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君華殿。
沐千尋近日越發的慵懶,平日裡無要事,是已經一步都不想起來走動了。
許是柳無寐與柳沐兮不時給她送來的藥膳起了效果的緣故,她的肚子短短時日裡變大了許多。
含冬見沐千尋的氣色日益便好,終日裡樂得合不攏嘴。
衛嬤嬤等人亦是那般。
縱然眼下的局勢,皇城中人心惶惶,混亂不堪,君華殿裡卻是其樂融融的,下人們整日都圍着沐千尋打轉,沐千尋本人也格外的淡定,絲毫未受外界的影響。
這日午後。
沐千尋昏昏欲睡之際,忽的想起了之前將那元公公交給小九一事,立刻讓含冬將血十二找了來問話。
“回王妃,就屬下所知,那元公公嘴極硬,便是小九已經使出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招數,他也始終不肯開口。”血十二滿面愁雲,她深知王妃最想從那元公公口中知道的,乃是其父母的消息。
“嘴硬啊……”沐千尋若有所思的蹙眉,睏意瞬間全消。
“是。”血十二愧疚的垂首,好似是因爲她辦事不力,才未能問出任何線索來的一樣。
“……”
沐千尋託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
血十二一言不發的候着。
王妃不開口,她也無法主動退下。
半晌,沐千尋忽道:“你讓鬽去試試。
”
血十二驚訝擡頭。
鬽嗎?
那個鬽昏迷了多年,該是與元公公之間並無交情的吧?
心中雖有疑惑,然王妃開了口,她也只得照辦。
血十二走後,凡之忽然跌跌撞撞的衝進君華殿,一把鼻滴一把眼淚的哭喊道:“王妃,奴婢不小心把沛兒弄丟了!”
“弄丟了?”沐千尋挑挑眉,還未當一回事。
“小王爺與奴婢,還有七王府裡的護衛,找遍了整個七王府,也未尋到她人,奴婢擔心……嗚嗚……奴婢擔心她被人抓走了!”
“……”
沐千尋這才從美人榻上坐起身來。
天氣逐漸轉熱,窗前的軟榻已經替換成了較爲涼爽的美人榻。
好端端的,人怎會丟了?
難道……
是逵?
沐千尋瞬間便將沛兒的失蹤,與之前流連與七王府的逵到了一塊兒去。
逵那般神秘的男子,若無特殊的原因,該是不可能瞧上楚雲卉那等貨色的!
所以逵定然是爲了利用楚雲卉達成某些事!
心裡雖是掀起了巨浪,沐千尋表面上卻是未露出一絲的異色來,只故作平靜的說道:“凡之,你稍安勿躁,我這邊加派人手去尋找,定然能將沛兒找回來的。”
凡之已經是淚眼婆娑的狀態了,聞言眼淚凝固了一瞬,忙用力的點頭。
雖然不見的能找到……
可王妃都這樣說了,她也只能先強行冷靜下來了。
這邊凡之方纔安靜下來了一些,陌羽便從窗外閃身而入,陌戒與千層緊隨其後。
沐千尋極快的掃了他三人一圈,而後道:“將眼下能動用的人都用上,儘快找到凡之的下落。”
“是,王妃。”
“……”
沐千尋凝目等那三人離開,然後緊皺着眉頭掃向了小綠窩的方向。
小不點兒出府許久了,不僅沒尋到藍櫻,連它自己都未能回來……
想到逵身邊有一條如逵一般神出鬼沒的蟒蛇,她就心憂不已。
小不點兒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小白蹲坐在美人榻一角,睜着一雙靈動的眼睛,問。
‘主人,你是在擔心小綠哥哥嗎?’
“嗯。”沐千尋輕應一聲,小綠從前動不動就喜歡往她身上蹦躂,近來卻是忽然不那般做了,究竟是爲何呢?
‘主人別擔心,小綠哥哥不會有事的。’
‘……’
聽到小白這話,一旁的小黑受不了的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這娘娘腔自己分明也很擔心那條笨蛇,卻還來安慰人!
小白自是沒感受到小黑的白眼,又接着說道。
‘小綠哥哥那麼厲害,比小黑哥哥厲害多了,它一定……’
‘你說什麼!’
小黑幾近於咆哮的吼了一嗓子,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小白受到了驚訝,忙竄回了它自己的窩裡去。
沐千尋莫可奈何的搖搖頭,低嘆出聲的同時責備的掃了一眼小黑,而後疑惑的望向小白。
以往遇到這樣的情況,它該是會直接竄到她懷裡來的。
今兒這是怎麼了?
莫不是……
她做了什麼惹小白生厭的事?
這邊沐千尋蹙眉暗自尋思,凡之雖就站在她面前,卻是全然都沒注意到她方纔跟那兩小隻的互動。
只因凡之滿心滿眼裝的都是沛兒的安危,無暇顧及其它。
待沐千尋回過神來,見凡之還在發愣,這才喚了衛嬤嬤進來,讓她帶凡之下去歇着。
凡之剛走,宮裡就來了人。
來的還是君御烈本尊。
沐千尋不得已起身請安道:“兒媳見過父皇。”
君御烈擺擺手,礙於身份的緣故,他便是此際有些亂了方寸,也未直接進到沐千尋房間的內室,只在外室坐下。
“父皇可是因爲沛兒的事出的宮?”沐千尋在含冬奉上茶水後,出聲詢問。
“正是。”君御烈心憂不已,這事若放在他年輕的時候,他必不會這般着急,因爲年輕時的他,壓根兒沒有將親情太當一回事,只是人一上了年紀,就會開始患得患失,不想失去身邊任何的人或事,更何況還是一個他有愧與之的孩子。
“哦。”沐千尋攏着眉應了一聲,乖順的站到一旁。
“你坐吧。”君御烈半晌才注意到沐千尋近日肚子大了許多,這般在旁站着不太好。
“謝父皇體恤。”沐千尋也不矯情,立刻就去到一旁坐下了。
“馬上就五月了,你可做好準備了?”君御烈想到君修冥的孩子即將出世,多少有些激動,他原本以爲,阿染那孩子此生都不會成婚,也不會育有子女!
“這個……”
沐千尋忽然有些忐忑,修剪得當的指甲不由得嵌入了掌心的肉中。
那位爺近日忙碌不堪,都未能過來陪她。
她也沒個說話的人兒,有些話也不適合告訴旁人。
其實……
離臨盆的日子越發近,她就越發的不安。
她擔心孩子會無法順利降世。
也擔心她自己會撐不過去,然後又重複那無休止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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