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顏正處於極度崩潰想要暴走的時候,突然一件外衣從天而降,落在了她身上,將她整個人都蓋住了,她先是一怔,然後聞到了熟悉的清香。
“咳咳——快穿上,彆着涼了。”蕭緒撇開了視線,低眉微咳了幾聲,語氣不太自然地道。
她臉微紅,這纔將外衣從腦袋上扒拉了下來,然後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呃,好長,都拖地了。
她明明長高了很多,爲何現在感覺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她笨手笨腳地將垂下去的衣角往上提了提,然後把袖子捋了捋,好想哭,還是好長。
正在與外衣奮戰的楚傾顏沒有聽到林子外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只見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道黑影,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一雙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將外衣稍微一折,然後就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外衣就合乎了她的身高。
這時候,火靈他們已經趕到了。
“主子。”
他們剛行禮擡頭,卻看到了自家主子雙手搭在了小王妃的身上,姿勢親密,他們立即又低下了頭,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蕭緒神色自然地移開手,心裡頗爲滿意,在下屬來臨之前,將小傢伙遮掩嚴實了。
“出現了一身份不明的人,壯漢已經帶人去追了,你們立即搜索這片樹林,看是否還有他的同黨!”蕭緒一臉正色地道。
火靈等人領命,快速鑽進了樹林裡,開始搜尋。
楚傾顏看着他們遠去,此時這裡又只剩下她和大冰塊兩個人了,尷尬的情緒又再一次蔓延在周身。
“龐這個姓氏不常見,南蒼國的皇室便是姓龐,而南蒼國的太子,就叫住龐煌。”蕭緒退離了她一步,以手抵脣,解釋之前她問的問題,意圖化解兩人之間有些奇怪的氣氛。
楚傾顏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卻真的猜對了名字。
她渾然忘了此時的尷尬,擡頭詢問道,“如果方纔那人真的是南蒼國的太子,那麼他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也是想打富麗山脈的主意嗎?”
蕭緒看了眼她嫣紅的臉頰,不露痕跡地將目光移開,“南蒼國最近內亂,雖然確立了太子之位,但是幾個皇子黨派仍在明爭暗鬥,按道理來說,龐煌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除非——”
“除非什麼?”楚傾顏追問道。
“除非他發現了富麗山脈的秘密,想要來分一杯羹,或者他純粹就是好奇。”蕭緒搖了搖頭,“南蒼太子這人,我瞭解也不多,不能多做評價,不過在南蒼國,對這個太子的評價卻是不低,少年成才,驍勇善戰,足智多謀。”
楚傾顏回想起方纔與她對手的人,不由眯了眯眼,“說得好像是第二個你似的,可是我覺得大冰塊比他聰明厲害多了。”
蕭緒對於她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對他的誇讚很受用,伸手再次攏了攏披在她身上的衣襟,淡淡地道,“不論這人是誰,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企圖,若是能抓到最好,不能的話,便嚴加警備,一切小心爲上。”
蕭緒說了這麼多,但是楚傾顏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因爲他的靠近,她又再一次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但是蕭緒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而是彎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布巾,抖了抖上面的草屑,然後覆在她的長髮上,動作不怎麼熟練地幫她搓着。
“這麼大的人,頂着一頭溼發到處亂跑,不擔心着涼了?”他的話語帶着說教,但是目光卻是不自覺柔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他會親自幫她擦頭髮,當他的指腹穿插在她的髮絲裡時,那種久違的無措以及一身的熱氣再一次升騰起來。
她立即拿過了布巾,自己胡亂擦拭起來,然後回答着他的話,“如果屋裡有能夠洗漱的東西,我就不會出來了。不過也正因爲出來了,纔有這意外的收穫不是?”
語氣故作輕鬆,聽不出她此時的心潮澎湃。
蕭緒看着她沒有章法地擦拭頭髮,也沒有再動手,帶着她慢慢走回村落。
一回到房間,楚傾顏就將自己拋向了牀榻,整個人在被子上打滾,滿臉的滾燙。
丟死了,丟死人,再一次丟到家了!
翻滾了幾次,她纔想起了自己還沒有沐浴,渾身黏糊糊的,她又想打滾了。
而就在這時候,房門被叩響了。
楚傾顏打開門,見是流光。
“小王妃,主子吩咐屬下給您送熱水來了,壯漢和屬下們都在戰場呆慣了,忘了您是女子,照顧不周,您別見怪。”說着流光就帶着人將木桶和熱水送了進來。
楚傾顏搖了搖頭,“倒是我嬌氣了,害你們大半夜跑一趟。”
流光一笑,帶着人下去了。
待泡在熱水中時,楚傾顏感覺身體的疲憊頓時消散了不少,她心裡感慨着,大冰塊真的是一個面冷內熱的人,她不過是嘴上一說,他不聲不吭就命人送來了熱水。
她輕嘆了一聲,真想就這樣賴着他。
而蕭緒的房間裡,火靈和壯漢站着稟明情況。
“主子,屬下辦事不力,將人跟丟了。”壯漢低頭自責,他們驍烈騎做事,還鮮少將人弄丟,不得不說今晚是恥辱。
蕭緒點頭,“來者武功高強,你們追不上,也算正常。”
火靈也緊隨其後報備着,“屬下們搜尋了整個樹林,都沒有發現其餘形跡可疑的人。”
“嗯,加強巡邏,寧可殺錯三千,也不放過一個!明日進富麗山脈,下去部署吧!”蕭緒揮手讓他們下去。
待屋內只剩下他一人的時候,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了燭光中,彷彿透過了光暈看到了那水潤粉嫩的肩膀,以及——
他立即閉上了眼,強逼着自己掃去這雜念。
村落不遠處的山頭上,龐煌站在風口處,神色令人難以琢磨。
“殿下,您要不要處理下臉上的傷口?”青峰拿着藥膏有些躊躇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很難想象殿下就出去走了一圈,然後就被人偷襲了,誰有這個能耐啊?
“不礙事,就是一口子,過兩日就不見了。”龐煌感到臉上微微刺痛,就像是那個女子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殿下,明日咱們還去富麗山脈嗎?”
“計劃不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