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這石門後面的洞窟,心裡竟是升起一絲恐懼之意。我不知道這石門後面的洞窟裡面有沒有薩滿,我只知道,我現在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已經超出我的認知範圍。
我看着頭頂那正在不住和黑手短劍廝打的贔屓之靈,心中暗暗希望贔屓之靈勝利,這贔屓之靈要是輸了的話,恐怕我和拓跋星可以仰仗的東西就真的不多了。
拓跋星也是擡起頭來,看着那贔屓之靈,只見贔屓之靈和那黑手鐵劍纏鬥和十來分鐘之後,募地伸出兩隻爪子,一把抓住那一把鐵劍,猛地將那鐵劍折爲兩半。
那一把鐵劍一分爲二,噹的一聲重重的落到地上。
跟着那贔屓之靈再次揮出兩隻爪子,抓住那一根斷臂,使勁一折,那斷臂也被這贔屓之靈折爲兩半。那斷臂黑手募地消散,影蹤不見。
我鬆了一口氣,剛想讓那贔屓之靈休息一會,就在這時,前面黑暗之中募地現出一張臉孔,我看到這一張臉孔頓時心頭大駭,原來這一張臉孔正是我在地洞出口看到的那一張。
只見這詭異人面足足有磨盤大小,漂浮在半空之中,而這臉孔還在漸漸擴大。片刻之後,這充斥洞窟一面石壁的詭異人面募地一張口,隨即那贔屓之靈便被這一張詭異人面的巨口吸得,飛了過去。
半空之中,只見這贔屓之靈恐懼異常,整個偌大的身子宛如被一股莫名的漩渦吸引一般,翻翻滾滾向那詭異人面的巨口飛了進去。
我大駭之下,急忙將那鬼推星盤放在地上,催動咒語,想要將那贔屓之靈收納回來。可是就是這瞬息之間,那一張巨口已經吸得那贔屓之靈形成的黑氣,大半進入了那巨口之中。
我感到一絲絲寒意從心底升起,怔了一怔,就在我愣怔的這個時刻,那一張巨口已經將那贔屓之靈盡數吞如了它的那一張巨口之中,隨後這一張詭異人面那一雙黑洞洞的眼孔死死的盯了我和拓跋星一眼,這才慢慢散去。
這洞窟之中又復恢復了一片死寂。
似乎都可以聽到我和拓跋星的心跳之聲——砰砰砰砰——
拓跋星看着我,目光中的恐懼之意更加濃了,慢慢道:“這一張臉孔好像就是薩滿的七十二張臉孔之一。”
我一呆,心道:“都說那孫悟空有七十二變,怎麼這薩滿也有這七十二面?”
拓跋星緩緩道:“薩滿的大巫師據說有七十二張臉孔,混跡人世,其中一張臉孔就是鬼面,無常之臉,也許我們剛纔看到的這一張臉孔就是薩滿的七十二面之一的鬼面,無常之臉,據說看過這一張臉孔的人都會被薩滿帶到陰間。”
我乾笑一聲的,道:“咱們是招魂師,渡鬼人,可不怕這鬼面,無常之臉,大不了咱們到陰間去渡鬼去。”
拓跋星搖搖頭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我爺爺在我小的時候,就跟我講過,看過薩滿的鬼面的人,沒有一個活着的。”
我聽得心裡一寒,但還是安慰她道:“星星,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就活着嗎?”
拓跋星怔忡不定,看着我,慢慢點了點頭,然後低低道:“小五,希望咱們在這裡不出什麼事情,也希望我爺爺和大哥哥他們也不出什麼事情,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裡。”
我沉聲道:“是啊,咱們還要找那草鬼寨報仇呢,這厚土屯拓跋家滿門的血海深仇還要咱們報呢。咱們不會死的。”
一提到拓跋家的血海深仇,拓跋星眼中的怔忡之意盡去,隨即恨恨道:“小五,你說的不錯,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我沉聲道:“星星,走咱們繼續找爺爺和大哥哥去。”
拓跋星點點頭,跟着我繼續往裡走去。這洞窟越往裡走,越是陰冷冰寒,似乎進了冰窖一般。走出數十米之後,這洞窟的兩側果然結了很厚很厚的冰。再往前走出數十米,冰層更加厚了,我和拓跋星行進的這個洞窟,更彷彿是一條冰凍的甬道。
我漸漸的感到有一些寒冷,畢竟我沒有練過什麼功夫,我轉頭看了看拓跋星,卻見拓跋星卻是若無其事,我心裡暗暗佩服。
我們又向前走了十幾米,突然感覺這兩側的冰壁有些奇怪。我隨即停了下來,看着兩側的冰壁,原來這冰壁之上,此刻竟是浮現出一層層人形的浮雕。
那浮雕眉眼口鼻俱都依稀彷彿,看上去就和一個人並無不同。更爲奇異的是,這冰凍甬道兩側的浮雕全都是一般高矮,竟似是有人故意雕刻上去的一樣。
有的浮雕的人像一側的手中還似乎拿着武器,那些武器都是並不相同,有的像是長槍,有的像是大斧。只不過這些長槍大斧都被包裹在厚厚的冰層之中。
我看的暗暗奇怪。
拓跋星也是站在我身旁,眉頭皺起,隨後慢慢道:“小五,你看這些像不像武士?”
我凝神看去,這些冰層之中的浮雕人影還真的像是一個個手持兵器的武士。
我心中竟是浮起了一絲奇怪的想法,心中暗暗嘀咕道:“莫非這些還真的是武士,死後被人冰凍在這通道兩側的冰壁之中?”
我心中好奇,取出匕首,在身旁距離我最近的一具浮雕武士的身旁,那一把疑似長槍的冰壁上挖了幾下,只見冰屑簌簌而落。片刻之後,我手中的匕首便將那一把長槍的槍頭挖了出來。
凝目看去,只見這槍頭之上滿是鐵鏽,槍頭下面露出的一截槍桿之上還有這暗紅色的血跡,似乎這一把鐵槍殺過不少的人,沾染過不少的人血。
我心中震撼,喃喃道:“星星,你看這一把槍竟然是真槍——”
拓跋星也是眼中露出驚奇之意,低聲道:“怎麼會是這樣?”
我用手中的匕首慢慢將那把鐵槍槍桿外面的冰層剝離,裡面竟是露出了這一杆鐵槍的槍身,和一隻握着鐵槍槍桿的人手。
那一隻人手之上皮膚又黑又糙,似乎是常年征戰沙場的武士。
我看着這一隻人手,心中的驚奇又多了幾分。
拓跋星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言而中,這冰凍的洞窟兩側冰壁裡面竟然真的有一尊手握鐵槍的武士。
我伸手將那一杆鐵槍提了下來,握在手中,只覺觸手冰涼,那鐵槍之上也是傳出來一絲寒意。
我知道這一杆鐵槍在這冰壁之中時日既久,自然而然的便生出冰寒之意。
我拿着鐵槍,看了看,只見這一杆鐵槍的槍桿之上,寫着神麚二字。
我皺皺眉,心裡暗道“這個是什麼字?這一回可丟臉了,不過是在星星跟前,倒是沒有多大關係。”我咳嗽一聲,對拓跋星道:“星星,這個念什麼字?我還不認得。”
拓跋星看了看那個字,對我道:“這個是神麚,麚是公鹿的意思,這個神麚是我們鮮卑人太武皇帝的年號。”
我這才明白,可是爲什麼這麼一個年號刻在這麼一杆鐵槍之上,我卻還是不大明白。
拓跋星看着這一杆鐵槍,看着鐵槍槍桿上的這兩個字,目光閃動,慢慢道:“這神麚是太武皇帝的一個年號,可也是太武皇帝的一支禁衛軍,是太武皇帝的親兵,據說當年太武皇帝就是帶着這一支神麚軍南征北戰,東討西殺,創下了赫赫威名。我們拓跋人世世代代以這太武皇帝爲驕傲。聽我爺爺說,太武皇帝死了以後,他的兒子景穆帝拓跋晃般遵照他生前的心願,將他的遺體葬在了我們拓跋人的聖地嘎仙洞之中。”
我心中一凜,心道:“難道這冰封的洞窟就是鮮卑人的聖地嘎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