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一支菸來,遞給嚴元弘。嚴元弘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抽菸。
“說說孔浩樂吧,你把他怎麼樣了?”我問他。
“還能怎麼樣,魂飛魄散了唄。”嚴元弘神色輕鬆的說道:“誰讓那小子自不量力,以爲藉着小杓鷸就能對付我了。也不想想,我拿弓箭就是爲了射鳥的,一物降一物,他哪裡是我的對手?”
嚴元弘說到這裡,自己就得意地笑了起來。看得出,嚴元弘作爲孫曉燕的同門,對付這些髒東西確實有兩下子。
“曹振龍呢?根據法醫驗屍,他是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死了,怎麼還會出現?”我想從嚴元弘的口中得到答案。
嚴元弘不緊不慢的說:“嗨,這是東極派的一種邪術。其實呢,曹振龍確實已經死了,可是通過那種邪術,就能讓死去的人暫時擁有生命,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
邪術?我納悶的看向嚴元弘,猜測了一下:“那和殭屍有什麼區別?”
嚴元弘聳了聳肩,直截了當的告訴我:“沒區別啊,只是東極派把控制殭屍有另外一種叫法,叫龍鳳術。不知道這日本人都是怎麼想的,把操縱殭屍和龍鳳連在一起。”
這名字聽上去確實有些奇怪,非但一點都不恐怖,不邪惡,反而還覺得很喜慶,不知就裡的人還以爲是男女之間的房中秘術。
“你是說,東極派讓死去的曹振龍死而復生就是爲了對付我?那曹珍美是怎麼回事,她可是一個大活人,知不知道曹振龍被東極派控制?”
“都是東極派的弟子,想必她也是知道的。”嚴元弘皺着眉頭說:“東極派把這種邪術成爲龍鳳術,就必須要有一個前提——施展這種邪術的時候必須是一陰一陽,二者不可偏廢。要想控制一個死去的曹振龍,就必須要讓活着的曹珍美一起出現。”
原來東極派的這種邪術還有很大的限制,怪不得曹家姐弟會是一個活人和一個死人。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裡面的秘密,爲什麼不直接解決了曹振龍,還讓他發了瘋跑出來?”我認爲憑藉嚴元弘的能力,對付一具殭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唉,誰知道我收拾了孔浩樂,正要解決曹振龍,那小子就突然發瘋了。拿着菜刀瘋狂的亂砍,你說我也是人啊,對付這麼一個瘋子,還是有風險的。所以我就先撤了,打算去找你,誰知道你不知所蹤,害得我在雙河縣繞了大半夜。”嚴元弘說着話,打了一個哈欠。
我想曹振龍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肯定是受到了東極派邪術的影響。這麼說來,一直有人在暗中操控着曹家姐弟。
那麼活殺樓發生的一切,那個躲在暗中的傢伙肯定也知道了。那麼,他下一步會採取什麼行動?大先生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和被稱爲大公子的“李二呆”是什麼關係?
“東極派可能還會對衛小姐下手,還請你保護好衛小姐,免得我們處於被動。”我鄭重其事地對嚴元弘說道。
嚴元弘點點頭,自信滿滿的說:“你就放心吧,這次是我太大意了。吃一塹,長一智,我保證衛小姐下次絕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那就好。對了,你要不要和我去醫院瞧瞧曉燕,你們是同門,應該彼此認識一下吧。”我又問他。
“算了吧,曉燕的性格我可是聽孫師叔說過,大大咧咧,跟假小子一樣,要是把我的身份宣揚出去,那以後我就不方便行動了。”嚴元弘笑了笑說。
這一點倒是沒說錯,孫曉燕還不夠成熟,說話都是口無遮攔,哪天說漏了嘴,也不是沒可能。
“我會盡快想辦法把衛小姐的病治好,你們也不用着急。”我說完話,轉身就要走,卻被嚴元弘叫住了。
嚴元弘的臉色嚴肅起來,很認真的對我說:“差點忘了告訴你,真正的李二呆還沒有死,你一定要多加提防。”
他的話像是一擊悶棍,狠狠的砸我腦袋上。我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你,你說什麼?嚴元弘,這種事可不能和我開玩笑啊。”我也板起臉來,對他說:“李二呆是大公子,這是他自己承認的。最後死在我們餐館門口,這是我親眼看到的,你怎麼能說……”
嚴元弘搖搖頭,擺了擺手說:“葉醫生,那你真的是被李二呆騙了。告訴你吧,李二呆是大公子沒錯,你在施家藥鋪遇到的李二呆也沒錯。可是,去你們餐館吃飯的那個李二呆,就換了個人。那是東極派特地請了一個演員,讓施可卿給他易容之後,假扮的李二呆。沒想到施可卿在得知李二呆給施志誠下藥的事,心灰意冷,死在了假的李二呆槍下,然後假的李二呆也死在了你們手上。”
我覺得自己被推到了一個巨大的黑暗漩渦當中,說了半天,費了那麼大功夫,最後還是讓李二呆逃了!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僅是覺得自己被耍了,而且生怕李二呆再捲土重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隻手扶住牆,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嚴元弘,你憑什麼這麼說,李二呆的內幕,你怎麼能知道的那麼清楚?”
嚴元弘猶豫了一下,低頭想了想,還是對我說:“葉醫生,市裡面知道東極派的存在,早就成立了調查組。至於他們販賣特效藥,製造有毒食品,獵殺野生動物等等事情,調查組找到了很多線索。最近,他們發現李二呆確實還活着。”
我知道嚴元弘沒必要騙我,讓別人李代桃僵,自己金蟬脫殼,這確實很像李二呆的風格。有一點我心生疑惑,可沒有說出來,那種巨大的恐怖感讓我有些呼吸不暢。
走出招待所,我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空中有一羣小杓鷸飛過,嘴裡發出“特特特”的叫聲, 讓我的頭又疼了起來。
當我再次回到醫院,孫曉燕已經醒來。我坐在她身邊,她紅着臉看我,好像樣子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