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悲傷過後,也是一道的決口。
在這剎那間。
女人甚至可以完完全全把平日裡引以爲傲的羞澀以及顧忌,通通地給拋去。
不就辦點事?
哪有這麼難!
冷然縱使見多識廣,也不由地要嘆息,要深深地爲之倒抽一口氣,以爲在夢裡。
只是好景不長,偏偏就在這時。
冷然的後腦勺像是突然被某種東西給吸附住了。
由遠及近。
模糊漸清……
奶奶的!又是那雙見了鬼的慘慼戚的黑白眼珠……
另有能引發共鳴的哀樂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憑空地流竄出來……
一時間。
怖人的音像有如潮水,四面八方地齊齊涌了過來。
冷然再也控制不住了,拼死也不足以抵禦後方。
“啊”的一聲慘叫。
冷然瞬間震醒,全身戰慄,燙手似的又把手中的尤物再次給拋掉。
他這才面無血色地癱軟下來。
不停地起伏着胸膛。
……
冷然的這一番莫明其妙、異於常人的舉動。
在光溜溜屠美丹的眼裡,自然顯得怪誕。
她另有一種情緒,更是在心裡頭火星般地四濺了開來。
眨眼間。
已經學會自我保護的女人慾.念來得急,消失得也飛快,甚至能降到冰點。
屠美丹終於冷冰冰地說:“你……你渾蛋呀!”
但這畢竟還是春末。
懶洋洋的日照,稀薄如紗,偶爾還有絲絲涼風盡往敞開着的窗邊,歡悅地溜進來。
氾濫的慾望可以即時速凍,可肉身都他媽的是娘養的。
赤.裸的女人理所當然會扯過一旁被男人撥落的吊帶短裙,隨手也就若隱若現地擋上一擋。
實話說,屠美丹光滑雪白的身子真的很棒。
如果要是有旁人的話,肯定也不會疑心她這是爲了遮羞。
她實在是沒有什麼醜好遮的。
可屠美丹對自己到底自信嗎?
左右也分辨不清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
屠美丹這時的一切外表動作,遠要比兩年前被冷然拋棄後來得從容、老道,顯得漫不經心。
但實實在在呢?
屠美丹糟糕的內心,此起彼落之間,又瞅到身畔的男人至始至終還保留了原來的姿勢,根本也沒有要去留意她一眼。
她終於氣不打一處來。
猛地跳將起來,分分鐘抓起冷然的臂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這一口混雜了脣紅與牙血的齒印。
可真夠冷然受得了。
他毫不準備地,再次“啊”了一聲慘叫,順勢也把屠美丹結結實實地給逮住了。
可女人氣在當頭,自然會生出無限的大力掙扎,不肯輕易就範。
就這樣,狗男女來來回回幾下搗騰。
冷然終於還是把屠美丹摟按在了沙發上,使她動彈不得。
一口鮮紅的齒印¬。
擦,終究是擦不掉的了。
冷然惱喪地想着。
一邊卻還怕身下的尤物再來一口,那真是要命了!
他只好氣喘吁吁地解釋:“美,美胴,你,你瘋了,不要這樣了,剛纔……唉……你記不記得了?老早就有跟你提過的,這房子……真他媽的……有髒東西……”
“髒?孃的,我是髒……髒,你……你把我放開!”
“不是不是……我是說髒東西……不對不對……我是說有鬼……這裡……還在這裡……”
冷然口無倫次了,惶恐中,也把氣力減了些許,以使下頭的她好過些。
然後,他這才接着說:“是,是真的,美胴,奶奶的,我這幻覺……見鬼了,一次比一次清楚……可能,它現在就懸在我頭上,設想着如何撕碎我;也可能,就挨在你身邊……”
“噢,死鬼……你嚇我?孃的……姑奶奶我,從小嚇大的……”
屠美丹始終被壓在下面,掙扎着說。
趁着男人繼續鬆勁。
她透了一口大氣,這才無限嘲弄着上頭:“那你覺得,這鬼是男的還是女的?男鬼嘛……我,我鐵定是不怕的;可這要是女鬼來着……就有點兒糟了……說不準,這時,它會妒忌我……”
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下就觸到了冷然的陰霾。
他索性鬆脫了按住屠美丹的力氣。
卻仍舊滯留在女人那渾圓熟透了的軀身上,陰鬱地面對面貼下去。
直止貼到很近很近的時候。
冷然才說:“不是忌妒這麼簡單的事,它還會偷,偷走女人的容顏,然後……你全身的肌膚都會爛掉,不成人形……”
沒有經歷過的局外人,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連篇。
更何況屠美丹還心存芥蒂,聽着甚至都還來氣。
她差點兒就想把身上的男人抖下沙發去,幸好只是有心無力。
說到底,剛纔那幾番糾纏、搏鬥。
屠美丹早就已經被男人整成了一隻軟綿綿的溼綿羊。
她仍舊只有譏諷着說:“少來了……成天故弄玄虛的,你們男人啊——撒謊,根本就不用打草稿的咯。”
要怎麼說,她纔會相信呢?
冷然猶猶豫豫,隨後也就轉換成了問:“那……前幾天,文化大廈……那個女孩——叫盛婧櫻的,跳樓的事,你……你知不知道?聽過傳聞了嗎?”
“哦,被鬼偷走了容顏的那個小女孩嗎?”
屠美丹居然知道,只皺了皺眉,反而嗤笑開來,“怎麼?冷哥……忽然想到說起這個來,是不是呢?那個小女孩,跟你也有一腿?嘻嘻……你還真是老牛吃嫩草喲……”
冷然啞口無言。
“呀!這回,這回你可糟了,那條鬼,會不會跑到你家裡來了呢?嘻嘻……要偷……偷你老婆的容顏……糟了……”
屠美丹一驚一乍,卻一直嘻笑着,倒也一副肆無忌憚的模樣。
冷然自是沒功夫去理會她的譏笑,而是像模像樣,深思熟慮。
片刻後。
冷然才說:“鬼……鬼知道是不是這樣,但我肯定……只要和我有關係的女人,它……它都會去偷……偷……”
他說最後一個字眼的時候,顯得有些憤怒了。
屠美丹愣了愣,忽然伸出雪白的四肢緊緊地將他圈住。
然後,她抖抖瑟瑟的表情說變就變:“拜託……你……冷哥,不要嚇我了,好不好?”
旋即,她又泄了氣似的,“格格格”大笑起來:“算了……算了,你,你還不如再騙我一次,你,你那老婆……馬上就要回來了,或許,那樣……要簡單些……”
說完,屠美丹狠狠地丟開冷然,卻仍舊緊緊地盯住始終壓在上方的男人。
眼神要多冷,就有多冷。
冷然唯有苦笑。
這才清楚地意識到那一陣子屠美丹失蹤的真正原因。
兩年前的那晚。
她或許已經徹頭徹尾地明白了,自己只是被男人無情地捉弄。
但她又是如何知道,潘妙妍根本就不會回來呢?
明顯,再提這樣的疑問,肯定是多餘的了。
而且近在咫尺。
就在身下的她。
只要他能動起來……
似乎一切的誤會,一切的憂怨都能冰釋前嫌。
可他能嗎?
那個要命的專偷女人容顏的孤魂野鬼呢?
此刻又在哪了?
是不是已經出離地憤怒了。
張牙舞爪地,瞬息間就能撕碎他們這一對狗男女呢?
也許惶惶恐恐、萬端焦慮之中,同樣也會崩裂開情.欲的決口。
冷然忽然間憑地涌出了一股殘忍的慾望。
隨之,他的眼睛裡更是閃爍出了奇異的光芒,彷彿預示着已經做好了反戈一擊的決定。
喔——
這慾望一旦撕開了裂口,似乎更有令人無法控制的爆發力!
一切也已水到渠成。
所以毫不費力地,也不給對方任何思想的餘地。
……
此時此刻。
冷然至少以爲自己是自由的,可以無拘無束,從此變成快樂的單身漢。
其實他還真是欠了些思慮。
在沒有徹底結束和潘妙妍這段顯然不成功、非常畸形的婚姻之前,他終究也還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