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目睹他將一隻老鼠塞進胡頭的嘴裡,在轉身對我們一笑的時候,明顯是在挑釁。然後,他轉身跑了,一邊跑一邊對着我們尖笑着。
吃了老鼠的胡頭,則渾身猛的一抖,死勁的抓着自己的脖子,雙眼瞬間暴凸出來,難受到了極點。
在這瞬間,我和劉隋直接從樹林裡蹦了出來,撒腿就朝着樹林外跑。而遠處,那個趕鼠人已經跑出去很遠一段距離了。不過他一邊朝前跑,一邊豎起一根食指,在反覆的搖。
我頓時就火了,撒腿就想追上去。沒想到劉隋一把將我拉住:“窮寇莫追,先救人要緊。”
被拉了下來,我火氣難消,但強忍着低頭朝胡頭看去。此刻,胡頭的臉已經徹底的變形了,一副難受到了極點的模樣。那表情,給人的感覺像是生不如死。
李響以及金源兩人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是圍在胡頭身旁一個勁的打轉。眼見胡頭這般難受,我也有些急了,又轉頭看向劉隋。
劉隋對我說:“這老鼠其實就是一種蠱,叫做鼠蠱。要破解這蠱,只怕得找用蠱高人啊。”
我心忽的一沉:“你也沒法破解?”
劉隋皺了皺眉:“我從來不跟這些蟲蟲鼠鼠的玩意打交道,我怎麼能夠破解?”
我急了:“那誰能破解啊,這蠱多久時辰會發作?”
劉隋眉頭皺得更緊:“這老鼠在他身體裡面會活一陣,會慢慢的吃他的肉。他暫時不會死,但是會內出血,因爲內臟被老鼠給吃了。”
我聽到這,頭皮一陣發麻。劉隋又說:“我早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沒什麼認識的人了,以前倒是認識一些,不過自從隱居以後,我不打算再去找這些人。”
說完,劉隋站起來,搖了搖頭,轉身就走。我一把將他拉住:“你丫的怎麼能這樣,這可是一條人命,你連這點身段也放不下嗎?”
劉隋說:“就算去找他們也沒用,他們離得太遠,而且我很久沒找過他們,現在早已經不知道他們的行蹤。等找到他們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劉隋終於點了點頭,讓我們背上人趕緊出發。我也沒遲疑,矮下身去就將胡頭背起。將胡頭背在背上之後,我老感覺這傢伙身體裡面好像有東西,隔着他的皮膚,在我背上爬來爬去。
在我背上,胡頭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我的旁邊,金源和李響兩人是急的直跺腳。這兩傢伙都是話嘮,此刻更是反反覆覆的不停在念叨着,聽的我耳根子都麻了。
“李曦,我是胡頭啊,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在我的後背,傳來了胡頭的說話聲。
我心中有些焦急,哪裡有功夫理會他說什麼。我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賣力的跑。而在這時,胡頭又說話了:“李曦,你忘了嗎?我們曾住在一個宿舍,我們一起玩樂,曾立下誓言,一輩子的兄弟。”
我心中有些堵:“你別說了。”
胡頭繼續說:“可是這次我回來,你怎麼就跟不認識我一樣?”
我感覺自己的心裡,眼淚在流淌,因爲焦急,視線有些模糊。隱約中,繼續傳來胡頭的聲音:“我是不是要死了?怎麼到處都是黑的,我眼睛是不是瞎了?”
一旁的金源和李響兩人,則是痛苦的大叫了起來:“胡頭,沒事的,我們都在。”
很快,我們跑到了宿舍門口。在宿舍門口的位置,停着一輛車。這輛車,正是上次我被買命的時候,劉紫靈送給我的。自從劉紫靈將我背上的鬼胎封印以後,這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開了。
原本,我還打算將車和錢全部還給劉紫靈的。但是因爲他們幾個老是神秘消失,導致我已經沒來得及開口。而陰差陽錯的,這輛車居然成爲了救胡頭的希望。
我一口氣跑到宿舍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車門。
我的動作,引起了附近學生的注意,每個人都驚訝的看着我,又看着那輛車,包括李響和金源。當我打開車門的時候,兩人驚住了。李響驚呼了一聲:“我的媽媽呀,幾日不見,李曦怎麼成土豪了。”
聽到他的唸叨聲,我有些發火,一腳就將他踹開,接着將胡頭塞進了車裡。然後我又將劉隋往車上推,自己往駕駛位跑。
然而,當我即將拉開駕駛位的車門時,我的手卻被人抓住了。轉頭一看,正是金源。此刻,金源無比嚴肅的看着我,微微的搖頭:“你不能開車了。”
我一把將金源推開:“別浪費時間。”
金源被我推開,再次撲了上來,直接將我抱住:“李曦,我知道你心裡急,其實我比你更急,胡頭也是我們宿舍的,我跟他關係甚至比你跟他還要好。如果你信得過我,我來開。”
聽到這話,我意外的轉頭看了一眼金源。而金源又說:“你放心,胡頭是我兄弟,我絕對會拼儘自己的全力。”
剎那間,我的手自動一鬆。而一旁的金源,則輕輕的拉開我的手,自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接着,他更發動了引擎:“相信我。”
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愣了一下,轉身回了後座。與此同時,李響也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我和劉隋這帶着胡頭,坐在後座上。
車開動了,我從沒有看到劉隋如此的認真過。他坐在後座上,指揮着金源開了起來。而透過車裡的後視鏡,我看到金源的臉一直保持高度的緊繃。那種表情,是一種可以將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不顧一切的表情。
在這剎那,我猛然感覺到,自己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車在公路上疾馳起來,我沒想到金源這小子車技這麼好,他幾乎將油門踩到了底,一路上見車就超。
許久,車子開進了一個小鎮,停下了。劉隋拉開車門,朝着一棟房子走去。我有些焦急,同樣下了車。劉隋敲開了房門,而當看到開門的人時,劉隋臉上閃過一抹失望。
最後他轉過身來,說出一句讓我絕望的話:“不是。”
接着,他再次上了車,不住的嘆氣:“看來是命,回去吧。”
我說:“你難道沒有認識的其他蠱師嗎?”
劉隋搖頭:“那些人更是漂泊不定,不可能再找到了。”
說話間,劉隋指揮金源發動引擎。接着,車朝着學校的方向開去。金源和李響,都在輕聲的哭了起來。而胡頭則在不停的唸叨:“你們不要哭,不就是一條命嗎?”
車開了很久,到了學校附近。回來的路上,金源開的很慢。而當車開到學校附近的時候,我忽然扯着嗓子大喊了起來:“停車。”
衆人一愣,我卻拉開車門跑了下去。
我剛剛又看到了那個人,一個農民一樣打扮的人。
鬼醫傳人。
傳說能治一切疑難雜症的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