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在崖下生了火,兩人席地而坐,默默無語。秋水漫抱着肩,看着那燃燒的火焰,水靈的雙眸映照進那火焰的顏色,良久秋水漫突然問道:“要殺我的人是我爹,你知道嗎?”
說話間,她的聲音裡有一抹心疼,是爲這個身體的原主人。
蕭絕添柴的手頓了頓,隨即扔了一些乾柴進去,火焰越來越亮。他輕嗯一聲,回道:“他是太子黨的人,一直對我忌憚想除之後快。”
許是聽出了秋水漫的孤獨,他的聲音多了柔和。
秋水漫映着烈火的雙眸有些迷茫之色又問他:“你與他有仇,那他爲什麼要殺我,我可是他的女兒。難道就因爲我是你的王妃?”
蕭絕幽深的眸子落在秋水漫的身上,他不知道沒有失憶前的秋水漫知道多少事情,如果她找回了記憶又會怎麼想。
“你難道不知道出嫁從夫這個道理嗎?你既然嫁給了本王自然就是本王的人,他想殺了你,是害怕你以後幫着本王反過來對付他,就是這麼簡單。”蕭絕向她解釋道。
秋水漫眯了眯眼睛,隨即揚天一聲長嘆,果然在古代兄弟相殘,父子成仇這樣的事都是真的。
“別想那麼多了,你既然嫁給了本王,本王就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早點睡吧,常風他們明日會來找我們的。”蕭絕說着將秋水漫拉入懷中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秋水漫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也沒有反抗,或許是這一天的奔波讓她感到疲憊,或許是蕭絕的懷抱讓她有些安心,她靠在他的懷中慢慢的就睡着了。
蕭絕低頭看着她睡熟的模樣,淺淺的呼吸很是均勻,雖然是一身小斯的裝扮,但在月光看她姣好的五官分外有種別樣的美。
蕭絕一時間看的有些癡了,忍不住俯身在她瑩潤的紅脣上輾轉流連。
薄薄的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格外的美好,而秋水漫在夢中卻是恍然未知。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秋水漫從蕭絕的懷中醒來,她微微擡頭看着那挺直端坐的男人,好像一個晚上他都保持這這樣的動作。
五彩的光線打在他俊逸的臉上,從眉眼到鼻子在到他纖薄性感的嘴脣,秋水漫只覺得這些古代人的基因都特別好,可是卻想不明白爲什麼到了現代後都變異了呢?
“看夠了嗎?”蕭絕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深邃而不見底的墨瞳望着秋水漫。那幽深的瞳孔中似乎有一抹笑意,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掙扎。
秋水漫眨眨眼,匆忙低着頭,有種做壞事被人逮着的心慌。她從蕭絕懷中出來站了起來,伸伸懶腰,乾笑兩聲道:“這裡的空氣可真好,環境也不錯哈。”
蕭絕的脣角猛的抽了抽,沒有理會她。不一會的功夫,常風就帶着人尋了過來。
秋水漫知道自己跑路的想法又泡湯了,只能跟着蕭絕他們出了山谷,只是讓秋水漫沒有想到的是,蕭絕竟然抓住了莫江和達爾。
蕭絕詢問了莫江一些事情後,臉色突然陰沉的極其難看。秋水漫坐在馬車裡看着蕭絕朝着她走來。
“秋水漫,是你讓莫江改道往南走的?”蕭絕擡頭,一雙如火的烈焰望着她。
秋水漫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她已經看到他眼底的怒火。秋水漫硬着頭皮應道:“是。”
“你不希望本王找到你,你想逃走,甚至不惜和西涼使臣一起合謀躲開本王?秋水漫,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蕭絕隱忍着怒火,每一字一句都似咬着牙。
“我只想要自由,不想被你關在王府裡。”秋水漫低着頭,聲音輕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你是想要自由還是想去見你的心上人?秋水漫,枉本王不顧生死前來尋你,原來你根本就是執意要逃,好,很好,很好。”
蕭絕連說三個好字,一個比一個力道重,他猛的一揮衣袖轉身,秋水漫突然拉着他的手臂。
“蕭絕,是我錯了。你能不能放了他們兩人?”秋水漫有些懇求的語氣,那兩個人,並不是壞人。
蕭絕甩開秋水漫的手,沒有留下任何話,消失在她的眼前。這一路上,秋水漫也沒有在見過蕭絕,她知道他或許是真的生氣了,她觸犯了他的尊嚴,所以生氣,一定就是這樣。
回到王府後,秋水漫很是虛弱的坐在桌前,這舟車勞倫,因爲沒有蕭絕發話也沒有人給她吃東西,她快要被餓死了,好不容易回到王府,她只想好好吃一頓泡個熱水澡在好好睡一覺,其它的她不想在想。
“青墜去給我找些吃得來。”餓得雙眼發黑,秋水漫無力的說道。
青墜見她臉色蒼白,匆忙應了一聲,纔出房門就看見裘香雪氣勢洶洶的朝着這邊走來。
青墜暗道不好,她是知道這個裘姑娘的性子,只怕她這次來又是找茬的。青墜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擔心地看一眼房內的秋水漫,匆匆改了路去見蕭絕。
裘香雪衝進了秋水漫的房間,見秋水漫趴在桌子上,突然走過去狠狠的拽着秋水漫的衣服大罵。
“你爲什麼要回來?你爲什麼要和我搶我的絕哥哥?你這個討厭的女人,憑什麼讓絕哥哥不管不顧的去救你?我恨你,我恨你。”裘香雪失去理智地抓着秋水漫,一陣亂晃。
秋水漫被裘香雪搖晃的頭暈,她想掙開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許是裘香雪是氣急了,她扭曲的小臉憤恨到了極點,然後一把將秋水漫推到,秋水漫腳步踉蹌跌倒在地,頭卻狠狠的磕上了一旁的書案桌角。
秋水漫只覺得天旋地轉,漫天的頭疼伴隨着無盡的畫面衝進了她的腦中。最先涌現出的是她喝醉後來到她男朋友阿燁家看見的畫面。
她看見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纏綿的畫面,她醉酒歇斯底里的哭鬧,然後,然後他的男朋友拽着她的頭狠勁的磕上了房間的牆壁上。
後面的畫面便是一身喜服的秋水漫在洞房裡哭鬧想要逃走,然後被人踩住了衣裙磕在了桌角上。
然後那些零碎的記憶,陌生的熟悉的一下洶涌而至,秋水漫瞪大了眼睛,思維卻越來越混亂。她看着一抹玄黑色的影子匆匆走進來,然後看着蕭絕揚手一巴掌打在了裘香雪的臉上,哭鬧聲,和模糊的記憶越來越不清晰。
秋水漫暈過去前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她被自己的男朋友殺了,就因爲自己撞見了他男朋友出軌的畫面。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下,秋水漫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那漫天無盡的黑暗之中。
裘香雪捂着被蕭絕打腫的臉頰,哭着跑了出去,蕭絕將秋水漫抱在牀上,看着她額角不停流下的鮮血,他的心突然說不出的疼,那種感覺讓人窒息。
Wωω ▲тт kǎn ▲¢ ○
穆流非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他爲秋水漫上了藥,開了藥方後,便匆匆的去了留仙居,見裘香雪趴在桌上哭的傷心,穆流非的心如同針扎一般的疼。
“香雪,別哭了。”穆流非輕輕拍着她的背。
裘香雪似是找到了依靠,突然趴在了穆流非的懷中哭訴:“非哥哥,絕哥哥他從來都沒有打過我,她爲了那個女人他打我。非哥哥我好難過,是不是絕哥哥他不喜歡我了,他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穆流非聽着她悲慟的哭聲,心跟着沉了又沉,他將裘香雪緊緊摟在懷中安慰。
“香雪,王爺他不是不喜歡你了。而是你做的的確有些過分,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王爺他留下秋水漫是有原因的。”
裘香雪淚眼婆娑的看着穆流非,問道:“他能有什麼原因,他就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穆流非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王爺只是用她來解毒的,你放心他不會喜歡上那個女人的。”
裘香雪停住了哭泣,一雙淚眼看着穆流非。“解什麼毒,非哥哥你說清楚。”
穆流非只好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對裘香雪說了一遍,裘香雪聽後,似是有了希望了一般,她緊緊的握着穆流非的手問:“那是不是隻要絕哥哥的毒解了,那個女人就能死了?”
穆流非點點頭鄭重的對着裘香雪道:“香雪你放心,有我在,我不允許任何人跟你搶王爺,殷王妃的位置一定會是你的。”
裘香雪有些喜極而泣,她窩在穆流非的懷中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非哥哥,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你一定要幫我。等她爲絕哥哥解了毒,我一定要讓她去死。”
“好,無論你想做什麼,非哥哥都會幫你的。”穆流非有些貪戀這樣的懷抱,因爲只有這樣的時刻,才讓他切實的感覺到,他深愛的人在他懷中。
爲了裘香雪,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就算與蕭絕爲敵,他也在所不惜。
因爲,他的心完全屬於香雪,他不忍心看到香雪有絲毫的不開心。只要是香雪要求的,他都會去做,哪怕是違背自己的原則。
更何況,就算是爲了王爺,他也不能讓秋水漫活的太久,因爲她是秋相的女兒,從來就勢不兩立。
香雪聽到她的保證,破涕爲笑,清澈的眸子中有一抹暢快。不管是誰,想要搶絕哥哥的,她都不會放過。
穆流飛看着她嬌美的容顏,心中有些恍惚,恍惚過後,就是酸澀。
此時,日光正濃,在枝葉間落下來,在貼着窗花的開窗中散落,照在兩人身上,溫暖無比,帶着淡淡的溫情。
只是,穆流飛的心中似乎一直停留在春天料峭的寒冷之中,不自覺間,將香雪抱緊。
就算是自己的心難受無比,也依舊想要給懷中女子所有的溫暖。
而微風輕輕拂過,珠簾微撞,被花汁浸泡過的珠子散發着淡淡地馨香,沁人心脾。那碰撞的聲音,極其微小,卻不容忽視。像是誰的嘆息,直擊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