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繁星。
湖水與美酒,恰當的場合,氣氛良好。
在無邪繪聲繪色的講故事中,大家總算明白了,原來蕭絕在落日堡與祁陽公主還有一段孽緣。
而秋水漫竟然還碰到那麼一個奇葩陰險的公孫陌,真是讓人稱奇。
“漫兒,蕭絕,沒想到你們的經歷這麼精彩,早知道我也跟你們一起多好,能見識很多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還沒有見過女性不能出門的國家。”
溫月眼睛中都是嚮往,當看到蕭容澤提醒的目光之後,她忽而反應過來,衝着蕭容澤傻笑一下,算是掩飾過去了。
酒宴持續到子夜,秋水漫與蕭絕離開,溫月十分不捨。
“漫兒蕭絕,你們就在這裡住下吧,明日再回王府。”多日不見,擔驚受怕,現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當然想多待一會兒。
但秋水漫謝絕了:“溫月,現在昭月國的局勢並不太平,先皇剛走,那些守舊的大臣們時時想着挑皇上的錯,我們不能讓大臣們亂說,以後還會再見,我們先走了。”
溫月覺得秋水漫說的在理,只好同意了。
“那好吧,你們路上小心,無憂不在這裡陪我,我還真的有些無聊。”說完之後,溫月狠狠地瞪了蕭容澤一眼。
都怪蕭容澤,將她們的寶貝兒子送的那麼遠,她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兒子了。
並肩王府,此時夜色正沉寂,月色寧靜地照耀着安靜的王府,空氣裡瀰漫着不知名的清甜花香。
蕭絕一家四口站在門口,只覺得恍若隔世,尤其是秋水漫,她深深地凝視着闊別已久的王府,此時才覺得是真正的迴歸。
“爹爹孃親,我們到家了,無憂快讓哥哥抱抱,我們回去睡覺。”無邪摸摸無憂的手。
此時,一直安靜躺在蕭絕懷裡的無憂果然乖乖聽話讓無邪抱着,十分依賴。
手上頓時空了,蕭絕有些失落。不過卻也欣慰,看來自己不在的時間裡,無邪將無憂照顧的很好。
“我們也進去吧。”蕭絕攬着秋水漫的肩膀,溫和道。
進了並肩王府,秋水漫首先看到了青墜,青墜本來是晚上睡不着出來散步,看到秋水漫與蕭絕,居然愣住了。
三個人,對視了片刻之後,青墜才說道:“王爺,王妃,你們終於回來了。”
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但見秋水漫緩緩一笑:“嗯,不要驚動府上其他人,一切事情等明日再說。”
與青墜說好之後,消失了半個時辰的無邪居然匆匆跑過來了。
“爹爹,孃親。”稚嫩而焦急的聲音傳來,秋水漫與蕭絕面面相覷。
“怎麼了,無憂睡了嗎?”此時他們還以爲是無憂出了什麼狀況。
“不,是我剛纔,突然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無邪眉頭皺着,嘴脣緊抿。
“什麼大事?你感覺到了嗎?”無邪的第六感驚人,所以秋水漫才如此緊張。
夜色依舊安好,但無邪的眼睛卻有些擔憂:“我也不知道,只是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孃親爹爹,你們還是要小心。”
頓時,蕭絕與秋水漫哭笑不得。
剛剛從落日堡那裡逃回來,居然又有事情要發生,這讓她們措手不及。
兩人相視一眼,看來他們兩個人的生活,不可能太平。
“好了,無邪,你也不必太擔心了,一切就等來了再說,以前那麼多危險都能化險爲夷,這次也是肯定的,不過,你要多注意無憂,照顧好你們兄妹兩個,纔是我們覺得最重要的事情。”秋水漫神色嚴肅地說道。
無邪點點頭,擔心無憂醒來看不到自己,立刻回去,而後,寂靜的夜空下,只剩下秋水漫與蕭絕兩人。
“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秋水漫頗有些無奈,但那種自信的語氣,彷彿是在告訴蕭絕,不論怎樣,她都不會畏懼。
“沒關係,漫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放心吧,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去解決的。”蕭絕沉着臉色,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保護好母子三人。
“難道是昭月國有異變?”秋水漫凝眉沉思,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
卻見蕭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異黨勢力大多已經清除,就算他們賊心不死,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不足爲懼。”
他緩緩說完,秋水漫的神色依舊擔憂,隨後,他將秋水漫攬入懷中,輕笑着說道:“別的先不管,我們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等休息夠了,再做打算。”
這些天的算計,還有奔波勞累,他也的確是厭倦了。
“好。都聽你的。”秋水漫自蕭絕懷中擡起頭,一雙杏眼彷彿最溫柔的月光,清亮皎潔,讓人看了,就不忍再放開手。
在山脈之中,有一個竹子製成的小樓,背靠着山,面對着水。
觀之有青山蒼翠,聽之有流水泠泠。
時而有藥香傳來,將整個小竹屋籠罩在煙氣之中,彷彿仙境,又好似人間。
“流非,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你師父呀。”裘香雪摸着肚子,脣角笑的開懷,卻有些空洞,因爲關於以前的記憶,她完全不記得了。
正在煎藥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穆流非先是一滯,而後故作輕鬆地笑道:“師父遊歷四海,從不肯在一個地方安安生生地呆下去,要見師父,只怕有些難。”
卻見裘香雪臉色一變,像是沒有討到好處的小孩子:“哼,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好,所以纔不帶我見的?”
她驕縱跋扈,但穆流非卻愛她愛到了心尖上。
“不是的,我師父就是不太喜歡在一個地方呆着上次他來昭月國,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很久沒有見過我師父了,不過我的師父應該是在昭月國皇城對面的山脈那裡,道路極險,就算真要見師父,也要注意安全,更何況,你還壞了我們的孩子。”
穆流非輕輕一笑,摸了摸裘香雪的頭,卻被裘香雪一巴掌打開了。
“藉口,都是藉口,要是你師父真的想想見我的話,肯定跋山涉水前來,怎麼會如此不重視!”裘香雪面色證猙獰,表情痛苦。
“雪兒,你稍安勿躁。”穆流非對裘香雪簡直是愛到了骨子裡,捨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我怎麼稍安勿躁,穆流非,如今我快要臨盆,你還是這般遮遮掩眼,你究竟愛不愛我?”裘香雪目光凌厲,看着穆流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更像是看陌生人。
裘香雪不是那種溫柔知禮的姑娘,剛開始對穆流非的喜歡大概是一閃而過,最後她竟然有些厭倦這種在山林中隱居的生活。
“我當然愛你,雪兒這世界上我只愛你一個人。”此時,穆流非神色複雜,當他看到裘香雪對他的質疑時,心中居然閃過了幾分心痛。
“哼,這只不過是你的花言巧語罷了,穆流非你知道的,我不想在這裡呆着我要出去。”裘香雪神色堅定,一向穆流非對裘香雪都是百依百順,卻不想,這一次,他並沒有同意。
“雪兒,我做錯了一些事情,所以只能在這裡隱居,更何況,你不是說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嗎?就當是爲了我,留下來,好不好?”穆流非的聲音中帶着祈求。
但裘香雪脾氣上來,冷冷地說道:“是你犯了錯,爲什麼非要禁錮我的自由。”
穆流非不說話,因爲他無言以對。
“你說呀你說,啊——”就在裘香雪發脾氣的時候,肚子忽然傳來了一陣刺痛。
“穆流非,我肚子疼。”她本就到了要臨盆的時候,如今又發了這麼大的火動了胎氣,怕是不日就要臨盆。
“雪兒,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穆流非小心翼翼地將裘香雪橫抱起,匆匆往一早就準備好的產室走去。
“我肚子疼,好疼。”
夜色來臨十分,隨着裘香雪的一聲慘呼,孩子終於落了地。
“雪兒,雪兒,我們的孩子出生了。”穆流非抱起孩子,小心地摸摸裘香雪的額頭,還好,母子平安。
“你休息一會兒,我去讓玲兒準備湯藥給你補補。”
此時裘香雪十分虛弱,微微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之後,穆流非的神情突然變了,因爲他們的孩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哭鬧。
“這是怎麼回事?”穆流非仔細看了看孩子的體徵,明顯的,他的孩子臉上隱約有紫氣,呼吸微弱,眼睛半張着,十分難受的樣子。
“難道是中毒?”穆流非爲孩子檢查一番,頓時臉色凝重。
裘香雪曾經吃過失憶的藥,還有自己陷害秋水漫那次,難道所做的一切壞事,都要報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嗎?
頓時,他的手指收緊,眼睛中有兩行清淚滑落,十分哀傷。
“爲什麼,孩子,我一定會報住你的,不論付出什麼代價。”穆流非手指收緊,面無表情地看着殘月如血的窗外。
室內,裘香雪睡的正香,似乎是因爲力氣耗盡,難得沒有對穆流非大發雷霆。
穆流非盯着裘香雪,不知道怎麼瞞着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