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驊箏銀牙一咬,氣極了,但是緊接着心一跳,跳得心頭頓時亂糟糟的,看着宇文璨淺笑的臉,不知怎麼的,臉蛋兒咻的就飛上了一層紅霞。
“好了,彆氣了,快回來吧。”宇文璨朝氣得鼓着臉蛋的人招招手,笑道:“方纔吩咐了廚房做了一道很美味的菜,你沒嘗過的,你身子溼了,去洗一趟澡出來就可以吃了了。”
榮驊箏聽着,不知怎麼的,很彆扭,心頭卻飄飄然的,但是卻也沒有反駁宇文璨的話,點點頭就跨着步子往裡走。
“你堆的那是什麼東西?”宇文璨很捧場的道。
榮驊箏眼一亮,答道:“雪人!”
宇文璨點點頭,“名字還不錯。”
榮驊箏卻頓時滿頭黑線,用雪堆成人的模樣就雪人不是很平常麼,哪裡好聽了?
宇文璨就像看到她這個不屑的模樣,勾脣一笑,“怎麼,不然你起個好聽的名字?”
榮驊箏伸手,摸摸自己明顯是溼了的長髮,沒好氣的道:“王爺,我又不是小狗,你在這裡撩撥些什麼啊。”起名字,雪人就很形象了!
宇文璨聞言,竟然大笑出聲。
榮驊箏的臉一瞬間就黑了,陰陰惻惻的俯身靠近他,“王爺,很好笑麼?”
宇文璨依舊在笑,不答。
夏侯過也笑了,雖然他真的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但是這是他伺候主子這麼多年第一次笑得那麼開懷,只是笑着笑着,不知怎的就忍不住發酸起來了,主子失去太多了,他以爲他這輩子只會扯着脣角佯裝溫和的淺笑,卻想不到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孝頤皇后在天護佑主子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榮驊箏見夏侯過也在笑,卻真的不知道他們都在笑什麼,伸手扯着宇文璨的臉頰,把人家妖孽的臉扯成了奇形怪狀才罷休。
“夫人……”夏侯過爲她這個報復的動作刺弄得哭笑不得。
榮驊箏哼了一聲,問宇文璨,“你到底在笑什麼?”
宇文璨頓住了笑,伸手摸上距離自己一個手指的距離的臉蛋兒,感受它溫熱美好的觸感,目光幽暗如漩渦。
榮驊箏看着他黝黑得眸子,覺得異常的明亮,還有一股她看不懂的美好在裡面,不禁一時間看呆了。驊是一別極。
小屁孩看着相互對望的兩人,眨巴着大眼睛,覺得好奇不已。
宇文璨卻沒有放開手,笑得如梨花淺開般美好,喊道:“箏兒。”
“幹,幹嘛……”沒被他如此一本正經的喊過,榮驊箏臉蛋兒一下子就紅了,白白嫩嫩的很惹人憐愛。
宇文璨眯眸,不答。
“喂!”恁是個人被人這樣盯着都會感覺到奇怪吧?
宇文璨依舊在笑,卻道:“沒什麼,只是覺得近看你還挺人模人樣的。”
榮驊箏感覺自己被人耍了一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伸手拍的一把將宇文璨的手拍掉,“自戀狂!”自己長得好看就看所有人不順眼是吧,她雖然沒有云青鸞那麼傾國傾城好歹也是個清秀佳人好不好?
宇文璨卻在這個時候快速的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然後在榮驊箏錯愕的目光中淺笑着補上一句,“箏兒,你現在這個模樣真像一隻落湯雞!”
榮驊箏眼白翻幾番,忍了好久才咬牙道,“丫的,你欠揍是不?!”嘴巴說的都不中聽!
宇文璨再度仰頭笑了,笑得比方纔更開懷了。
小屁孩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啊,嘴巴張闔幾許愣是沒有出聲。
夏侯過這時候也感覺到自己渾身不自在,暗忖着自己是不是該走遠些……?
“王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榮驊箏還在維持着那個彎腰靠近宇文璨的姿勢,說罷她豪氣干雲的撩起衣袖,雙手叉腰,氣呼呼的道。
宇文璨聳聳肩,慢條斯理的道:“箏兒,你太粗魯了。”
榮驊箏還真的沒被人如此堵過話,氣得差點兒找一堵牆把自己解決了,深吸幾口氣,她真的的問道:“王爺,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宇文璨挑眉,是真還假的淺笑道:“本王怎麼捨得?”
是的,他怎麼捨得……
蒼白了二十多年的世界突然多出了這麼一個惹人疼的人,他,怎麼捨得她有一點的不悅?只是,這樣的她爲自己生動,爲自己呼吸的模樣真的讓人癡迷罷了……
榮驊箏聽着他略帶嘻笑的話語沒覺得感動,直覺得再度被人賭了一把氣,自己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抓心撓肺的抓着拳頭猛地跺腳。丫的,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嗚哇,她不要活……
榮驊箏一股氣堵在胸口想發泄發泄不了,胸口上下起伏着,指着宇文璨的手指猛地顫抖着,咬牙切齒的想要將眼前笑得雲淡風輕的男子一口咬碎。
宇文璨抿脣笑了,伸手摸摸她溼漉漉的長髮,輕聲道:“好了,莫氣了,不就一句話而已,乖,先去洗一趟熱水澡吧,不然真的要受寒了。”
“你管我!”榮驊箏朝他吼一句,然後伸手抓住他的衣領。
宇文璨脣邊噙着笑,笑得璀璨奪目。
“喂,你今天該不會被人點了笑穴吧?”榮驊箏不得不懷疑道。
宇文璨笑,“箏兒多慮了。”
還笑?!而且還笑得那麼好看?!榮驊箏頓時有迷糊了,腦子頓時成了一團漿糊,亂糟糟的,她煩死了。
宇文璨挑眉,“箏兒,怎麼了?”
榮驊箏目光全被他的嘴脣吸引去了,咬牙道:“不要說話!”
宇文璨真的閉嘴不再說話了,黑眸裡蘊含着的笑意卻一直沒退過。
“啊!”榮驊箏真的快被自己氣暈了,看着眼前薄薄的脣瓣,她竟然,竟然……
低頭低頭,再低頭……
向下向下,勇敢向下……
低頭個毛啊,向下作甚啊!
她到底在想寫什麼啊,等等!什麼東西這麼軟啊……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她掃到了眼前近在咫尺的臉龐,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mama啊,榮驊箏你丫的還真夠大膽的,竟然,竟然強吻人家堂堂一個王爺……
宇文璨看着榮驊箏的臉蛋兒朝自己一點點靠近,脣邊的笑越發迷人起來……
在兩脣碰觸的一霎那,宇文璨不着痕跡的嘆息了一下。
脣瓣上淺淺柔柔的觸感,紅脣被吸吮住的瞬間,榮驊箏覺得自己真的沒出息,不就一個吻嘛,不,不就一個吻嘛,幹嘛腿軟啊!
還有,不就舌頭碰舌頭嘛,幹嘛連眼睛都忍不住閉起來?
舌頭?舌吻?!榮驊箏被這個詞刺激得心神俱散,剛閉起來的眼睛咻的又睜開了。
宇文璨這個時候伸手扶住她耳朵處,輕輕的將僵硬掉的榮驊箏輕輕的向自己拉近,嘴脣離開一下榮驊箏的,輕聲誘哄道:“箏兒,閉上眼睛。”
榮驊箏愣愣的,聞言還真的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宇文璨笑了一下,托住她臉蛋兒的手微微摩挲着她的耳根,再次淺淺的吸吮着她略帶冰涼的脣瓣。1b5j8。
一個吻,脣舌教纏,氣息相融,一霎那都感覺到了霎那的擁有……
直到自己洗完了澡,榮驊箏還是不敢相信,也怎麼都想不透,自己好端端的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怎麼就會衝動得想要強吻一個男子呢,爲毛,爲毛嘛!
嗚嗚,她現在是真的想哭了,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宇文璨,自己佔了人家便宜就趕緊跑了,這是人該有的行爲麼……
吃飯的時候榮驊箏原本想還是不要出去吃了,出去肯定碰到宇文璨的,到時候多尷尬啊。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佔了人家便宜,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像樣子麼,有賊心沒賊膽?
好吧,這回兒成了賊了……17419962
榮驊箏知道這樣形容自己真心不太好看,但是,那卻是連自己也騙不了的實事,是自己那人給強了。
還低頭,還向下呢!
齷/齪!
於是,知錯了的榮驊箏還是摸摸灰溜溜的鼻子,臉上掛着比哭還難看的笑走出正廳和大家一起用膳。
小屁孩一看到榮驊箏出來,立刻在凳子上站了起來,扭屁股扭腰的,“箏姐姐,羞羞臉,羞羞臉!”
榮驊箏暗暗咬牙,如果是平常的話她肯定一巴掌把這不識相的小屁孩給劈了!哼,免費給他表演一場他沒感激倒是在這裡笑話她!
宇文璨掃一眼不知因爲剛沐浴完還是別的原因臉頰紅彤彤的榮驊箏,扯着脣角笑了一下,道:“箏兒,飯都要涼了。”
小屁孩嘿嘿的痞痞一笑,“箏姐姐害羞不敢出來。”
榮驊箏瞪他,不禁懷疑的想這個真的是四歲的小屁孩麼?
小屁孩也怕榮驊箏真的生氣,吐吐舌頭也不敢再造次了。
榮驊箏哼了一聲,伸出筷子往小屁孩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你給我記着!”
小屁孩站在椅子上扭了扭屁股,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榮驊箏很沒好氣,“你還要不要吃飯了?”
“要!”小屁孩奶聲奶氣的應着,然後轉頭對宇文璨道:“璨哥哥,你說的好菜什麼時候上啊?”
宇文璨瞥一眼其餘三人,淺笑道:“別急,就上來了。”他話剛落,夏侯過就親自用托盤捧着一碟蓋着蓋子的菜走了進來。
榮驊箏在夏侯過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落蓮?”
宇文璨瞥她一眼,“鼻子還真夠靈敏的。”
“真的是落蓮?!”榮驊箏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眼巴巴的看着夏侯過打開蓋子,將一碟香飄四溢的菜餚放上桌面。
“落蓮雪子雞。”宇文璨看榮驊箏感興趣的模樣,淡淡道。
榮驊箏很是興奮,落蓮她只見她師傅曾經擁有過一朵罷了,聞言也忘了之前的尷尬,忍不住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雞肉,入口甘香,肉質鮮嫩,輕輕咬一口,口腔和味蕾立刻感覺到了一個異常鮮美的落蓮香,讓人忍不住嘆息。
“此肉只應天上有……”
宇文璨笑了一下,也不說話。
小屁孩和榮驊亭也被這一股香氣吸引了,紛紛忍不住動手夾來吃,吃了第一口就異常震撼,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肉,真的讓人難以置信這世上有如此美味的東西……
“王爺,你應該早些讓廚房做這道菜的,真的非常好吃,明兒再吃如何?”榮驊箏厚臉皮的道,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以後天天吃怎樣?
宇文璨瞟她一眼,夾一塊雞肉放進嘴巴里慢條斯理的嚼着,完畢,才淡淡道:“明兒沒得吃。”
榮驊箏心痛了,“爲何?”
“你以爲落蓮很好找?”
榮驊箏尷尬一笑,“嘿嘿,那,那也是……”榮驊箏你這個貪吃鬼,就知道吃!
宇文璨雲淡風輕的瞥她一眼,道:“不過每隔一些日子吃一頓還是可以的。”
“那敢情最好了!”榮驊箏邊喊着東西邊含糊不清的回道。
宇文璨皺眉,“慢慢吃,這麼急作甚,又沒人和你搶!”
怎麼沒有人?!榮驊箏看着桌邊另外兩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敢情兩個小屁孩不是人?
“這次第一次吃,我讓廚房多做了一些,吃完了這些再端上來。”
“王爺你太貼心了。”榮驊箏忍不住嘆息道,在將一盤雞肉吃完之後另一盤立刻就上來了,榮驊箏還有小屁孩還有榮驊亭毫不留情的再度左右開弓,兩碟子的雞肉像是秋風掃落葉似的一掃而光了。
“呃,真飽啊……”榮驊箏打一個嗝,摸着肚子嘆息道。
宇文璨想說什麼,榮驊箏咻的彈起,急急的頭也不回的道:“啊,我,我還有師傅吩咐的事兒要做,先,先走了。”話罷,背後跟着一溜煙。
小屁孩眨巴兩下眼睛,看着那個背影再看看宇文璨,宇文璨笑得傾國傾城,“還在害羞吧。”
小屁孩點點頭,“箏姐姐那臉皮果真是可薄可厚啊。”
“修煉到家了的。”宇文璨贊同的抿一口茶,和一個小屁孩在扯淡。
“嗯嗯。”小屁孩煞有其事的點頭。
榮驊亭一直聽着,卻聽不出什麼來,莫名其妙的摸着腦袋。
正廳靜了半餉,然後不知怎麼的,東園的某一個廂房傳來了巨大的坍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