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非從前的鐵騎軍了?
還會遭遇不測?
沐千尋擰擰眉,暗自糾結了一下,就立刻看向陌非歌。
他前些日子不是剛送了一批人進去嗎?
且那些人之中,有好些都是師兄當初救下的人,若是那些人遭遇了什麼意外……
可該如何跟師兄交代?
瞧見她眼底的憂色,陌非歌就哼道:“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遲早會被人賣了!”
沐千尋橫了他一眼,才又看向曲遠,問:“你何出此言?”
曲遠無聲一嘆,直言不諱的說道:“其實末將離開鐵騎軍已經有數十年了,這些年裡鐵騎軍裡面的情況末將也不是很瞭解,然當時末將離開的時候,鐵騎軍內部卻是一片混亂。”
“混亂?”沐千尋猛地皺了皺眉。
“對,當時率領整個鐵騎軍的元帥驟然離世,少帥還年幼,不能擔當大任,經商量後決定另選一位主帥,然在選主帥這件事上,各位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意見上卻出現了分歧,他們各自擁戴不同的人,發展到最後終是衍變成了兵戎相見的情形,末將不願參入其中,便率領部衆離開了。”
“……”
曲遠話落,沐千尋三人都沉默了。
若曲遠所言是真……
若當年那場爭鬥最終並未圓滿收場……
如今的鐵騎軍還能稱之爲鐵騎軍嗎?
會不會已經傷亡慘重到變成一羣殘兵了?
想到這一點,沐千尋就急聲嚷道:“爺,咱們得尋個時間進去看看。”
話落,她又立刻補充道:“不爲別的,就爲師兄看重的那些個孩子,若鐵騎軍的所在已經是一處人間煉獄了,怎能將他們丟在那裡不聞不問?”
陌非歌亦是相當着急。
這些年他先後可是送了好幾批人過去啊!
君修冥卻全然不爲所動,他沉默了良久後,看向陌非歌,問:“你此前說過,沒有她手中的玉符,便進不去鐵騎軍,那你是如何將人送進去的?”
陌非歌正欲答話,那曲遠就搶先說道:“鐵騎軍所在之處,有一處較爲大的瀑布,每年中有一天那瀑布的水流會變小,會露出一條進入鐵騎軍所在之處的狹窄小道。”
“若是這般,那不是有很多人都能進去?”君修冥眸光一閃,心下已經有了底,有很大的瀑布,又適合龐大的隊伍居住的地方,也就那麼幾處。
“非也,經由那小道進內後,便是一個迷宮,若無裡面的人帶路,便會在迷宮中迷路,活活累死在裡面也尋不到出路。”曲遠搖頭解釋道。
“原來如此!”君修冥勾了勾脣角,莫名對那迷宮生出了興趣。
“爺,我們……”
“你彆着急,眼下這邊的情況更爲要緊,前去鐵騎軍一事,之後再說。”
“嗯。”
沐千尋方纔開口,就被君修冥打斷,她只能點頭應下,因爲如今的情況,的確沒有抽身前去鐵騎軍那邊的餘裕。
暗自感概了一番後,她又衝曲遠,問:“如果你所言是真,你們爲何會幫着沈氏做了那麼多壞事?”
曲遠臉色瞬間黯淡了下去。
磨磨唧唧了好半天,才道:“末將乃是個粗魯的武夫,當年冒冒失失的帶着部衆離開了鐵騎軍,全然未考慮過生計問題,數千人想要生活下去並不容易,危難之際,沈相對我們伸出了援手,也是他幫我們尋了安身之處,起初他讓我們做的也並非傷天害理的事,直到他讓我們聽其女的吩咐,才……”
話到這兒,曲遠猶豫的收了聲兒。
幫着婦道人家爭寵鬥法什麼的……
說出來也太過丟人了!
沐千尋抿抿嘴,未再繼續詢問。
她雖還未全信曲遠的話,卻相信曲遠等人不像是那些會濫殺無辜的惡人,若面對的情況有關百姓的安危,他們該是不會臨陣倒戈的。
因爲這個,她稍稍放下了心。
君修冥這才衝曲遠說:“稍候你與炎虎趕去與旁人匯合。”
曲遠立刻點頭。
然……
緊接着他就出聲問:“末將見炎虎大人身上有傷,奔波一下恐會……”
不等他說完,君修冥就淺聲說道:“那點傷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曲遠當即垂首沉默的站到了一旁去。
在他看來,炎虎的臉色是相當不好!
但藥王卻說那不算什麼……
真不知道這藥王手底下的人,都一直過着怎樣的生活!
思罷,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沐千尋。
心中暗自嘆道:像!真是太像了!
曾經他也見過沐府病怏怏的七小姐,然卻並未覺得有多像,然如今再看……
卻發現,她眉宇間的那股靈氣,還有舉手擡足之間的氣質,都與他曾經在畫像上所見到的女子一模一樣!
比她母親千氏還要更像!
也正是因爲他,他纔會讓人主動罩上藥王的人。
沐千尋無視了曲遠不時打量她的視線,愁容滿面的嘆道:“元公公那麼好的一個人,都也已經遭了毒手,若是能讓他及早從宮中抽身而退就好了。”
聞言,陌非歌當即一頭霧水的詢問:“出了什麼事?”
沐千尋一言不發的將那信函丟給了陌非歌,待陌非歌看完後,才又嘆道:“眼下雖然救出了皇上,卻不知皇上何時才能康復,短期內是不能幫元公公報仇了。”
“他未必就已經遭了毒手。”君修冥微微擰眉,不喜她這總是替旁人操心的習慣。
“但願吧。”沐千尋聳聳肩,又是一嘆。
“東菱的事,就交給你男人去管,你該想想咱們天菱國的事了,若你始終什麼也不做,我可不保證能一直幫你攔下那一羣吵着要與你本人商量細節的老頭子!”陌非歌看完信函,順手就將那信函焚爲灰燼了,這種東西再留着也無益。
“老頭子?”沐千尋問出口後,立刻就想到了各大家族的那些個長老們。
“那些老頭子也就不說了,長樂谷的事……”陌非歌方纔將長樂谷三個字說出口,就瞧見沐千尋面色劇變,他立刻就收了聲。
“讓人去確定過了嗎?當真……全死了嗎?”沐千尋眼眶微澀,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又鬆開,她刻意不去想長樂谷的事,並不代表她不在乎,她只是爲了孩子,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