裡放了毒藥,費曉凡吃下去之後,整個嗓子就壞掉了,這就算是東極派對她的警告。
不過,他們低估了費曉凡的性格,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普通人身上,或許就會屈服於東極派,免得惹禍上身,遭遇更大的危險。
費曉凡性格剛烈,非但沒有屈從東極派,反而用筆寫下了東極派的罪狀,想要把這件事曝光。
就在她把這件事寫出來的時候,突然之間咽喉充血死亡。報道沒有發出去,東極派的事也就得到了掩飾。
“哼,這幫人真是太可惡了。他們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還不允許別人曝光他們。”吳二秀語氣不滿的說。
何丹鳳更是氣憤:“他們居然用咱們店的招牌菜去害人,簡直就是無恥之極。”
“那你爲什麼來找我呢?”我去問費曉凡。
費曉凡又寫了一句:“因爲我知道你是東極派的死對頭,一定有辦法能對付他們。我還知道你能給鬼魂治病,如果你能把我的嗓子治好,我會幫你們一起去對付東極派。”
我聽她這麼一說,一下子來了精神。我們正要去省城找大老爺,如果在這個時候多了一個幫手,那對於我們來說真是太重要了。
何況,費曉凡也確實很可憐,我遇到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坐視不管?我答應了費曉凡的請求,打算給她治好病之後再前往省城。
要給她治療嗓子,我就必須問清楚得病的原因。費曉凡把之前出現的症狀告訴給了我,說她剛開始的時候會發高燒,體溫是能夠達到40度。咽喉腫痛,聲音嘶啞,說起話來很吃力,昨天咳嗽出來的痰都是黃色的。
她之前還去過醫院進行治療,醫生給她診斷的結果是“急性化膿性咽炎”。除了服用抗生素和清熱解毒的藥物之外,也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費曉凡按照醫生所說的去做,按時吃藥打針,在這期間還不忘收集東極派犯罪的證據。過了幾天之後,她的體溫有所下降,咽喉疼痛也減輕了,可是仍然還有低燒,說話難以聽清,口水總是發乾,總是想要不停的喝水。又過了兩天,她覺得自己的咽喉有什麼東西堵住了,當時也沒有在意,可就在晚上寫報道的時候,費曉凡咽喉充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