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連灩熙這邊就收到了李氏專門來接他們回府的消息。聽到這個,她算是鬆了口氣,對着連澔說道:“家中的事情你到時候,可定然要裝作全然不知。”
連澔鄭重其事的點頭,說道:“這你放心好了,李氏和我的智商可不是一個水平線的,而且,我怎麼說也是個少爺,她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連灩熙素來是個思慮重的,這次居然是李氏親自來接,這事情本身就有些不對勁啊。
可是,旁的她也真心不好多言,只是對連澔講道:“我知你覺得李氏愚笨,可這麼多年來,連家的後院一直安寧,那幾個妾室又被她壓的死死的。不得不說,她也當真是有些手段。”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叫我不要輕敵嘛,你放心,我不會的。”連澔笑呵呵的說話,隨後就擺出一派天真爛漫的笑容,“你看,咱這個狀態如何?”
連澔到底是個聰明的,在見到李氏後,也是小心謹慎的將自己僞裝成一個正常的孩童,話語中的稚嫩卻是讓李氏半點兒疑心都沒有。然而,就算如此,李氏心裡也是憤恨的,她可是恨不得這小鬼頭直接夭折算了,現在看他活得這般好,小臉兒也在宮中養的肥嘟嘟的,這心裡面別提有多氣惱了。
只可惜,在外人面前,卻是不得不表現出良善賢惠的一面。
此刻且不提李氏心中多麼厭惡,只說她從連珏那兒聽說連灩熙的婚事即將確定,而且絕對是一門貴親之後,那是更加惱火不平。心下越發決斷,必然要給自家女兒許一門極好的親事。
另外,李氏自從來上京之後,這遇見的名媛貴婦那是數不勝數。尤其是瞧見人家府邸的兒媳大婦是什麼樣之後,心裡面對於上官氏就生出了諸多的看法,平日裡心下不平,就將這兒媳婦叫過來責罵幾句。說的話語也都是難聽到了極點的,然上官氏心中雖然憤怒氣惱,可到底惦記着自家的培哥兒。平日裡也就諸多忍讓了。
可是,人的忍耐素來都是有極限的,時間一長,這不發泄發泄,那可是受不住的。而正巧連灩熙這時候回來了。當下就去了雯雪閣。
“嫂嫂今兒怎麼有空來了?我不是聽說培哥兒這幾日受了風寒,正不好嗎?”連灩熙看向上官氏,疑惑的說道。
上官氏無奈的嘆氣。“這幾日天天吃藥的,今兒是大好了,我這心裡鬆快了些,就想着你自回來後,我還未曾見你。心下擔憂的很,便過來瞧瞧了。怎麼樣,聽聞澔哥兒好了?”
連灩熙想起澔哥兒的事情,忍不住的紅了眼圈,眼淚水兒在眼眶裡轉悠了一圈,最終還是落了下來:“澔哥兒。是好了。”只可惜,這個代價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了。
上官氏只當這是欣喜之淚。阿彌陀佛的唸了兩遍,就與連灩熙說起了李氏的事情:“你這幾日恐要小心着,聽聞明年春的選秀這上京的名媛嫡女都是要參加的,母親那兒據說已經請了幾位嬤嬤教你們規矩什麼的。到時候,恐怕又是一番苦頭要吃了。”
連灩熙前世被那些管教嬤嬤調教的時日也不算短。因此雖然知道那樣的日子多半是極苦,可到底自己曾經是經歷過的。如何也都熬了下來,因此也並不擔心,然而,上官氏說這個卻是她的一片好意。當下連灩熙便十分感激的說了一番話答謝上官氏。
他們這兩人就逗弄了一番恢復正常的連澔,之後又聊了一些話題,雖然多是家常,然而連灩熙卻是從其中也聽出了一些門門道兒。
李氏看來是不想讓連瀠熙入宮,所以在年前,這婚事必然會定下來。
前世的連灩熙在去世的時候日日被關在深閨,外面的事情並不清楚,也無人膽敢給她傳播消息。可是她卻還記得,那時候的連瀠熙,似乎是和離回府的。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也能看出連瀠熙嫁的絕不算好。
然而,這一世很多事情都有了極大的改變,想來,連瀠熙的婚事,也是有變化的吧?
“嫂嫂,四姐姐的婚事想來母親自然是會選個極好的,咱們在這兒操心,也是無用的啊。”
上官氏對於那連瀠熙並沒有什麼好感覺,當下只是聳了聳肩,說道:“我自是不想操心的,然而這般倉促,想必多半會有什麼紕漏吧?”
話到這裡,兩人都知道不能深究,當下就扯了其他的話說了說,之後上官氏便告辭回去彩斕齋了。
然而,她人雖然走了,可話卻留下了讓連灩熙深究的事情。
連澔在上官氏離開之後,便收起了那天真爛漫的笑容,說道:“要不要尋幾個小鬼幫忙打聽一番連瀠熙的婚事?”
“此時打聽與否,對我們也沒什麼大礙,索性李氏是絕對不會送她入宮的。”連灩熙淡淡的說道,雖然李氏這個人不算如何好,可是對其子女,當真是非常之好了。比起連珏,李氏至少對其親生子女是極好的。
“可萬一對你不利怎麼辦?我對那些官場上的複雜關係雖然不瞭解,可你不是說,趙梓昕娶你完全是沒有任何益處嗎?”
連珏雖然是侯爺,守着個榮欣侯府。可這也不過是表面的榮華富貴罷了。在連灩熙看來,連家這一次,只要不要到最後將女兒送出去給那些個親王做侍妾來討生活的程度,那就是極好的了。
侯府之女,就算是庶出,也不至於淪落到那樣的程度啊。
“先且不提這個,那日推我們入水的人,你可有尋鬼查探清楚了?”連灩熙問道,實際上他們在皇宮養病的日子,也有暗自尋一些宮中的鬼詢問這件事情。
雖說線索極少,可卻也探尋到了一些。只不過,連灩熙在得知了最有嫌疑的那個人後,心下卻是有些疑惑。
那個人,爲何要這樣做?
她與她無冤無仇的啊,爲何會對自己狠下心,將她推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