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帶你進宮!”話鋒一轉,衣廣泠繼續道,“至於到底要你做什麼,有時間再告訴你。”她賣的這個關子,不過是利用南王殿下月靈塵爲餌,然後幫她對付夏雲朵。因爲月靈塵是夏雲朵唯一的軟肋。只要任何又關月靈塵的事兒,那夏雲朵都會竭盡全力地相助。
只是衣廣泠萬萬沒想到,這南王殿下月靈塵此舉差點兒就要了她的命。
由她護送,成功將南王殿下月靈塵帶入了皇宮。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兒!”衣廣泠擠出一絲笑容,“如此,我纔敢將你帶到陛下的面前!”
“好,成交!”南王殿下月上溪答應得非常爽快,都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猶豫。不過衣廣泠沉默地看了他兩眼,就邁入宮中同皇帝月上溪說情了。
只是,她所有的說情有些與衆不同。
“父皇,今日兒臣進宮的路上碰到了一個人?”她說得神秘,“這個人,父皇大概已經忘了吧。”
“是誰?”
“南王殿下月靈塵!”衣廣泠拱手道,“來的路中,兒臣試探過,原來殿下有重要的事兒同父皇說。”
這時皇帝月上溪才放下手中的狼豪,他遲疑地聽着。
衣廣泠繼續道,“父皇,沈妃雖然有罪,但她卻未做過任何對父皇不利的事兒。既然如此,再禁錮南王殿下自由,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何況,南王殿下也算是一個心善之人?”
“那麼你認爲朕當如何?”
“兒臣以爲,父皇心中早就有主意了。”衣廣泠妄加揣測。
“他現在何處?”皇帝月上溪凝眉問。
“就在殿外!”衣廣泠拱手應道。
皇帝月上溪一偏頭,只一句,“馬福聿?”
“奴才在!”馬福聿公公連忙託着拂塵來到殿中。
皇帝月上溪手一揚,“宣南王殿下進來!”
“是,奴才遵旨!”馬福聿公公急急地退出去了。
那南王殿下月靈塵進殿後,四下望了一眼,目色落到衣廣泠的身上時,只隱隱說了一句,“父皇,兒臣有重要的事兒想要單獨同您說。”
皇帝月上溪看着衣廣泠。衣廣泠勉爲其難地笑笑,“父皇,兒臣也有事兒想同您說,嗯。”看了一眼月靈塵,“既然夜王殿下在前,那兒臣便在殿外等候一會兒吧!”
“好,下去吧!”皇帝月上溪點了點頭。
衣廣泠匆匆忙忙地走出去,馬福聿公公行到面前,弱弱地看了衣廣泠兩眼,“公主,老奴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什麼?”
“陛下三番四次地同夜王說過一些話!”馬福聿公公擔憂道,“希望公主能夠多多提防。”
“放心吧,我知道他們說什麼!”衣廣泠斜眸,笑得愜意,“馬公公,多謝了,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聞言,馬福聿公公不再說話。
衣廣泠在外行了片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爲何在殿外等了這麼久,都不見皇帝月上溪傳候。越等越心急。
殿中也噼裡啪啦地響起了聲音,只一句“來人”,便讓衣廣泠的心繃得緊緊的。
快速地推了殿門進入,卻看見南王殿下月靈塵手拿長劍,抵着皇帝月上溪的下巴。眼中兇厲無法想象。看她的樣子,好像不過片刻,就要將皇帝給弄死似的。
可這個時候,又沒辦法快速地叫來禁軍。場中的馬福聿公公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公主,這……這可怎麼辦啦?”
“別說話!”衣廣泠冷冷斥了一聲兒,而後邁開步子,慢慢地走近,“月靈塵,若你真以爲如此,便可以殺了父皇,那你就動手試試看。你殺了陛下,明日還會有另外一個皇子登基,當然,你這個弒君的兇手也走不出這個皇宮!”
那月靈塵握緊劍的力道更重了一些,衣廣泠笑一句,“不然,你便試試看!”
“夏流嵐,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麼?”他冷冷地衝身旁的皇帝月上溪吼道,“父皇,很多年前,我母后便被人陷害。可那個時候,你卻讓她在潮溼陰暗的冷宮住了二十幾年。現在,貴妃娘娘爲人所害,你卻又要視而不見。不僅如此,還下令賜死了她們。這是爲什麼,爲什麼這個滿口鬼話,一直欺瞞你的人,你卻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我兩位母妃,你就要冤枉她們呢?”他怒視的眼睛朝向衣廣泠,意指那個惡人。
皇帝月上溪儘管脖子下抵着劍刃,但面不改色,僅是那兩個通天不變的字眼,“放肆!”
“父皇,怪就怪你太狠心!”月靈塵斥了一聲。
衣廣泠笑了下,只一句‘貴妃娘娘’便吸引了月靈塵的目光,而後反手將月靈塵握劍的胳膊往外一帶,再接着,伸手一拉,便將人推了進去。
只片刻,那劍就被衣廣泠奪下了。
劍直指南王殿下的時候,月靈塵還傻睜着眼,“怎、怎麼可能?你……如何……會武了?”
“老早就會!”衣廣泠道,“不過可惜,南王殿下事先並不知道。所以,既然你不知道,那麼我也沒必要告訴你了。”
被制服的南王殿下月靈塵頹坐在地上,明亮的眼睛始終是盯着衣廣泠的。只是,楚楚目光有些哀傷。
片刻後,禁軍統領也持着長劍進來了。遵從了皇帝的意思,將南王殿下月靈塵帶了下去。
就這樣,月靈塵進入了天牢。可是他這樣做,無疑給衣廣泠帶來了想象不到的麻煩。
皇帝月上溪趾高氣揚地斥責道,“這就是你帶來的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心善?!”
衣廣泠哭笑不得,“父皇,倘若一個人拿捏住了你的把柄,你還會對他的要求不照做麼?”
“你的意思是?”
“南王殿下正是因爲知道我並非父皇的親生女兒,所以爲了保守這個秘密,保全父皇的尊嚴,我才答應帶他進宮。”衣廣泠拱手作揖,露出驚訝的表情,“誰曾想到,他一入宮,竟然是來行刺父皇!”
“既然是這個理由,那你就先下去吧!”聽罷,皇帝月上溪沒說什麼,只搖搖手。
“是!”
衣廣泠走的時候,發現皇帝月上溪悲傷地揉着額頭,看上去分外無助。
不過她機智地讓自己避過了殺頭的危險。而現在,她最想去到天牢裡,問一問那位南王殿下,爲什麼要刺殺皇帝,爲什麼要陷害自己?
來到牢門口時,南王殿下月靈塵坐在枯草地上,看上去更加狼狽了。
“南王殿下,這牢房住得可好?”衣廣泠立在牢門口,嘲弄地看着他,“說起來,這一次的計策,你做得可真陰險!”
月靈塵肩動了下,而後又揚起一張俊臉笑,“如果在街上,我沒有碰到你,或許我還不會有這樣一個計策。可既然你要救我,那我當然應該好好地還還你這個恩情。怎麼樣,無力可辯的滋味如何?”
“哎,恐怕不能如你意了。”衣廣泠撐着腮笑,“我很聰明,無需多費周折,就可以讓父皇不再追究。而你,揹着弒君殺父的罪名,想要活命可沒那麼容易了。”
“呵,我在做這個決定時,就沒想過要活着!”月靈塵淡然一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地鎮定。
不過衣廣泠並不打算告訴他,她背後的算計。因爲她想,在他的潛意識裡,或許也沒有夏雲朵這麼個女人。
“那好,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衣廣泠故意刁難,“算是最後的遺言?”
“夏流嵐,你別高興得太早!”南王殿下月靈塵說。
“好啊,那我們就來賭賭看?”衣廣泠咧嘴一笑,“我相信,你一定會感到特別失望的。”
月靈塵自是不願意搭理。
第二天早朝之上,皇帝月上溪定了南王殿下弒君之罪,並下令三日後,斬首示衆。
朝中衆大臣一聽,無比駭然。而立於殿中的祁王殿下月出雲則顯得更加無奈。他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更不知道自己四弟爲何要犯下弒君的罪名。但當他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既心塞,又無可奈何。因爲現在的他如果想要救下自己的弟弟,那麼他就一定會被連累。倘若被皇帝月上溪誤以爲這弒君是二人同謀的,那麼祁王月出雲在皇帝月上溪心中的印象也就沒了。日後若要奪儲,就會顯得非常困難。
不過,那是他多年的好兄弟,如果放任不管,他也實在做不到,因此一下朝以後,月出雲就火急火燎地召開了刑部中的官員,希望在這段期間,他們能夠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四弟。
刑部歸屬於他的人便拱手作揖,應承了下來,“殿下,您放心吧,南王殿下,臣等一定會好生照顧的。”
“那好,你們都先行下去吧!”月出雲晃了晃手,癱軟在了椅子上。握着椅子的手總感覺青筋也要炸裂開來。
“夏流嵐!”念着這個名字,他揉着額頭。淚水嘩啦一聲,順着手掌心掉了下來。想着夏玉枝的死,想着母妃的死。他感到腹背受敵,前進無力。
衣廣泠入得宮中,想要同皇帝月上溪表明的事兒也沒有得到解決。所以她便只能以世子夫人的身份再次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
鬱華世子正在用茶,“昨日你沒有同陛下說麼?”
衣廣泠點點頭,“沒來得及。在路上撞到了逃出王府的南王殿下。”
“哦,對了,今日早朝,陛下要斬殺南王,你可知這其中緣由?”鬱華世子好奇地問。
“他逃出王府,只是爲了刺殺皇上。”衣廣泠再次點頭,“因他是我救下的,也是我帶進宮的,所以我差點兒跟他一起陪葬!”
“那你?”鬱華世子擔心,“問題解決好了麼?”
“好了。”衣廣泠笑笑,“沒什麼問題,一切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只不過……我還想趁着南王殿下斬首一事兒,設計一個人。”
“是誰?”
“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衣廣泠神秘地擠了擠眼睛。
……
處在國舅爺府屋檐下的夏雲朵,在聽到了國舅爺和自己夫君的對話後,她禁不住後怕,同時又有些哀傷。
她聽到的國舅爺和馮用公子提及的關於南王殿下月靈塵的事兒,也有些手足無措。一知道他將會在三日後被斬首示衆的消息,全身都開始顫抖。但是在晚上,她打算從牀上起來,去想辦法的時候。夫君馮用公子卻及時地醒了。
“這麼大晚上了,你去哪兒?”
夏雲朵呆了呆,身子縮回去,“不去哪兒,喝口水?”
馮用公子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他當初選擇了她,這會兒便不能棄她不顧,於是只能勸解,“他如今身陷大牢,你若前去探望,不僅救不了他,還會害得自己也跟着坐牢。”
“如果你願意聽我的意見,那麼現在最好按兵不動。畢竟南王殿下是陛下的皇子,再如何,斬首示衆之前都會有所顧慮的。”衣廣泠看着她問,“沒準兒過不了幾日,他就被放了。”
“你騙我,你同國舅爺的話,我都聽到了。他犯了重罪,如今身陷天牢。你……頂多會想着落盡下石!”
馮用公子對夏雲朵的話感到格外的憤怒,他沒想過對方會這麼想她。再如何,他們都已經成婚這麼久了。
“你這麼不相信我?”
夏雲朵咬牙切齒,臉上淚水縱橫,“對,不相信。”
“爲什麼?”
“你們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可他跟祁王殿下要好,儘管只是一個依附的人。但是,無論是怎樣的關係,你們都會將他歸屬祁王殿下的陣營。所以,我不會相信你們的。”夏雲朵想了想,快速地下了牀,“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南王殿下出來,不管你答不答應。”
“爲了他,你連我們的孩子都不顧了麼?”坐在牀上的馮用公子怒道,“你可真是心狠!”
“你閉嘴!”夏雲朵下意識地將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很早以前,你就應當知道,我夏雲朵這輩子不可能會愛上別的人,若非你執意要娶,我們也不會走到現在!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同我說這些莫名的話……倘若你想看着這孩子死,儘管到陛下面前揭發我!”回首看了一眼馮用公子,夏雲朵就轉身離開了。
“夏雲朵,你不要後悔!”那時馮用公子很想說一句話,就是,夏雲朵,在做那件事兒,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但是因爲男人的面子和尊嚴,他生生說成了這樣一句話。
夏雲朵,你不要後悔!
也是這樣一句話,令夏雲朵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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