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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啊……”伴着一聲驚呼,我們風流萬千的樓大莊主很沒形象地落水了。
樓鑰紫聰慧,樓鑰紫精明,樓鑰紫能幹,樓鑰紫絕美……可這不能代表樓鑰紫什麼都會,比如……他就不會水。就算會水,在被點了穴道毫無還手之力時,任誰都會驚慌的吧。
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知道自救,何況是他?
費力聚起內力衝開穴道,樓鑰紫對於沒有讓別人知道他會武這個決定,感到前所未有的明智!不然依那女人的性格怎會如此便宜了他?
窒息的緊迫感襲來,雖說他沒有什麼恐懼,卻依舊鎖緊了細眉,在冰冷徹骨的寒池中撲騰許久,單薄的少年最終脫力,意識開始模糊,緩緩向池底沉去。
精緻的臉痛苦地皺成一團,面色發青。
就在樓鑰紫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只覺腰上一緊,一道白凌將他扯回地面。接觸到久違的空氣,樓鑰紫劇烈咳嗽起來,肺部的水因此而擠壓出來。
過了數時,樓鑰紫放才覺得好了些,使勁甩甩頭,沉昏的思緒與模糊的視線漸漸離他遠去,擡起帶有淚花的鳳眼,不意外看見那雙纖塵不染、銀色絲線勾勒邊角的鞋。
疲倦的身子不願再動一下,樓鑰紫乾脆就此癱軟在岸邊的草地上,目光,與那殘酷俊美的男子相交錯。
“可清醒了些?”冰冷的聲音含着隱隱的怒氣。
樓鑰紫連勾勾脣角的力氣都使不上,只是淡聲道:“爹爹原來就是這麼幫人清醒的麼?”
聞言,男子周身的溫度又冷下三分:“紫,爹說過,別試圖惹惱爹,下場,你是知道的。”
璀璨明亮的眸子染上三分自嘲。下場……他當然知道。從有記憶開始,直到離開詭邪宮,他都是與這個男人在一起的。他手段如何,從詭邪宮現今的規模就可以看出,何況是他?自樓絕影成爲宮主,詭邪宮的勢力,擴大了一倍不止。而那些惹火他的人,再也沒出現過。
“紫兒何時惹到爹爹了?”少年不明所以地蹙了眉,先前發青的臉色轉爲驚人的蒼白。
男子挑挑眉:“紫兒何時變地如此遲鈍了?”
“在爹爹面前,紫兒有聰明過麼?”
“…………”男子沉默了片刻,開口應道:“處處算計,不累麼?”
疲憊的眼閉了去,從而無法知曉他的想法:“縱是再累又如何?天地之大,卻無我樓鑰紫可以安心休息之地。”少年的微笑面具械下,可那眉眼間流露的神情,讓人有哭泣的*。
他不是在笑,但也沒有哭……
笑,不代表他想笑;不哭,也不代表他不想哭。
尋遍世間,他唯一想要倚靠的就是爹爹,可爹爹……是否容得下他?
他樓鑰紫,何曾如此悲哀過?一到了爹爹面前……卻是怎麼也忍不住。忍不住拋棄所有僞裝,忍不住丟下所有心計,忍不住……想徹底大哭一場。
事實是……他怎麼想,就怎麼做了。
當樓絕影看見自己一向溫柔乖巧的孩子流下眼淚時,真真正正地愣住了。冷冽的目光瞬間柔和了三分,帶上連他自己都不曾覺察出的憐惜,周身迫人三長之遠的殺氣也跟着緩和下來。
指尖輕輕拭去少年眼角的淚,微微嘆息一聲,少年顫抖的睫毛翩躚如蝴蝶。
“紫,爹的問題,你可有答案了?”淺緋色的薄脣吐露的,是與之毫不相干的話語。
少年迷茫地睜開眼,鳳目水霧朦朧,竟顯出勾魂媚態來:“爹爹……”
男子負手而立,靜靜得等待答案,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霸氣卻是怎麼也掩不住。
“爹爹是指……字,與名的問題麼?”
“…………”沉默,等於默認。
“紫兒不知……”再次低垂下目,長睫下的陰影好似又聚集起了些什麼。
“那麼,答應我一件事。”冷漠的男子緩緩說道,一字一頓,彷彿要將這話錈刻成永久的承諾般:“別再告訴任何人,你的字。否則……”
否則……
否則……下場必定比死還殘忍。
樓鑰紫相信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不就是字而已麼,不再向外人提就是。
爹爹的這個要求,恰好證明了他先前的想法:爹爹莫名其妙地離開,僅僅是因爲……他告訴了寰轅,他字承影。
“還有。”極爲悅耳的聲音低魅冰冷:“下次逼爹出來,別用這招。”
“…………”因脫力而躺在草地上的少年登時無語。這點小伎倆,果然瞞不住爹爹……
難不成……爹爹故意把他扔進寒池,就是爲了給他點教訓?哦!這教訓還真……獨特!
精緻的臉已經蒼白地看不出絲毫血色,張開無力的雙臂,少年突然勾出一抹豔麗至極而又天真無邪的笑容:“爹爹抱!”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詭邪避紫 豆豆”