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聞鬼事
小毛子叔叔被棺材裡面的屍體着實嚇愣住了,導致他半晌沒有回過神,政福叔小心翼翼的向後倒退了幾步,然後睜開眼睛看着倒在地面上的小毛子,喘着粗氣說道:“你搞什麼東西?”
然而躺在地面上的小毛子,整個臉色在油燈的閃爍下顯得蒼白無力,整個身子都在不斷的瑟瑟發抖,話語不清的說道:“你……你,你看……看棺材裡面的人!”
政福也不知道他搞的什麼名堂,難道躺在棺材裡面的屍體他還認識不成,此時的他在陰森森的古墓裡面也是嚇的心驚肉跳,根本顧不上太多,舉起髒兮兮的手掌就往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
大口的喘息了幾口氣,雙手死死的捏着拳頭,壯着膽子走向了棺材的旁邊,從地面上爬起來的小毛子輕輕拍去了身上的灰層,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一根木棍提在手上,慢慢的走到政福身邊。
兩個人四隻眼眼鏡相互對視了一眼,然而彼此的眼眸裡面傳遞出來的信息,卻也是驚魂失魄。政福長長呼出憋在肺裡面的一口氣,朝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說道:“你剛看清楚了沒有?”
“你看下不就知道了!”小毛子瞪着他說道。
政福也懶的和他在說廢話,緩緩的轉過頭朝着棺材裡面望去,一眼望去胸口不禁猛的一怔,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受到心理衝擊而來的恐懼,凝結成豆大的汗珠不斷的落到伏在棺材邊緣的手背上。
漆黑如墨的棺材靜靜的包裹着一具不腐的屍身,雖然站在旁邊的兩個人不知道棺材裡面曾經是裝着誰下葬到這裡,但是此刻他們眼前出現的屍體,卻絕對不是第一次下棺的人。
平躺在棺材裡面的人,身上穿的是一件破舊的中山裝,滿身都是打滿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補丁,呈現在兩人眼簾裡面的死屍面容,纔是真正嚇愣住他們的原因。
“好熟悉的面孔,在哪裡見過?”政福叔叔扭過頭,看着站在身邊不斷髮抖的小毛子。
“你看他的腳!”小毛子叔沒有直接回答政福叔的話,望着身邊人驚異的臉孔,政福心裡面也敲起了“噗通——噗通”的聲響,而且一聲響似一聲。
政福再次扭過頭朝着棺材的底部看去,屍體的褲腳從大腿處像是被凌亂的撕扯下來,破碎不堪。兩條腿也是傷痕累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路出白森森的腿骨,眼光再次轉移到屍體的腳上,卻發現這具屍體沒有穿鞋子!
政福心頭一愣,暗想道:難道鞋子爛了?
他把這個問題和站在旁邊的小毛子叔重複了一遍,小毛子盯着屍體早已經嚇的魂不附體,哪裡還有心思搭理他的問題,再者政福考慮不清楚的事情,他就更加的摸不着頭腦了。
直愣愣的眼睛充滿疑惑的看着政福,癡癡的說出一句:“估計是吧!”
“應該不是腐爛了,你看他身上的衣物都沒有腐爛的跡象,怎麼就單獨爛掉了鞋子,你再看他兩條腿全都充滿了傷痕,腳上的鞋子應該是和這傷痕有關!”政福叔叔不確定的猜測道。
“會不會是遇到什麼厲害的東西,他將鞋子拿下來當做武器弄丟了?”哆嗦的雙手將木棍靠在腳邊,從兜裡面掏出兩根菸,兩人點上火席地而坐,大口的抽了起來。
爺爺他們幾人圍着篝火,聽着小毛子凌亂的敘述到這裡的時候,也曾問過他,爲什麼不趕緊拿了黑眼鏡要的東西就走,反而在墓室裡面逗留,這樣面臨的危險豈不是更大?
小毛子叔叔回答的是,當時他們全都被嚇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況且那具屍體像是睡着了一樣,閉上的眼睛誰敢把他再次睜開,挖他的眼珠子,萬一他醒了怎麼辦?
當然,這一點只是他們當時心裡面的恐懼,真正的主要原因是,當第一眼看見這具屍體的時候,在他們腦海記憶裡面似乎有關於屍體的記憶,只是明明要說出口的話,卻卡在喉嚨裡面不知道怎麼說。
兩個人在冰涼的地上坐了半天,兩隻菸頭都燃燒到了盡頭漸漸熄滅,政福站起身子活動了下筋骨說道:“趕快把事情辦了,這鬼地方呆着真是瘮人,早點回去拿錢走人,不然天都亮了!”
“不……不管……不管他了?”說完朝着棺材裡面的屍體指了指,斷斷續續的說道。
“管個屁,怎麼管?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他是誰?”政福說完就捲起袖口,準備下手開工挖眼珠了。
“啊……我知道了!”
驀地一聲叫喊,政福頓時被驚的猛的一縮脖子,停下上前的腳步,氣呼呼的轉過身子,對着小毛子喊道:“你他孃的,別一驚一乍的可行,嚇死老子了你也別想回去!”
儘管小毛子受到政福叔的一頓罵,但是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支起雙手將臉上的汗水一把抹去,對着政福招招手說道:“我想起來他像誰了?”
政福沒好氣的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說道:“像誰?”
“乞丐,那個野乞丐!”小毛子叔叔朝着政福輕微的點着頭,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
“像他?怎麼可能,當時他進村的時候,我們還是穿開襠褲,我都不記得了,難道你還記得?”政福不屑的看了一眼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真的,當年我們雖然還小,但是我對他的記憶卻很清晰,我剛剛一直在看他的腳,你有沒有發現他的腳有一個特點?”小毛子一邊說着,再次從懷裡面掏出煙火,點燃一支菸夾在顫抖的手指間。
“特點?沒有傷口的地方就沒有爛,有傷口的地方爛的不嚴重?”政福抽了口煙說道。
“不是,不是。屍體的腳後跟有一層黑黑的老繭,而且在腳踝處也有,腳背同樣也有厚厚的老繭,我們莊稼人赤腳幹活腳上出現老繭不奇怪,但是這個古墓裡面躺在棺材裡面的一具屍體也同樣如此,這怎麼可能?況且,他腳上的老繭,很明顯是常年穿草鞋摩擦造成的!”小毛子緊張的一口氣將這句話說完,狠狠的抽上幾口煙,來不及吐出煙霧再次抽出一根菸準備點上。
政福急忙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抽了,開口說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那又這麼樣?我們是來賺錢的,況且他只是一個死人而已!”
小毛子叔叔見到政福還想挖出他的眼珠子,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不禁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這老頭子失蹤了很多年了,突然出現在了古墓裡,而且還詭異的躺在棺材裡面,在生前似乎還受了傷,如果他的傷不是在山林遇到野獸造成的,那麼一定是在古墓裡面導致的,這樣一來豈不是說這沉寂不知道多少年的古墓裡面,還有活物?”
政福也是冷不丁的渾身一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說道:“我說毛子,如果真是這樣,那你說我們還能活着回去不?”
小毛子叔叔這一番話說出來,政福之前果斷的形象瞬間就消失了,現在的主動權似乎掌握在了小毛子叔的手裡,兩個人商討了半天決定還是順着原路回去,拖延的時間長了指不定自己的這條小命也得葬送在這裡。
兩人打定回去的注意,也不管外面的黑眼鏡看到他們沒有帶出需要的東西,會不會發狂,畢竟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政福叔叔拍着小毛子的肩膀說道:“眼睛我還是算了,太邪門。我們把這柄古劍弄回去,這樣至少能夠換點錢,也好交差!”
這個想法也正好符合小毛子的意思,畢竟小毛子還得賺黑眼鏡的錢,用來買媳婦,兩人商量之後扛起地面上的檀木盒子,走到棺材的旁邊,政福忍不住的朝着棺材裡面再次看了一眼。
頓時心頭就像被雷擊了一般,只感覺心跳像是雷鳴般哄哄炸響,頭皮也像是被人狠狠的揪起來,整個身子都涼了半截。小毛子站在他的身後扛着檀木盒,發現政福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催促道:“走啊……快走啊!在不走,就來不急了!”
政福停留駐足在原地,顫巍巍的身體似乎像是剛抽過大煙般弱不禁風,聽到小毛子叔叔在身後的喊話,半天也是沒有反應。正當小毛子叔叔準備放下肩頭的檀木盒子,上前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政福壓低了聲音,含糊的說道:“他……他,他動……他動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使得小毛子立即弓着身子,謹慎了起來,順着肩頭的檀木盒子一點點的政福的身後面走去,緊貼在他身後的時候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你-在-講-什-麼?”
政福聽到身後人聲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講着五個字,頓時整個頭皮都炸了起來,“媽呀……”一聲大叫,拔腿就朝着門外拼命的跑去,管他什麼檀木盒子和死者的眼珠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