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用來接待各國使臣的地方。
就建在皇城下,佔地甚廣,氣勢雄偉,壯觀無比。
此次宮寒琛與宮九緣入住的乃是西側的一個宮殿,殿內金碧輝煌,恢弘氣派。
此時,他二人正沉默的對坐在房內。
兩人之間的案桌上擺放着一碗清水,水中兩滴血液正在漸漸融合成一滴。
直到它們完全融爲一體,宮寒琛這才沉聲嘆道:“恭喜兄長,兄長果真是沐府十年前失蹤的大少爺沐昔墨,往後兄長再也不用爲身世之謎費神了。”
聞言,宮九緣並未立刻接話。
因爲這樣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今日似先是在沐府外撞上了那容貌與他分外神的柳沐兮,進入沐府後他又覺得那個府邸,不論是格局,還是景緻,都格外的熟悉。
只是……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曾經是否真的在那裡住過。
爲此,琛弟爲了幫他確認,不惜用計‘弄’傷了那柳沐兮,順利的取到了柳沐兮的鮮血回來確認。
想到這,他眸光微微一閃。
琛弟下手每個輕重,柳沐兮手背上的傷口似乎不淺,也不知他……
憂慮纔剛剛生出,他便自嘲的牽了牽‘脣’角。
那柳沐兮好歹是聞名於世的柳神醫‘門’下的弟子,小小的一道傷口自然是不會難到他的。
“兄長,你可要回去與他們相認?”宮寒琛在他沉默的期間,一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最終見他表情逐漸轉爲平淡,這纔出聲詢問。
“你該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宮九緣聞聲眉心略顯煩‘亂’的蹙起。
“可是兄長,沐府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一些事他們雖然壓下了並未對外聲張,知道的人卻也已經不在少數,那沐府老太太此次受刺‘激’過重,只怕……”宮寒琛說到這便未再繼續說下去,眸間隱過一道讓人不易察覺的暗芒。
“有柳神醫的徒弟在,她不會有事。”宮九緣脫口說出這話,才猛然意識到他潛意識裡,怕是已經將自己當做沐府的一份子了,故而不希望那慈祥的老太太遭遇不測。
“但願如此。”宮寒琛聳聳肩,起身端起那碗水離開。
“……”
宮九緣凝目望着他的背影走神。
即便知道了身世,也不能改變他如今的處境。
除非……
能幫母親找到她苦尋了十餘年的孩子,否則他擅自與沐府的人相認,勢必會‘激’怒母親。
思及此,他忽然有些後悔今日莽撞的前往沐府的舉動。
母親雖然放他與琛弟同行,暗中卻一直有派人以保護的名義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只怕……
過不了幾日,母親便該會知道這件事了。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數日後的清晨,一行人風塵僕僕的抵達皇城,聲稱是奉堇諾長公主的命令來接宮九緣回國的。
拗不過那羣人,宮九緣只能選擇回去。
宮寒琛送別宮九緣之際,在其身側壓低聲音說道:“兄長且放心回去,那宮離緋便‘交’由我來調查。”
宮九緣聞聲點頭,母親曾育有一子這件事除去他之外,便是琛弟也不知情。
只是……
若那宮離緋是母親數十年前遭賊人從皇宮中偷走的同胞妹妹堇瑜長公主,那麼……
生下七王爺與‘藥’王的那嫺貴妃又是何人?
沐府,竹林中。
沐千尋得知血十一的彙報,震驚不已的問道:“他真走了?”
血十一點頭應道:“據屬下的人查探後回報,那接走祁郡王的人乃是剛剛從西菱國趕過來的,屬下揣測,許是其養母堇諾長公主出了什麼事。”
沐千尋聞言沉沉一嘆。
此前她聽師兄說,當日西菱太子的行爲,該是爲了取得他的血,去與祁郡王的比對。
衝那原因,她雀躍的同時隱隱在期待着他在確認之後會回來相認,然而……
這一等便是好些天,非但沒把人等回來,反倒是把人給等沒了!
若早知如此,她就該主動去找那宮九緣的。
想到這裡,她猛的拍桌而起,目光灼灼的看向血十一問道:“你們家那位爺今兒不會過來的吧?”
血十一錯愕的回道:“王爺今日與皇上有要是相商,的確是不會過來。”
“太好了!”沐千尋歡呼一聲麻溜的翻窗回了房內。
“……”血十一不解的看向她急急奔走的背影,完全不明白這忽然之間她是想要做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因爲沒過一會兒功夫,沐千尋便換上了一身男裝,英姿颯颯的出現在他面前。
在瞧見她那裝扮的一瞬,他的眉頭就不受控制的一抖,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下一瞬沐千尋便揚起燦爛明媚的笑說道:“勞煩血護衛帶我去景福宮走一趟。”
血十一張嘴正要回絕,沐千尋又道:“對了,要走避人耳目的小道,絕對不能讓人看到我出府了。”
沐千尋說罷,不理會血十一面上的不情願,縱身便是一躍,落下時人已經站在通往慕容雲寒府邸的院牆上了。
雖然很是不情願,血十一還是不得不帶她前往景福宮。
這幾日,爲了躲避那些老嬤嬤,沐千尋都在竹林中依照記憶中的路數練輕功,雖然跟高手比不得,但至少已經能熟練運用,不會出岔子了。
未過多久,兩人抵達景福宮內宮寒琛所住的房間。
讓她頗爲在意的是,對於她的到來,那宮寒琛好似完全就不覺得驚訝。
不止不驚訝,他還在她開口詢問的一刻,立刻便答道:“兄長的確是你們沐府的沐昔墨,只是……因爲種種原因,兄長如今只怕是無法與你們相認的。”
“多謝相告。”沐千尋說罷轉身便要走,然那宮寒琛卻忽然拽住了她,問道:“你就不問問別的?”
“問什麼?”沐千尋眨巴着眼不解的反問。
“這……”宮寒琛噎住,他以爲前來確認的人會是那柳沐兮,沒曾想竟然是她,他以爲她定會追根問底,她竟然什麼也不問?
“我只需知道他是沐家的人即可,別的都不重要。”沐千尋說罷,‘抽’回那隻被宮寒琛拽着的手,與血十一一同離開了景福宮。
“……”宮寒琛凝望着他二人消失的方向,‘脣’角不斷上揚,深邃黝黑的眼眸中慢慢浮起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