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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鑰紫醒來不及片刻,又昏睡了去。樓絕影靜默地立在他牀前,面色冰冷,眼神……卻略有不同。
“滄弦,病因。”低魅的聲音令人心驚膽寒。
滄弦被迫人的殺氣逼退三步方纔站聞:“回主上,少主只是寒氣入體,休息數日即可。”
聞言,寒氣更盛:“昏迷三日,醒來一刻不到便再次睡去。紫的身體有這麼差?”
“少主懼寒,凡是因寒而起的病皆比常人嚴重一倍。”
樓絕影挑眉冷目望向牀上的少年:“懼寒?”
“這似乎……是少主幼時留下的心病。”滄弦剛說完,便被殺氣推出了屋外,門也自動關了去。
修長完美的指輕輕覆上絕豔少年的臉,樓絕影面沉如水,狹長的眸子流溢着數種情緒,複雜難辯。
沉寂的夜裡更加沉寂的屋子內好似有誰嘆息一聲,晃若青煙,飄渺易逝。隨手拿起樓鑰紫從不離身的描金摺扇,打開,入眼便是一幅冬雪紅蓮圖,白雪與紅蓮交相輝映,驚人的美麗與……詭異。浸水而不化,看來這扇子也並非凡品,不過也是,避紫樓大莊主會帶把破扇子?
目光捕捉到描金扇邊緣的兩行小篆,眼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無從得知。
古人無復曼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回望扇面那副詭異的冬雪紅蓮圖,樓絕影看了少年一眼,將扇子收入袖中,緩步走出房內。
冬雪紅蓮。紅蓮,何時纔會開於落雪之季?不是同一刻的事物,無論再怎麼強求,也不會在一起。
物是人非。紫,你可是這個意思?
旦日,離國第一舞姬——寐緗很是悠閒地坐在詭邪宮分部的某涼亭裡品茶。自上次宴會過後就沒看到那個豔冠絕代的樓大莊主,還真是有點想、他了……絕美的面上擒着一抹惑人的微笑,盈盈美麗,心裡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就在她出神之時,一個聲音謙謙有禮地打斷了她。
“寐緗小姐好雅興,不知寰轅可有榮幸,陪小姐一陪?”俊朗的面滿是笑意,耀眼明亮。
“寰轅公子賞臉,寐緗怎會拒絕?”回視眼前這個把別人家後院當自己家般優雅閒適的人,寐緗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呃……他們來這兒的方式,好象可以算得上劫;他們到這兒後的待遇,好象可以稱得上貴賓;但他們到這兒來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啊!!!
絲毫不在意寐緗已顯略微無禮的直視,寰轅依舊是不變的溫柔淺笑:“寐小姐方纔在想什麼?”
一說到這個,寐緗頓時垮了絕美的臉,有氣無力:“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啊……”
寰轅笑容不變:“我們能安然坐在這已經很不錯了。”
“沒錯,我知道。”寐緗擺擺手:“可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心裡沒底……”
不就參加個宴會麼,居然會碰到這樣的事。
在宴會上意外看見樓鑰紫她是很、高、興,沒錯;好不容易抓住機會逗他一下,她也承認她很滿意。但樂極生悲不是這樣的吧……
人影都沒看到一個就被點了穴不說,小命還差點不保。雖然那個自始至終只說了一個字的聲音是很好聽,但是如果那個字不是:“殺”的話,她會更高興……之後麼……就是莫名其妙地到了這,除了不能到處亂跑,他們也沒被限制自由。
唉,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樓鑰紫!你給老孃記住了!見了你就沒好事,老孃就算上輩子欠你錢也不用這樣吧?!哼……
再次陷入自己報復大計的某人已經全然沒了形象可言,寰轅沒提意見,寐緗也懶得去注意。就這樣,兩人又把一天給混完了。
寐緗在心底大吼一聲:好……無……聊……啊……
比較而言,寰轅就好多了。因爲那張俊臉之上,微笑面具之下的情緒,沒人琢磨得透……就算有,那人也還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