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着嘆了口氣,“可惜沒來得及調查是誰泄了密,幾乎所有人就都在那場大火中喪命了,所以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背叛了我們。”
我聽她說幾乎所有人都喪命了,也就是說還有沒死的?!
我問她是不是還有幸存者。老太太點點頭,“只有一個孩子倖免於難。”
我覺得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如果阿穆村還有後人,我倒是很願意去找找他,並把這些故事全都告訴那位後人。如果可以,如果我有能力,我還想幫助他們重新封印陵墓,以告慰所有阿穆村的亡靈。這也算是我借用他們骨玉的一點回報吧。
當然前提是,這位老太太得同意我拿走骨玉才行。
我把剛纔的想法說了出來,又問她那孩子現在在哪兒,我怎麼才能找到他。
老太太聽完我這番話,愣了一下,她的眼神已經不那麼兇巴巴的了,我感覺的到,她對我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她並沒有說會不會給我骨玉,不過既然沒有直接拒絕我,我覺得事情已經有轉機了。
“你願意幫我們,當然好。至於那孩子……”她話說了一半,有些哽咽。她看看蹲坐在門外的小錦,眼睛裡閃爍着淚花,似乎是想到了很多過去的事情。看着這麼一個淚眼婆娑的老人,我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長嘆一口氣,對我說,“那個唯一的倖存者,就是我的另一個重孫子,小童。如果小錦當時也沒有死該多好,他們兄弟二人還能做個伴兒。”
老太太告訴我大火那年,小童七歲,小錦九歲。算起來,小童現在也應該有二十五歲了,老太太不知道小童在哪兒,更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村子裡的事情,但很想知道小童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聊了這麼多,我也大概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但是她一直不提骨玉,我也有點着急,現在既然說到了她的未了心願,說到了唯一倖存的重孫子,小童,我覺得也是時候談骨玉的事情了,我決定講一講條件。
“老人家,是這樣的,我們的來意已經跟你說明了,我和蘇娘子是不一樣的,雖然我身上也有驅鬼的武器,但是我絕對不會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去傷害阿穆村的任何村民。可是我真的非常需要骨玉,如果您能借我九塊骨玉,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定幫你找到你的重孫子,讓他認祖歸宗,並幫助你們修建墳墓,修繕昭君墓。”
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考慮過的,雖然是在跟她談條件,但也真的會這麼去做。
老太太應該也感覺到我的誠意了,她思考了一會兒,對我說,“需要九塊?”
“沒錯,我手裡有一塊,但還需要九塊。”
“好,我答應你,可以給你這麼多骨玉,不過你用完後需要歸還。”
我一聽她答應了,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了,不用動武,通過談判就能得到骨玉,這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我一口答應下來,說沒問題,用完一定歸還。
老太太還有些不放心,她對我說,“口說無憑,我怎麼能相信你說到做到?萬一你不信守承諾怎麼辦?”
老太太的擔憂也不無道理,其實我要硬搶他們也攔不住,但既然我在這兒跟她保證了這麼多,已經足以看出我的誠意。這話我又不能直說,怕惹惱了老太太,心想就算她再講道理,畢竟是個怨鬼,脾氣也不小,我還是要想辦法讓她心安才行。
“我可以發誓,發血誓。我保證會盡力幫你找到小童,保證用完骨玉就立即歸還。”我語氣篤定,態度認真。
老太太一聽到血誓兩個字就愣住了,可能她都沒想到我敢發血誓。
林凡趕緊拽了拽我,很不得讓我快收回剛纔說的話,她在我身邊小聲說,“好好的你發什麼血誓,我們都知道你是認真的,跟她說清楚不就好了嗎?萬一你……”
“放心吧,沒有萬一,我說到做到,一定會盡力幫她找小童,也會歸還骨玉。”我說完看着老太太,“我可以發血誓,但是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也知道找人這種事情要看機緣,我不能保證什麼時候能把你的重孫子帶回來,只能盡力去找,所以希望不要催促我,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自然會幫你,也會歸還骨玉。”我跟她把話說清楚,老太太思考了片刻,爽快地說,“可以。”
於是我滴血明誓,念出咒語,老太太聽完總算是放心了。
我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們去昭君墓拿骨玉,她說現在就可以。我很高興,這件事還是越早辦完越好,我要趕在蘇娘子行動之前把她的陰兵全都收復。
老太太顫巍巍走到門口,她雙腿僵硬,就好像很久沒有走過路了似的,她讓小錦拿起燈籠,在前面帶路,然後回頭對站在原地的我們說,“跟我走吧。”
我們三個連忙跟在老太太身後,朝村外走去。路上大猴看着小錦,小聲問我,“強哥,你真的有把握找到小童嗎?”
“沒有把握,但總是要試試的。再說。”我看看老太太,見她沒注意我們的談話,壓低聲音對大猴說,“我答應盡力幫她去找小童,可沒有保證一定找到,這位老奶奶也知道可能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她也沒有要求我發那樣的血誓。”
大猴鬆了口氣,“那就好啊。”然後他又對老太太說,“老奶奶,你光說讓我強哥幫你找重孫,可是你也要多提供一些那孩子的線索才行啊!”
老太太微微回過頭來,“線索?沒有線索,哦,對了,因爲那孩子是從大火中倖存的,身上或許會有些傷疤,他的名字是……誒,他的大名是什麼來着?”
說起那孩子的大名,這老太太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看她年齡這麼大了,估計生前就有些老年癡呆,對於過去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對眼前的人和事情就不見得記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