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澔的一句話,帶回了李曜的理智。他剛剛差一點兒,就要脫口而出的話此刻算是完完全全的嚥下去了。當下只微笑着對連澔說了句好,就帶着去了外面。
而與此同時,連灩熙在房間內也是暗鬆了一口氣。
她雖然不知道李曜想對她說些什麼,然而那個表情,卻是一再的告誡她,絕對不能多問!
她不知道這一世,李曜對她是什麼樣的心思,然而自己既然已經要和趙梓昕定親,那麼旁的,就絕對沒有可能了。
連灩熙素來覺得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往日裡,從來不敢去肖想什麼,但是有些時候,事實卻是讓她都大吃一驚。
還是不要多想了,垂下眼簾,耳邊卻是聽着外面叫價的聲音。隱約聽着,今日主持這場拍賣的人的聲音,卻是極其的耳熟。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聲音沒有剛剛那般喧鬧。
莫非這樣就結束了?
房間的沒被打開,連澔一臉興奮的跑到連灩熙面前,驚喜的說道:“一千兩!那個花瓶,居然拍到了一千兩!”賺了賺了!連澔此刻似乎已經看到一張寫着一千兩的銀票,正歡歡喜喜的向自己這邊飄來。
“澔哥兒……”連灩熙抿脣,連澔自從正常以後,這性子果然是和古奇一樣,那麼的激動。
“六表妹,莫非你喜歡花瓶?”李曜不解的站在門口看向他們姐弟兩,顯然是沒明白這有什麼好興奮激動的。
連灩熙牽強笑了笑,只含糊的說自己比較喜歡漆器罷了。
李曜心中默默記住了連灩熙的這個喜好。
“哦,對啦,我看到世子哥哥了。”連澔說道。
“世子爺今兒也來了?”連灩熙微微一愣,想起之前在宮裡的那次算不上多愉快的見面,她還以爲自己說不定在成親前。都見不到他了呢。卻不想,這又要見面了。
李曜察覺到了連灩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記起那趙梓昕對連灩熙也是極其上心,而且說來認識的時間也比他長久,這心裡的不安自然是有,可是此刻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爲好。
“世子爺瞧見你了嗎?”連灩熙問道。
連澔點頭,嬉皮笑臉的說道:“我長的那麼可愛,他怎麼可能看不見。剛剛世子爺還說了呢,邀請咱們參加等會兒的鬥詩會。”
既然今兒來的大多爲文人雅士,那麼舉辦這樣的活動。自然是比較受歡迎的。
然而……
“鬥詩會?我又不會作詩,參加這活動幹什麼?”連灩熙微微蹙眉。
“不過是圖個熱鬧,六表妹若是不願意。等會兒我向世子爺回了這事情,便是了。”李曜從善如流,心想連灩熙不去那兒,就見不到趙梓昕,說來也不算是件壞事。
連灩熙雖然心裡是不想去的。可此刻連澔卻眨巴着大眼睛,充滿期待的看向自己,那個表情,似乎就在說,‘讓我去吧!讓我去吧!’
這樣的情況下,她想不去。也是不行的啊。
當下無奈的嘆口氣,說道:“算了,索性我也沒瞧過什麼鬥詩會。今兒也去看看,有什麼特別之處。”
李曜微微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便過去吧,省的到時候去遲了。沒有位子。”說罷,三人便帶着丫鬟小廝一塊兒過去了。
這鬥詩會是在麒麟閣的二樓舉行。與一樓的氣派輝煌相比,這二樓看起來就格外的清新脫俗雅緻超然了。
淺青色的紗幔隔開一個個席位,所有的桌椅都圍成了一羣,這正中間的位置架了個高臺,上面放着一張桌子,那桌子上擺放着筆墨紙硯,瞧着那架勢,好似是會有人上去寫字一般。
連灩熙三人上來之後,眼尖的靈丹就跑了過來。
“六姑娘,我們爺專門爲您留了位置,您這邊去。”
連灩熙心中微感尷尬,不過好在有帷帽遮面,旁人是瞧不見她此刻的表情,當下只福了福,道了句:“有勞了。”便跟着靈丹走了過去。
沒走一會兒,就來到了距離那臺子最近的一個席位。
而此刻的趙梓昕,恰好便已經做到了那裡。
他今日的心情可謂是變化多端,開始還只當連灩熙沒來,卻不想再靈丹詢問了趕車的安瑞後,才知道是和她的老師一塊兒過來,而待到他好不容易找到那位穆先生後,居然得知,連灩熙跑去和她的老什麼表哥做一塊了。
趙梓昕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表哥是誰,待到仔細回顧後,卻是想起了李曜這一號人物。
當下,那本就有點兒焦慮的心情,轉瞬間就變得不淡定了。
那李曜不管怎麼說,在上京也是個才子,長相又俊美,平日待人處事也都是溫文爾雅的。這樣的人,如何能讓連灩熙接觸?
當下,心情複雜的趙梓昕趕忙尋了機會找到連澔,提起了這鬥詩會的事情。他雖然知道連灩熙對於詩詞歌賦之類不甚喜愛,但是想着那李曜對此卻是極其在意,說不定自己這樣一折騰,那李曜便會對她斷了念想。
不得不說,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是極其敏銳的。趙梓昕雖然和李曜接觸的時間不長,可就是覺得自己需要防備着這個人。尤其是此刻,坐在連灩熙身邊的李曜,無論如何怎麼瞧,都絕對是個值得在意的對象。
瞧瞧那眼神,怎麼看怎麼都不對勁啊!
連灩熙此刻並沒有注意到趙梓昕的小心思,她將注意力放在那臺子上,瞧着已經站上去拿起毛筆寫字的人,饒有興致的聽那人在念自己寫的詩。
“灩熙,你可有興趣上前一試?”趙梓昕微笑說道,語調溫柔如流水,聽着好生悅耳動聽。
李曜眉頭微蹙,不動聲色的看向趙梓昕,卻敲好看見趙梓昕也在看自己。當下收起了眼神,回憶着趙梓昕眼眸中透露的警示,心中卻是升起了隱隱的不悅與猜忌。
而趙梓昕此刻亦是如此,心中猜忌這連灩熙和李曜的關係到底如何,一時間,卻是越發覺得這中間有什麼蹊蹺。論理這李曜與連灩熙也沒看過幾面啊,可是,爲何他會感覺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