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以後,紀烈很是虛弱的看着我,然後身體又在一點點的消失。見到他這樣,我心中不由得猛然一驚:“你怎麼了?”
紀烈對我搖頭:“我沒事,撐得住,我很快就能給你一個交代,興許不需要一個月。”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紀烈更加的虛弱。我的心裡頭,那種不祥的預感變得更加的強烈。這傢伙到底幹了什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紀烈徹底的消失不見了。一陣風吹來,窗戶被風吹的啪嗒一聲響。窗外,是無邊的黑暗。
我從病牀上爬了起來,走到紀烈消失的地方,又朝窗外看去。僅僅看了一眼,我就看到這街道已經跟前陣子有很大的區別。街道之上,已經看不到那些徘徊着的亡魂了。
雖然不知道紀烈做了什麼,但是我知道,這些都是紀烈乾的。
我默默的看着街道,皺了皺眉頭,又轉身回到了病牀上。心裡頭有些不安,但也有些期待。
他讓我給他一個月,我就給他一個月好了。反正就一個月,一個月而已。
只是此刻,我又想到了那些古滇國的亡魂,心中多出了一絲的不安。
同時的,也有點擔心紀烈,總感覺這傢伙似乎是在做傻事。無論那些古滇國的亡魂怎麼說紀烈的,在我的心中,紀烈就是那個紀烈。
我想起了那幾天跟紀烈在一起的日子,要說這傢伙曾經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我實在是有點難以相信。
就算他曾經真的是,但是他現在不是。
我這樣想着,又在醫院躺了兩天。醫保費不用我付,而我又沒處可去,醫院倒是個好地方。
這地方雖然有些壓抑,但是每個人都很真。因爲能來到這地方的人,都是出於病痛折磨中的人。只有出於這種狀態下的人,他們纔會暫時的忘記虛假的面孔。
我喜歡他們的表情,因爲在這些表情裡,少了許多的欺騙。
這兩天裡,我生活還算平靜,就是被幾個警察纏着,搞得我心情煩躁異常。這幾個纏着我的警察,每次見到我最喜歡說一句話:“大師,您的事我們聽說了,給我們露兩手唄。”
一見到他們這樣,我就指着門外:“外面比較涼快。”
幾個警察見到我這樣,灰溜溜的就出門去了。可是再次見到我的時候,他們又喊:“師父.”
我再次指着門外:“還是那邊涼快些。”
這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女警,這女警長得一般,不過還過意的去。在幾個男警察搞不定我的時候,於是派出這個女警來了,對我拋媚眼,給我端茶送水,甚至於給我按摩捶背。
這樣一來,反而搞得我更加的煩躁。此刻,我心中掛念着紀烈的事情,對於其他的事都沒心情了。最後,我還是下了逐客令。
一晃,兩天過去了。雖然生活還算平靜,不過我還是感覺有些待不下去。總想去外面看看,自己親自去看看。
這兩天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紀烈沒出現,任何一件讓我感覺意外的事都沒有發生。於是我再也坐立不住,便下了牀在牀前來回的走動。
時不時的,會站到窗口往窗戶底下看去。街道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行人很多,絡繹不絕,我一個也不認識。我幻想自己也走在街道上的樣子,如果我也走在街道上,也會成爲他們中的一員,普普通通的一個而已。
這兩天來,紀烈是沒有出現。可讓我想不到的是,風女出現了。
當我正站在窗戶口往窗外看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被人盯着了。在那剎那,我身體僵住,並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後,冷冷的問了一聲:“什麼人?”
可是,我身後卻沒有傳來任何的回答聲。我心中感到疑惑,緩緩的轉過身來,突然發現,在屋子正中間,站着一個渾身漆黑的人。
是一個女人,只能看出是一個女人了。因爲此刻,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已經徹底的變得一片漆黑。兩隻眼珠子,卻是血紅色。
我看到她的瞬間,居然沒有認出來。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風女嗎?怎麼幾天沒見,居然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站在病房的中間,風女是面無表情,動作更是無比的僵硬。
我看着風女,心忽的也是一沉,忽然想起那天在炸雞店的休息室裡發生的事情。那天只差一點點,我就可以殺了她。
風女告訴我,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再是她了,讓我殺了她。
在看到風女的剎那,我忽然將紀烈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腦子裡面浮現出跟風女所經歷的一幕幕來。先是那天,我在街道上碰到了風女。
再後來,是我帶着風女去了酒店。再接着,是風女向我表明了身份。她站在牀邊,渾身都在滴水。最後我們來到了古董店,風女讓我殺了她。
她終於還是來了,我本來是不想看到她的。只要不看到她,我就不需要那麼糾結的去碰她了。
看到風女出現,我身體猛然僵住。她來了,意思就是我逃脫不了了嗎?
該來的,始終都要來。看樣子,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最終還是得做。
想到這,我站直了身子,緩緩的朝病牀走了過去。邊走,我的眼睛仍舊死死盯着風女。而風女那雙血紅的眼睛,也在隨着我移動。
我最後走到了牀邊,伸手往我揹包裡摸了一下,摸到了那把古劍。握着劍柄,我輕輕的喊了一聲:“風女。”
風女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我見到她這樣,忍不住嘆了口氣。看樣子,她是真的已經完全的沒有意識了。
從她的臉上,我就能看得出來。那天在炸雞店,她身上都沒有這麼黑的,可是今天她渾身已經黑的見不到人樣了。
想到此處,我一把將古劍抓住,一步步朝風女靠近。走動間,繼續試着喊了一聲:“風女。”
風女站在那裡,仍舊沒有任何的迴應。
風女已經不再是風女,但是我還是想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你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女人,我不會忘了你,永遠都不會。”
說着,我咬緊牙關朝她衝去,直接火力全開。繼續在同時,我手中那把古劍直接淒厲的嚎叫了起來。
終於,我一劍插入風女的胸腔。在那瞬間,風女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她身上的黑氣居然一點點的退散了。片刻的功夫,風女的那張臉又露了出來,身體已經在閃爍,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她最後對我說:“答應我一件事,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