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朝着下方瞄了一眼,只見那具女屍正仰着頭直勾勾的瞪着上方,筆直的雙手像是兩根枯死的乾柴,死死的抱住我所攀爬的柱子,我像蛇一樣纏在柱子的上方朝着下方望去的時候,女屍頭頂零散的幾根枯黃的髮絲映在眼簾,顯得觸目驚心。
女屍緊緊的抱着柱子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之前兇猛的撞擊似乎撼動不了柱子分毫,見到女屍不動,我心中也稍微平息了些害怕,反正他不會像人一樣能夠彎曲關節,既然她爬不上柱子,我還擔心個毛線,最多閉上眼睛繼續往橫樑上爬,一旦我安全的上了橫樑,那與女屍之間的距離,也便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井水犯不了河水。
我朝着鵬博士打了個口哨,示意他趁女屍此刻不動,趕緊上到橫樑,然而鵬博士瞪着我這邊的眼神,卻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緊緊咬着牙關,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子明,這女屍怎麼瞧着那麼邪乎啊?”
“哎呀,我去!都成屍體了,她丫的還會動,這能不邪乎嗎?”大頭因爲身體比我們三人都要胖上一圈,此時爬到柱子一半的時候,休息了半天依舊氣喘吁吁,扯着沙啞的嗓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鵬博士沒有理會大頭的話,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張望着女屍的方向,繼續說道:“子明,你仔細的看看女屍,她好像是在……是在……笑!”
聽到鵬博士有些打顫的話語,我心頭也是猛的一驚,女屍嘴角留笑,屍體不可能會自己張開嘴巴發出笑意,那也就是說女屍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張開了嘴,我心想:“她笑就笑唄!跟咱有啥關係?”我本意是不想轉過頭看向這具詭異女屍,但鵬博士他們畢竟是跟我一起來的,而且他們剛纔的表現都很英勇,現在我若是逃避不朝着女屍張望一眼,豈不是顯得我膽小如鼠。
儘管心裡面對女屍存在一定的恐懼,想着不能在兄弟面前丟面子,硬是打腫臉充胖子死磕着頭皮再次低下了腦袋,本想簡單的望一眼就算過去了,豈料這隨便張望的一眼,卻使得我的腦袋像是被定格了一樣,呆癡癡的望着這具女屍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鵬博士所說的沒有錯,瘦如干柴的女屍嘴角,確確實實有着一抹詭異的上翹,黃中泛着黝黑的皮膚像是從煤窯中出來一樣,嘴角上殘留的笑意並不是對着我的方向,我順着女屍眼神的放向望去,心中頓時猛的一緊,張大的嘴巴朝着鵬博士方向支支吾吾了半晌,愣是沒有將一句完整的話說出口。
鵬博士看着我驚恐的眼神,張着大大的嘴巴止不住的冒着冷汗,不解的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影子,你身子下面有兩道漆黑的影子!”抱着柱子死死的不敢放鬆分毫,生怕雙臂一鬆整個人都直挺挺的掉落在女屍的懷抱裡,然而瞧見鵬博士身下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兩道暗淡的影子之後,心中一個趔趄還是向下滑了一米多的距離。
大頭聽見我的話,整個人也是一震,突然開口說道:“鵬博士,你快下去,不要呆在橫樑上,你上面有人!”
“我操!”只聽得鵬博士口中大罵,卻是半晌沒有動彈,也不知道他此刻還死死抱着柱子墨跡啥。
大頭見鵬博士也沒有聽進自己的話語,急的嗷嗷直叫,衝着鵬博士便張嘴大喊道:“你他媽的是想死,還是怎麼滴,趕快下去啊!”
“你以爲老子不想下去,沒瞧見那滲人的女屍還在下面等着的嘛!”鵬博士此刻也挺憋屈的,懸在柱子的正中間,上也無法上去,下也無法下去,急的兩眼通紅差點就流出男兒淚了。
我搖了搖腦袋,深深做了幾次深呼吸,儘量讓自己恐懼的情緒平復下來,最重要的是在關鍵時刻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女屍望着方向是鵬博士,然而鵬博士的柱子下方卻突然的冒出兩個身影,我將爺爺從前對付鬼屍的法子在腦中想了一遍。
鵬博士此刻的心裡防線怕是接近了邊緣,苦苦搖着牙尖,哆嗦着說道:“我家怎麼成鬼窩了,這些他孃的到底啥玩意?”
我心中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數,一具女屍和兩道驀然出現的鬼影,怎麼待了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難道他們此刻和我們不動聲色的僵持,莫非還是在等待什麼機會?
心中越想越覺得的不對勁,抱着柱子艱難的騰出手掌朝着鵬博士擺了擺,說道:“別吵,我想想辦法!”
“你倒是快想,在不想我也要掉下去了!”小金的位置是在大頭的前方,他們此刻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大頭也連聲催促我道:“要不咱下去和她拼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像我們現在這麼躲着藏着也不是辦法,到時候身體堅持不住了,那也就只能任他們隨意宰割了。”
大頭的話不無道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形式逼得我們要做出一個決定,腦中還在飛速的轉動着,回想曾經在老家跟在爺爺身後的感覺,想到這些的時候腦中突然的閃過一個念頭,想起了以前上學時讀過的一篇文章,名爲《宋定伯捉鬼》。
所講述的內容是:南陽宋定伯年少時,夜行逢鬼。問之,鬼言:“我是鬼。”鬼問:“汝復誰?”定伯誑之,言:“我亦鬼。”鬼問:“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
數裡,鬼言:“步行太遲,可共遞相擔,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擔定伯數裡。鬼言:“卿太重,將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復擔鬼,鬼略無重。如是再三。定伯復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於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聽之,瞭然無聲音。定伯自渡,漕漼作聲。鬼復言:“何以有聲?”定伯曰:“新死,不習渡水故耳,勿怪吾也。”
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擔鬼著肩上,急執之。鬼大呼,聲咋咋然,索下,不復聽之。徑至宛市中下著地,化爲一羊,便賣之恐其變化,唾之。得錢千五百,乃去。
從這個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鬼已經變成了一隻羊了,然而宋定伯這個人還朝着鬼物吐了兩口唾沫以防萬一,之前我也曾聽說過十大辟邪物,其中就有唾沫這麼一說,雖然利用唾沫辟邪是走上絕路實屬無奈之舉,但至少這也是一個可行的方法。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心中頓時涌上了一絲希望和信心,對着大頭和鵬博士喊道:“大家不要害怕,以前我遠叔曾告訴我,自古便我十大辟邪物,其中有一件是我們隨身攜帶的……”
鵬博士慌張的神情聽到我這麼一說,頓時露出一絲希望,直呼道:“啥,是啥,你快說!”
我緩了緩口氣,緊接着剛纔的話說道:“唾沫,我們朝着女屍吐唾沫,至於那兩道鬼影現在沒有動彈,我們也別管那麼多,事不宜遲趕快行動!”
大頭聽到我的話,不禁懷疑的說道:“那宋定伯捉鬼指不定是一個傳說或者小說之類的文章,能有可信度嗎?要是待會我們跳下去,朝着女屍吐幹了口水也不見效,那可怎麼辦?”
此刻我也不想在跟他們繼續墨跡,這段時間耽擱的已經夠久,等下若是女屍和鬼影一起發飆,那還真的找我爺爺出土瞭解決這件事情了,沒有繼續和他們多說什麼,抱着柱子轉過一個方向,挪動到女屍的對面,向下滑動了一米多的距離,也顧不上考慮其他太多的因素,抓過臉就朝着地面跳下。
正在我跳下來的一瞬間,女屍在此刻也挪動了身子,僵硬直挺的雙手機械的垂下於大腿外側,身子微微向旁邊一邪便閃過柱子朝我大步跨來,情急之下我猛的翻過身子,仰起頭看見女士正臉的時候,嘴裡面早已經準備好濃濃的一大口唾沫,等到女屍的臉面進一步靠近的時候,“譁”的一聲響。
我整個身子猛的向後退去,口中的唾沫正好砸向女屍的面龐,女屍因爲身子僵硬,雖然在第一時間有所避閃,但是依舊沒有閃過那砉然出口的口水,隨着女屍乾枯的嗓子驀然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吼”聲,心中對於唾沫治鬼的作用算是增加了幾分瞭解。
大頭和鵬博士三人見此方法有效,趕忙三下五除二的從柱子上爬下來,大頭轉過身子沒有直接朝我的方向跑來,而是繞道篝火旁邊,撿起地面上的鋼刀放在火堆裡面烤了一會,直到刀刃被烈火燃燒的通紅,方纔大喊着說道:“閃開,讓老子捅了她!”
鵬博士和小金兩人,此時還在對着地面上不斷打顫的女屍吐着口水,生怕女屍還會繼續站起來有所反抗,直到自己嗓子難受分泌不出半點唾液方纔罷休。女屍的臉部受到我口水的攻擊,此刻正在冒着一縷縷的藍煙,像是菸絲燃燒之後冒出來的煙霧,然而大頭一刀插在女屍胸口的時候,隨着“滋滋”聲不斷冒起,大頭擡起眼望着我們三人,充滿疑惑的問道:“你們倆的口水,對女屍似乎沒有啥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