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廣泠這般自言自語的時候,已經起身跑去了廚房。得知紫衣把萱兒安置在柴房裡,她便又趕去了柴房。
丫鬟紫衣就站在門口。
“正好,你也在這兒?”衣廣泠走過去,冷冷瞳光斜掃在一旁靜立站着的紫衣身上,“有件事兒倒是很想問你一問,本小姐的丫鬟,何時輪到你來教訓?”
紫衣的臉上那五個手掌印分明,但她還是面不改色地盯着衣廣泠的眼睛說,“小姐,紫衣這麼做是爲了您好?”
“爲了我好?”衣廣泠苦笑,“打本小姐的丫鬟,這叫爲了我好?紫衣,你太目中無人了。”她一拂臂帛,坐在了柴房旁邊的木頭上,“今日我要看看,你到底是哪路神仙,竟敢欺負到我的頭上?玲瓏,掌嘴!”
丫鬟玲瓏頓在一邊,神色恭謹,卻是勸誡之語,“小姐,還是饒了紫衣姐姐吧。她畢竟是夫人身邊的……”
“混賬東西。怎麼,你連本小姐的話也不聽了麼?”衣廣泠正好沒有機會泄憤,此刻倒是撿着了機會,“玲瓏,你要記着,現在我纔是你的主子。難道你不知道主子說什麼話,做奴婢的就要服從的道理麼?!”
被眼前這平素最溫柔賢淑的大小姐一吼,玲瓏果真不敢再次拒絕,是以只能走上幾步,重重地打了那紫衣一巴掌。
“聲音太小了!”看着玲瓏在紫衣那圓圓的臉龐上輕輕撫過的模樣,衣廣泠加大了聲音。
玲瓏不得敷衍,只能用力。
但那紫衣站地筆直,什麼都沒有解釋。
衣廣泠越想越氣,在玲瓏打了紫衣兩巴掌以後,她便不安地站起來,而後推門入了柴房,命其中兩個丫鬟將一身是傷的萱兒帶回了屋裡。
其實,她這麼生氣的理由,還是因爲昨日在後院乾柴堆上遇到的瘋傻丫頭。
短短一個晚上,那瘋丫頭便死在了水井。
屍體是由紫衣撈上來的。
也是因爲這個,所以衣廣泠怒不可遏。何況,那丫鬟萱兒跟着自己不過短短几日,又怎麼會爲了她,而去得罪自己的母親晗月長公主呢?
只是,她覺得那瘋丫頭有些古怪,肯定同自己有關,所以纔會讓萱兒帶着她,也好到時候從一個傻丫頭的嘴裡邊瞭解到一些她想像不到的事情。
然,昨日才遇到,今日一早就傳出噩耗死了!
如果說那瘋丫頭去廚房裡吃點兒飯就能憑空掉進水井裡淹死,這樣的理由,她打死也不會相信?
不是她自己,那就另有其人。
正好萱兒被紫衣處罰,所以衣廣泠纔會心生困惑,以至於對紫衣出手。
此事兒晌午的時候就傳揚開來。
大小姐夏流嵐看不慣丫鬟紫衣,所以對其大打出手。這是府裡丫鬟們流言的版本。
而在夫人晗月長公主那裡,則又是另外一個版本了。
情況如何呢?說這夏小姐身體未能恢復,心情不順,故而拿一個丫鬟撒氣。
在此之後,衣廣泠憑着自己的傷勢向晗月長公主撒嬌,說是要將那打人的惡僕紫衣譴出府去。原本夫人並不同意衣廣泠的胡鬧,可是聽着她絕食的渾話,便只能點頭應承。
當日晚上,大雨磅礴。
被譴出府去的丫鬟紫衣負着包裹走在院子裡,她沒有拿傘,如意髮鬢全被水潤溼。
濃黑的睫毛下,那閃動的眼瞼不知是淚還是雨,反正衣廣泠透過窗戶望見,紫衣還十分迷茫地回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屋子。
打發惡人出府,衣廣泠心中格外舒暢。然而經過走廊,卻無意中聽到了一番對話。
是府裡的幾個小丫頭。
“紫衣姐姐也真是可憐,哎!”
“可不是麼,她在府裡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到底哪裡得罪了大小姐呢?”
“哎,雲燕姐姐同她關係最好,如今失足掉進水井死了,她本就難過了,沒想到還要丟了工作,返回鄉下去。”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們是伺候人的命!”
幾個丫鬟支支吾吾地念叨着。
衣廣泠聽着這一切,心中茫然若失,而後怔了會兒,突然闖進雨幕中。
殺一個瘋丫頭,對她有什麼好處?
既然她是夫人的心腹,爲何不借夫人之手殺她?
難道一切……都是錯的麼?
那瘋丫頭其實不過就是一個瘋丫頭而已麼?
在這些謎團縈繞不去的時候,衣廣泠便做出了一個新的選擇。
所以奔跑到闌珊雨夜中,她追上了丫鬟紫衣的腳步。
她氣喘吁吁,聲嘶力竭,“我都把你逼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給自己一個機會麼?”
紫衣淡漠無言,“小姐沒有給奴婢解釋的機會!”
“是,我知道。當時太沖動了,你,你隨我回去吧!”衣廣泠上前來拉紫衣的手。
“小姐打了奴婢兩巴掌,便又想給奴婢一個甜頭吃麼?”紫衣的語氣聲裡充滿了怨憤,“小姐,紫衣已經離開府邸,不再是供人使喚的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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