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這一舉動,君修冥只揚眉寵溺的笑了笑。
他的女人不需要揹負太重的責任,只要在他身後安度一生即可。
所以……
如果她不想揹負重建天菱國這件事,他定會幫她清掃所有的障礙,不管對象是何人!
換言之……
若她決定揹負起重建天菱國的使命,他也會全力支持她,幫她謀劃好一切!
柳湛卿因沐千尋的舉動怔楞了一瞬,隨後才道:“小姐還年幼,我知道我即將提出的要求對小姐來說太過苛刻,然除去小姐之外,再無旁人能達成所有人的期許了。”
聞言,沐千尋擰擰眉,依舊待在沐千尋身後沒有出去。
她不過是一個小女人罷了!
她只想過上相夫教子的日子,不想去做那勞什子女皇啊!
女皇也就罷了,搞不好她還得女扮男裝!
想想就麻煩死了,她纔不要呢!
柳湛卿停頓了片刻,又道:“小姐可知,就算拋開八大家族的人不談,拋開這長樂谷的人不談,在這世間,也還有數之不盡的人在等到着重返家園,小姐當真忍心看着他們無止盡的等下去?”
“咳咳!”沐千尋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總覺得聽柳湛卿這樣一說,她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了罪惡感。
“小……”
“這裡風景別緻,美到叫人心醉,又無人打擾,你們應該過的舒心又自在纔對,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還會想要回歸故里嗎?”沐千尋從君修冥身側探出頭去,直勾勾的看向牧葑。
“……”
被打斷話的柳湛卿也擡頭看向牧葑。
牧葑僵了僵,暗自思忖了一番才道:“在下不敢保證這裡所有的人都抱有那樣的想法,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拒絕迴歸故里。”
沐千尋爲難的一擰眉。
沉默了片刻,又看向柳湛卿問:“據我所知,天菱國的人口並不多,經過了這麼多年,你確定還能重建出一個天菱國嗎?”
柳湛卿聽到這話,心底暗暗鬆了口氣。
小姐既然這樣問了,就表明她並沒有堅定的排斥這件事。
故而他立刻回道:“小姐可知,最初的八大家族加起來也不過就千餘人,然而如今,隨便一個家族便不止千人,想必這裡也一樣。”
柳湛卿停下的一刻,牧葑立刻出聲附和道:“的確如此,最初的時候,我們這裡也不過數千人,不過如今……”
頓了頓,他大概估算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今該是有數萬人了。”
沐千尋微微一驚。
就這麼一個山谷中,居然生活了數萬人?
對上她的驚訝,牧葑神采飛揚的笑道:“我們的長樂谷,是由數個村落組成的,這裡只是其中之一,周遭還有幾個村落,且那些村子裡的人都比我們這裡多,因爲這裡是入口,留在這裡的都是一些武功高強的人,以防止有惡人闖入谷中。”
沐千尋努努嘴,心情忽然變得格外沉重。
若將各處的人加起來……
說不定真就能組成一個國家!
然她絕對不要當那勞什子女皇!
思及此,她重重咬上脣瓣。
片刻之後,她凝目掃向一旁微垂着頭滿腹心事的宮九緣。
千氏生下的三個孩子裡面,不管是她,還是柳沐兮,都不適合做那統帥天下的君王,唯有這宮九緣……
他雖冷冽淡漠,卻行事穩重!
他五官出衆,氣質不凡,骨子裡還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
這樣的他,毫無疑問是適合上位者的人選,但……
他眼下是西菱國的祁郡王!
還是那心懷不軌的堇諾長公主的養子!
在他拋棄西菱國祁郡王的身份回到沐家之前,在他徹底與堇諾長公主斷絕關係之前,都不能將他列入備選人之中!
不過……
倒是可以將他當做來日助她脫身的人選!
這般一想,她才緩慢的從君修冥身後走出來,上前將柳湛卿扶起來後,緩緩說道:“重建一個國家並非三兩日就能完成的事,柳家族長不要太過急躁了,咱們需從長計議。”
柳湛卿心中一喜,眼中當即閃過道道興色。
然……
他的眼神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他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只怕無緣親眼看到天菱國的重建了!
對上他忽然而來的沮喪與傷感,沐千尋又溫聲勸道:“師父醫術超羣,他興許能讓您老人家再撐上個幾年呢?”
乍聽到她這話,柳湛卿並未立刻將她口中的師父與自己的兒子柳無寐聯繫到一塊兒,因此臉上出現了疑色。
伍笠立刻解釋道:“湛卿兄你怕是還不知道,除去藥王殿下以外,咱們小姐也是你家那位神醫的愛徒。”
聞言,柳湛卿瞬間恍然。
但下一瞬他卻氣呼呼的哼道:“誰稀罕那不孝子的醫術了!”
聽到他這話,柳湛燐與柳湛宓立刻相視一笑。
旁人興許不清楚,他二人卻是最瞭解不過的,大哥就是嘴硬!
事實上,大哥一直都以那孩子醫術超羣、文明四海而自豪不已!
他們還曾親眼看到大哥一臉欣慰的在大嫂墳前與大嫂說那孩子的事。
“阿嚏!阿嚏!阿……”
“師父,雪嶺周遭溫度奇低,您老可是染上風寒了?”
此時此刻,雪嶺山下某處。
柳無寐忽然無緣由的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慕容雲寒聞聲立刻屁顛屁顛的上前詢問。
柳無寐卻很是嫌棄的橫了他一眼,摸了摸鼻頭叱道:“別亂叫!老子纔不是你師父!”
慕容雲寒討好的笑道:“我說師父,您老人家就不要這麼倔了,我這都叫了您這麼多天師父了,您老就開開恩收了我唄。”
柳無寐再度沒好氣的橫了一眼過去。
若換做旁人,這般纏着他,他定要對方好看!
然眼前纏着他的人,是他兩個徒兒的好友,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心念轉了又轉,他忽的指向前方一閃而過的翠綠身影叫道:“你若幫老子抓到那小東西,老子就答應收你爲徒!”
乍聽到這話,慕容雲寒狹長的雙眼倏然一亮。
然那亮光轉瞬就黯淡了下去!
抓別的什麼鬼都好說,可師父偏偏讓他去抓那條小蛇!
那小傢伙可不好抓啊!
他跟師父兩人在這圍追堵截都折騰好幾個時辰了,連那小傢伙的尾巴都未曾碰到過,這要抓住它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