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眨下眼還要快的功夫,凜凜殺氣的斬魂劍,先於坤真奴漫天飛撲而去的動物之前,首先衝到道觀廢墟前面。
一對面相兇惡的狗伉儷,提着一顆狗心,害怕再被五雷劈打,不敢走出遮頂護體烏雲。
膽戰心驚地站在篝火前面,保護着身後的常有利身,緊握住手中寬背大刀的刀柄,要攔住劍鳴呼嘯而來的斬魂劍。
斬魂劍被柳夏至掐訣激發出最大的威能,來勢非常兇猛,冰寒劍刃裹挾着翻騰着的黑氣,猶如一座黑山般壓過來。
硬接根本接不住,這對狗伉儷爭鬥經驗豐富,自然不會硬接,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好像心有靈犀一樣,雙刀架成十字。
“蒼啷啷”一聲巨響,耳邊只聽一聲響亮震耳的刀劍相撞聲之後,雙刀架起的十字,將來勢兇猛的斬魂劍向上一架。
威勢驚人的斬魂劍被向上託了一下,方向偏離目標,一股冰寒的劍氣,緊貼着常有利的頭皮飛了過去。
常有利身邊的勁裝老鬼們,被斬魂劍的威勢驚嚇的魂魄齊飛,沒有家丞常有利的命令,一個都不敢逃跑。
衆老鬼們只好強壓住膽寒,紛紛收回遮頂護體陰氣,在身體周遭,砌了一堵厚厚的鬼打牆。
勁裝老鬼門各自躲在鬼砌牆裡,膽戰心驚地看着圍繞在家丞常有利身邊飛旋的斬魂劍,祈禱着巫怪快快降臨吧,我等實在難以忍受這恐怖了。
柳夏至意念催動斬魂劍,將不斷被狗伉儷大刀撥開斬空的斬魂劍,反覆攻擊着在篝火前跳舞的灰佈道袍老鬼。
狗伉儷阿奴、阿隸連續架開數次攻擊過來的斬魂劍後,兩顆狗心漸漸放了下來,狗心一陣冷笑。
操控斬魂劍的小子是一個生手,技藝太差,好似還沒有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樣。這樣的技藝也敢在我們狗夫妻面前逞能,逼得主人跳舞調怪,太可笑了!
兩顆狗心靈犀一通之後,阿奴將手中大刀一甩,化爲一隻四肢落地的獒妖,靜靜地蹲坐在篝火前面。
自己本體一閃,隱去身形,慢慢向山巔摸過來。公獒阿奴要偷襲這個小子,以報被五雷擊傷的仇恨。
而母獒啊隸把狗心完全放下來,懶散的揮舞着寬背大刀,不僅輕易架開了殺氣騰騰的斬魂劍,順便將撲到近前的動物也斬殺成碎魂紙屑。
柳夏至看到這種情景,心中暗自嘆息着,唉!自己操控斬魂劍的技術太低,如同剛學會自行車的人一樣,不能隨心所欲的操控斬魂劍。
如果能熟練操控斬魂劍,兩個狗男女怎麼能輕易遮架開我的斬魂劍?圍着篝火跳舞的老鬼已經被自己斬殺了。
柳夏至意念反覆催動斬魂劍斬殺之下,斬魂劍連灰佈道袍男人的毫毛也沒有碰到,心裡漸漸急躁起來。
坤真奴端着金槍,威風凜凜地站在柳夏至的身前,將陰氣調動着龍鬚拂塵,雙眼緊張地望向常有利,心裡不斷盤算着。
只要他把巫怪調出來,立即就將龍鬚拂塵調出來化爲綠色魂龍,抱着師父趕緊逃命。黃道門命該有此劫難,自己盡了鬼事,也算是忠心報答黃道門多年對自己的庇護了。
突然感覺不對,砌在師父身邊的鬼牆被觸動了一下,坤真奴大驚失色,一步向前,同時,大喝一聲:“偷襲!師父小心!”
隨着話音,坤真奴挺起手中的金槍,朝向鬼牆觸動的地方猛刺一槍。一槍刺去之後,在柳夏至的右側方,突然冒出一股強烈地腥氣。一個身高兩米、面相十分兇惡的男人現出身形。
阿奴先是側身躲過坤真奴刺過來的槍尖,閃身奔到柳夏至身邊,原本想大手一伸捏碎他的頭顱,不給他發五雷的機會。
卻見這小子對自己出現在他面前,竟然毫無所知的樣子,仍然在哪兒專心致志的操控斬魂劍。將殺他與當場的念頭放下,伸出一雙大手將柳夏至雙臂往下一按,緊緊將他摟抱在懷裡。
“哈哈哈小子,等會主人把你魂魄抽出後,你這一身細皮嫩肉就要孝敬給老子我了!哈哈哈”阿奴大笑着,看也不看坤真奴又刺過來的金槍,擡起一腳就將金槍踢飛出去。
柳夏至意念全在斬魂劍上,心裡又急躁,沒有提防身邊突然發生的鉅變。
等到被兇惡狗男人抱到懷裡、感覺到狗男人身上腥臭撲鼻時,已被他巨力摟抱住,束的連氣也喘不過來了。
兩隻胳膊又被束在腰間兩側,只感覺骨頭快被他束斷了,哪還有掐訣發五雷的能力?就算掐訣發了五雷,右臂也被束在腰間,五雷也指不出方位。
坤真奴呆了,心裡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本想將龍鬚拂塵拋出來化龍快逃,轉而一想,我又往那而逃?沒有手持斬魂劍的柳小子,老鬼們就沒有絲毫顧及了。
隕天袋中小妖小怪的魂魄已經被斬殺殆盡,沒有將老鬼們暫時阻礙一下的時間,不說在常有利面前,就是在那二十多個勁裝老鬼的面前,自己也沒有逃跑的機會。
跑不了不說,還會被這些老鬼們貓捉耗子戲耍一番。唉!坤真奴長嘆一口氣,死就死了,不就是永遠消失在這天地宇宙之間嗎?
所爲的永生不過是夢想,這宇宙也有消亡的那一天,何況一個狗苟蠅營的鬼魂?不管是人還是鬼,一旦喪失了鬥志,精神一下就會垮下來。
現在的坤真奴就是這樣,精神垮下來以後,先從金箔紙人中退了出來,傻呆呆的看着面前緊緊摟抱住柳夏至的獒妖阿奴,擺出了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阿奴見面前這個老鬼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心裡不由的佩服無比,張口對坤真奴讚歎道: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一個萬年老鬼還挺有情義,竟然是一個陪着師父一齊去死的義士。好!阿奴活在這界空間也有十多萬年了,還沒有見過這麼義氣的漢子,真讓老狗我佩服。你走吧,我不追殺你。”
老狗阿奴這句話把坤真奴架到了火上,不跑就是義士,就被老狗佩服。跑了就不是義士,就會被老狗看不起,既然看不起你,還會把你抓回來。
這一刻,坤真奴突然光棍起來了,老子光棍一條,死有什麼可怕?能讓一個獒妖佩服,真是死得其所。
坤真奴非常光棍的冷哼一聲:“哼!能陪着師父去死,是做徒兒的本分,你不必多言,我跟在你後面,師父死,我就死,師父活,我就活。”
這句光棍話將老狗阿奴感動的熱淚橫流,不覺將懷裡快要被束死的柳夏至略微鬆了鬆,有如此義氣的徒弟,說明師父教導有方,不覺對懷裡的小子也佩服起來。
鉅變發生以後,衆位老鬼一聲驚呼,使得快要將巫怪激發出來的常有利,吃了一驚。擡眼去看,獒妖阿奴竟然已經活捉了手持斬魂劍的小子。
而黃道門的黃真子竟然雙手後背,邁開了四方步,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跟在阿奴身後,好像跟着阿奴過來是做客赴宴一樣。
“哈哈哈,”常有利一陣大笑,斬魂劍是我的了,阿奴,你走快些,快快的過來吧!
常有利只感覺心急如焚,手裡有了斬魂劍,轉臉就殺回幽山,將幽山鬼王這個老鬼斬殺當場,一雪被他出賣之仇!
靜靜地等待中,獒妖阿奴抱着那小子來到近前,常有利用讚賞的眼光看了看獒妖阿奴之後,點點頭,將道袍長袖一甩,甩出一個籃球大小、綠幽幽、陰森森的鬼火。
單手一指柳夏至,說道:“來彪,把這個小子魂魄吞噬了,佔據他的肉身,今後斬魂劍就由你來操控了。哈哈哈。”
魂魄吞噬功法還是很多年前用淨體露和天卦老仙換來的,徒兒來彪在自己袖中已經修煉數千年了,今天終於有了用場。
柳夏至被阿奴雙臂束的連氣都喘不過來,只顧張口努力大喘氣,意念早就不再操控斬魂劍了。
失去主人操控的斬魂劍,放棄了追殺常有利,和母獒阿隸殺在一處。只殺的滿山都是陰森鬼氣,到處都飄蕩着腥氣妖風。
陰森森、綠幽幽,籃球般大小的鬼火聽到師父的指示後,縱身一跳,猛然向獒妖阿奴懷裡的柳夏至撲來。
這一刻,柳夏至被嚇得頭腦一暈,心裡知道,被這麼大的鬼火附體,根本沒有活路,心驚膽戰下,意念一催斬魂劍,要斬殺撲向自己的鬼火。
哎?柳夏至吃了一驚,大腦中和斬魂劍相連的那絲意念脈絡中斷了,竟然感應不到斬魂劍了,和斬魂劍沒有了一絲聯繫。
我和斬魂劍的脈絡意念聯繫怎麼沒有了?柳夏至吃驚不小,心裡極度恐慌下,只感覺頭上的大汗“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眼看綠幽幽、陰森森、籃球般大小的鬼火就要附體到身上,而斬魂劍竟然失去了脈絡聯繫。
哎呀不好!灰佈道袍老鬼說的很清楚,他是讓鬼火吞噬了我,我要是不跑就要成爲一個失去自我意識、被人操控的魂奴。
柳夏至只感覺頭腦一暈,迅速作出了決定,魂魄中陰氣一提,就要向頭上天靈蓋中撞去。要將魂魄出竅,捨去不要,我不能讓你吞噬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