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一個裝逼貨似的,手中拖着青光閃耀的上清魔珠,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前方可是數也數不清的無頭屍體,那傢伙,手臂使勁的揮動,腳下飛快,幾乎眨眼間就來到了我的近前。
“退後!”
這衝後面斷喝一聲,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衆人面前,狹窄的隧道里,漆黑一片,咱不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反正這架勢拿出來,一點也不熊。
“老陳,你自己留神!”就聽小賤喊了一聲,然後腳步聲雷動,他們都在後退了。
老陳我的本事還是有目共睹的,關鍵時刻,沒人裹亂。
這時候,一雙慘白的手臂已經撲到了我的跟前,沒說的,幹他狗孃養的,我拎着匕首一下刺入了它的胸口,就聽一聲慘叫就從腹腔裡爆發出來。
屍體稍微停頓了一下,我用匕首飛快的在它胸口畫符,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我果斷的閃開,因爲靈符已成,這屍體僵在了原地,只是胸腹間慘叫如雷,皮膚下面就跟有個耗子一樣,鼓起了大包,渾身上下的亂竄。
我剛纔那道符,便是正經八百的鎮魂符,你再厲害,也得被困在屍體裡不能動彈,只有被困住了,我才能進行封印。
可這些厲鬼不知具備多大的能耐,時間長了,鐵定不行,我必須要加快速度。
這時候,我的刀尖子又刺入了一個屍體的心窩子,藉着這等稍縱即逝的停頓,又一道鎮魂符被撰寫出來。
但是屍體太多,我才止住了兩個冤魂,就已經被屍體的海洋吞噬了。
它們脖腔子裡噴着鮮血,腥臭無比,胡亂揮動的雙臂一點也不含糊,不說力有千斤,但起碼砸在身上真的很疼。
砰砰砰!
我被陷在了其中,背腹受敵,也就是四肢百骸頂着氣勁呢,不然非得砸出好歹來。趁此機會,我又撰寫了幾道鎮魂符。
可接下來情況就大爲不妙,因爲這些死屍已經牢牢的纏住了我的胳膊,雙腿,腰身,還有脖子。
“一幫狗日的!”我被勒的無法動彈,臉紅脖子粗,任憑如何使力,也掙脫不開。
情急之下,我最大限度的施展觀氣術神通,就感覺這天地之氣,瘋了一般衝我匯聚,我體內蓄積的氣勁越發磅礴,五臟六腑都出現了撕裂感,也不知怎麼的,我心思一轉,原本衝如體內的氣勁,都反方向而去,順着汗毛孔傾瀉出來。
天地間,氣息最軟,但要是蓄積在了一起,進行了壓縮,再從毛孔中迸發,那就成了鋼針一般的存在。
唰!唰!唰!唰!唰!
氣勁外衝,勒住我周身的胳膊全都‘噗嗤噗嗤’悶響,竟然被刺出了一個又一個血洞,它們束縛的力道頓時銳減。我腰眼一較力,直接就掙脫了出來。
同一時間,小賤,蕭大瞎子,冰妃,小山子,萬里雲,以及膽小的袁冰池都衝了過來,他們發了狠,武器,拳腳一併用上,開始打擊這些無頭屍。
小賤還嚷嚷:“老陳,你特碼除了會逞能,還能幹啥,你要是被勒死,這趟大興安嶺也就別去了。”
聽到這話,我內心發苦,我可不是個人主義者,之所以獨自面對危險,還不是因爲這些無頭屍太過難纏麼。
不過我現在很不好受,體內的器官絲絲拉拉的疼痛,靜脈也痠麻無比,我明白,這是剛纔吸納的天地之氣太多了,一下把自己的身體撐壞了,以後千萬要注意,不然非得爆體而亡不行。
別看就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工夫,這些無頭屍體就被打的七零八落,我趁機畫符,不到五分鐘,這幫狗日的就全都不動了。
漆黑的隧道中終於消停了,但是無頭屍裡的冤魂可撒了歡,慘叫起來歇斯底里。
我聽着頭皮都發麻,連忙說:“你們趕緊退後,離我遠點兒。”
蕭大瞎子喘着粗氣說:“王八羔子,你就別裝大個兒了,一起動手才能降低危險。”
我說你懂個屁,真以爲我吃飽了撐地的用性命來搏?我馬上要封鬼了,這冤魂一出來,要是稍有差池,就得衝你們的身體。
真要是鬼上身了,我的親孃,那就全特麼亂套了。
情急之下,我眼珠子都瞪圓了,蕭大瞎子被我嚇了一跳,這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跟衆人就往後退去,袁冰池渾身都哆嗦。
看着他們走了,我才滿意的點點頭,擡腿走到了無頭屍羣中間,哎呦,這個臭味兒咱就不提了。
我將上清魔珠託在掌心,然後舉過頭頂,整個人都肅穆了起來,然後慢慢的盤膝坐下。
青色的珠子散發着光彩,在昏暗的隧道中很顯眼。
我張嘴就開始吟誦咒語:“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鬼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炁常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咒語特別長,非常晦澀,以至於我都弄不懂底細,但是等唸完最後一個字之後,我高舉的上清魔珠忽然青光爆射,變的滾燙無比,就跟燒紅的鐵塊一樣,燒灼着我的掌心皮膚。
疼得我都瘋了,歇斯底里的慘叫,剛要擺脫這顆珠子,猛地發現原本靜止不動的無頭屍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道道灰褐色的氣流掙扎着從腔子裡飛射出來。
一道道氣流衝我圍攏而來,途中,幻化出無數恐怖的人臉,冤魂們似乎非常懼怕上清魔珠,根本不想過去,但是在那散發出來的青光就跟磁鐵一樣,死死的吸引着它們。
一陣陣鬼哭狼嚎響徹整條隧道,縱有千般不甘,可這些厲鬼也無法逃脫了,最後全都鑽進了上清魔珠當中。
原本青色的光芒驟然一變,竟成了血紅色,光輝瀲灩,十分詭異。
而珠子的溫度也降了下來,一股股烤肉的焦糊味道瀰漫四野,疼得我呦,恨不得一刀把手腕子給剁了。
等遞到眼前一看,好傢伙,這珠子已經鑲嵌進了掌心,就跟我的掌心長了一顆眼睛差不多。
但是原先是青色的,現在成了血紅,看着邪性啊。
不行,說什麼我也得把這珠子摳出來,要不我這手就算是廢了。
這個當口,退後的同伴們都涌了過來,看到我大功告成,一個個又驚又喜。小山子,萬里雲,袁冰池,他們三個看我就跟看神仙一樣。
因爲剛纔我露的這手的確很震撼人心,起碼,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收鬼是什麼場面,之前竟特麼打鬼了。
“姓陳的小子,要不要緊。”蕭大瞎子是熱心腸,過來扶我。
我一擺手:“先別過來呢,我沒事,就是被燙了一下。”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鑲嵌在掌心的上清魔珠給取下來,奶奶的,掌心直接被燙了一個大坑,不過並沒有起泡,反而感覺涼颼颼的。
我心說壞了,這是把神經都燙壞死了呀。那我這手還能用嗎?
我開始罵福老太,你特麼傳授我口訣的時候,也沒說過上清珠會變的這麼燙啊。你真是坑死人不償命。
小賤過來,打着強光手電就照我的手:“親孃啊,剛纔那麼老些厲鬼,都抓緊珠子裡去了?給我瞅瞅。”
這麼一看不要緊,我手裡的上清珠吧嗒一聲就掉地下了,把我急的,這可是寶貝,千萬別丟了。
誰知小賤一下按住我的手腕子,手電光全照在掌心上了:“等會兒,你手心裡有個坑,坑裡還有個字!”
我剛把上清魔珠從地上撿起來就聽他說這些,我一激靈,趕緊仔細看。
果真有字,貌似還是個繁體字,等琢磨了半天才看明白,這是一個‘魔’!
上清魔珠收了不少厲鬼,然後在我手心燙出了一個‘魔’字。我的姥姥,這是鬧哪樣啊?
蕭大瞎子虎着臉說:“沒想到那珠子能救人,還能收鬼,真特麼神了,並且我看這燙的坑,也沒那麼嚴重,連紅都沒紅。性陳的小子,現在還疼不?”
我呲牙咧嘴的說不出所以然,要說疼吧,其實也不疼,但要說不疼,還真心有些彆扭。我心裡不得勁兒啊,因爲我不知道這是幹嘛的。
難道說,跟陰司簽訂陰神鬼契的傢伙,手心裡都得被燙出一個‘魔’?不對啊,咱是陰陽風水師,要燙也得燙‘道’啊。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就聞見一股味道,像是某種植物發出的氣味兒,非常的濃重,幾乎壓過了遍地的血腥氣息。
不光是我聞到了,其餘人也滿世界尋找味道的來源。
最後我們都傻了,因爲這氣味兒正是那個屍坑裡散發出來的。
屍坑,就是這些無頭屍體跑出來的地方,原先被條石,三目殃神壓着,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大坑,得有一米多。
“什麼玩意兒這是,說香不香,說臭不臭啊。”
小賤拿着手電就往裡照,就發現在坑底的位置上,生長着一株植物。
這植物通體墨綠,像極了路邊的野草,分出了三個枝杈,但細觀察,就發現這植物的根莖上長滿了金色的脈絡,並且在頂部還簇着一朵黑色的小花。
“這連太陽都沒有,怎麼還長出花兒來了?!”蕭大瞎子一臉的驚奇。
可就在這時候,冰妃貌似認出了這植物的名稱,冷酷的面容驟變,驚駭道:“莫非這是聚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